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踢毽子了。”
姬阡玉冷醇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我愛踢就踢,有你什麼事?!”
若霜彷彿潑婦一般怒聲吼道。
吼完後,不但周圍的人被她嚇到了,就連若霜,也被自己的舉止給嚇住了。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爲何會迷戀上踢毽子,如今看來,她這麼做,完全是爲了吸引姬阡玉的注意啊。
姬阡玉也果然跑過來關心她了,她的委屈她的痛,在這一刻,也發泄得淋漓盡致。
然而,她這麼做,有意義嗎?
簡直是荒謬可笑到極點!
一個移情別戀的男人,她爲何還要放不下?
姬阡玉的表情呆了呆,狹長的鳳眸有着一瞬間的失神,然後他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道:
“冷靜點,小心傷到孩子。”
“孩子?!”
若霜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再次被刺激得千瘡百孔:
“你妻子她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嗎?”
此言一出,若霜再次被自己嚇到了。
如此尖酸刻薄,她這是怎麼了?
說好了從今往後路歸路橋歸橋,就當世上從來沒有過這個人的。
可爲什麼,每次見到他,他總能輕易調動起她的情緒。
“當我什麼都沒說。”
若霜掙扎着從姬阡玉的懷中掙脫,事到如今,她也再沒心思去要什麼毽子了。
她整了整衣裳,轉過身子不去看姬阡玉。
“知道。”
姬阡玉的聲音從若霜的身後傳來:
“她一直都知道。”
若霜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她頓下腳步,穩了穩自己的身子,背對着姬阡玉道:
“你還真是坦白。”
然後,她頭也不回大步離去,鑽進一頂華麗的轎子,沉聲道:
“回宮。”
自那次見面後,若霜再一次地病倒了。
姬阡玉,果然是她的魔咒。
每次只要見到他,她不是暈倒就是病倒。
看來,她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當她把這個想法告訴銀景軒的時候,景軒堅決反對:
“姐,你肚子裡懷的,可是雙胞胎,眼看着距