“也不用太麻煩了,就住帝后之前的房間便好,我和帝后同住以便貼身服侍,狼王的房間安排在隔壁就好。”牡丹把自己的身份說的很像是一個侍女,但是她的穿着氣質分明也不像個侍女,而且身上還散發着隱隱仙氣,多虧她走之前夙離魅給了她一味靈藥,吃了之後可以掩飾仙氣,不然以月無修的修爲肯定能把她看穿。
在這妖魔界,有的人潛心修煉,靠着自己的悟性來提升修爲,有的人卻急功近利,想要一步登天,要是能吸取仙界仙子的精華,那麼功力肯定會迅速增強,如果不是夙離魅有心幫她掩飾,牡丹肯定就會被月無修給盯上的。
月無修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終也沒有看出什麼來,暗暗壓下心中的疑惑,便叫人先帶他們去房間了。
他原本因爲月流霜的事情非常擔心,但是看到殤墨雪竟然跟着季緋兒一起來狐族,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怎麼想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他們走後,藍月頓時氣得跺腳,“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不快點問出霜兒的下落?”
“我倒是想問,但是狼王在她身邊,這叫我怎麼問出口啊,真是奇怪,殤墨雪竟然會和她一起回來,這該不會是夙離魅的陰謀吧?”
“我纔不管什麼陰謀不陰謀,我只要我的女兒能回來。”女人家就是見識短淺,愛鬧情緒,完全不考慮其他。
月無修也只好安慰她,“你放心,我找人支開殤墨雪,然後再去找緋煙,一定會問出霜兒的下落的。
……
牡丹看着眼前這破舊骯髒的房間,頓時驚呼出聲,“不是吧,你之前就住在這種地方啊?”
季緋兒看着也十分吃驚,她知道月緋煙不受寵愛,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寒磣吧,看樣子,房間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打掃了,屋頂上都結着蜘蛛網,就讓她住在這兒啊?
突然,外面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竟然是藍月帶着一羣侍女走了進來。
“緋煙,你看母后這記性,你回來了,竟然都沒讓人快點把房間打掃一遍,你們,還不快動手。”
於是,那些侍女便很快開始打掃,後面還陸續有人送來盆景、新的棉被和牀帳等等。
不一會兒功夫,破舊的屋子就被打掃的煥然一新,牀褥、帳幔、桌椅等等,全都換成新的,地上了鋪了地毯,香爐裡點上了安神香,散發着嫋嫋青煙,香氣頓時驅散了原本屋中那腐朽潮溼的氣息。
這樣,便有個房間的樣子了。
藍月故作親切的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哎呀,嫁給帝君就是不一樣,看着氣色好多了,也更漂亮了呢。”
季緋兒暗暗翻了個白眼兒,這不廢話麼,原本月緋煙在狐族,住的這麼糟糕,想必待遇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後來夙離魅把她這麼精心的養着,當然會比之前更好了。
“哪兒的話,我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姐姐漂亮嘛。”
藍月一聽她提起月流霜,心下便十分着急,“緋煙啊,你姐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任性驕縱,被我寵壞了,把她留在帝宮一定會給帝君惹麻煩的,你還是讓人立即把她送回來吧。”
季緋兒笑了笑,“母后怎麼可以這麼說姐姐呢,姐姐現如今在帝宮過的很開心,也深得帝君寵愛,只怕她自己還不願意回來呢,再者,就算她願意,帝君也不會放人的,帝君已經有意立她爲妃,但是她卻說只要能留在帝君身邊就已經很開心了,不求名分,帝君因此深受感動,覺得姐姐是世間難得的好女子,就更加寵愛姐姐了。”
什麼,不求名分?月流霜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藍月此時也顧不得這個了,她聽了月無修的話之後就十分害怕,什麼帝后都不重要了,只要她的女兒能夠回來。
“不,緋煙,你纔是妖魔界的帝后,霜兒怎麼能跟你搶夫君呢,這丫頭真是太不懂事了,等她回來,我一定好好管教。”
季緋兒繼續笑着,“母后這麼說就真是見外了,我和姐姐雖不是一母所生,但也是姐妹情深,我怎麼會介意這個呢,只要姐姐喜歡,我什麼都可以讓給姐姐。”
她裝作聽不懂她的話,藍月問東,她偏向西,簡直沒有一點辦法。
藍月尷尬的笑了笑,心中卻惱怒極了,就在她想要撕破臉直接質問的時候,牡丹冷冷的發話。
“王后夠了吧,帝后遠道而來,走了這麼長時間,需要好好休息了,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出去吧。”
藍月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看到牡丹這般氣勢,想想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有點後怕。
“那好,你好好休息,晚上你父王爲你準備了接風宴,那我先走了。”
藍月一走,牡丹就立即走過去關上了門,“緋兒,你們狐族這都是什麼人啊,你之前的生活過的真是悽慘。”
“沒事的,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你說的果然沒錯,讓小白留下牽制月流霜,這樣就可以爲我們營救母親爭取時間,現在顯然他們都在顧及月流霜的問題。”
“那你剛剛怎麼不直接問你母親的下落呢?”
“呵……我們不能這麼輕舉妄動,要是直接開口的話,他們一定會拿母親的性命來威脅我,就算月流霜在我們手中,也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了,最後要是兩敗俱亡,我們也算白折騰了,還是先等墨雪的消息吧,我要接回母親,便要光明正大,要是被他們察覺,到時候對母親按下毒手,那就得不償失了。”
季緋兒分析的很冷靜,讓牡丹倒是刮目相看。
“那好,就按你說的,我們等待時機。”
……
晚宴之上,季緋兒一身專屬於帝后的盛裝華服,光彩照人,尊貴美麗,讓一概狐族王臣幾近看呆。
真想不到那個三界人人唾棄的二公主竟然真的有這麼好的運氣嫁給帝君,還成爲了妖魔界的帝后,不過這麼美麗的女人,也難怪帝君會動心了。
月無修一副慈父的樣子,“緋煙啊,你出嫁這麼長時間,真是要想死父王了,要是帝君也跟你一起來就好了。”
季緋兒嘆了口氣,“沒辦法啊,帝君最近身體不適,所以不能陪我一起來了。”
一開始月無修也在有意無意的追問夙離魅爲什麼沒有來,她故意用月流霜來掩蓋過去,現在卻故意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把話說出來,看看狐族有多少心懷不軌之人。
很快,從他們的臉色便看出,有人擔憂,有人暗喜,果然衆生百態啊。
月無修眼神閃過一絲狂喜的神色,這意思是不是就在告訴他,毒已經開始發作了,那他就不用再對夙離魅有所顧慮了,卻又故作擔心的問道,“帝君法力高深,怎麼會身體不適呢?”
“我也不知道啊。”
“別擔心,帝君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喝酒吧,來。”月無修很快的跳過這個話題。
觥籌交錯之間,她的目光突然和一個男人對上。
她不是沒有感覺的,如果有人在一直看着她,用那種飽含深深愛戀的表情看着她,她不可能感覺不出來的。
那是一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男人,俊美的臉龐清秀絕倫,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愁容,啜飲一口酒,那目光便向她襲來,兩人眼神一對,季緋兒頓時有些不自在了。
她並不可能認識這個男人,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跟月緋煙有着什麼關係,不然他不至於一直這樣看着自己。
看慣了月無修和藍月虛僞的嘴臉,她似乎也忘了,狐族也不是沒有好人,不乏青年才俊,也難怪夙離魅在處理狐族的問題上會有那麼多的顧慮,他曾跟她說過,解決狐族問題的最好辦法,不是趕盡殺絕,而是另擇一位好的君主。
不知怎麼的,這個男人,卻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所以她相視一笑,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牡丹是以侍女的身份陪着月緋煙來到這裡,沒有資格參加這個接風宴,所以就只有狼王殤墨雪。
卻不想,殤墨雪在看到他們兩個眼神的互動的時候,臉色竟然瞬間沉了下來。
偏偏最愛搬弄是非的藍月也看到了她和那個男人“眉來眼去”的樣子,頓時覺得找到了契機,“緋煙啊,現如今你雖然已經是帝后了,可是我們憬軒還是對你念念不忘啊,爲了你拒絕了多少好姑娘,哎,也真是個癡情的孩子。”
她就是故意要給她難堪的。
季緋兒沒有這些記憶,聽她這麼一說,頓時響起了那天月流霜對她說的話,說什麼搶走她心愛的男人。該不會這個憬軒就是月緋煙之前的愛人吧?怪不得他剛剛一直看着自己呢。
卻不想聽到這句話之後,她竟然更加感覺渾身發冷,順着目光一看,竟然看到殤墨雪眼神陰鷙的看着自己。
天……天哪,怎麼這麼可怕,殤墨雪該不會是在爲他的好兄弟抱不平吧?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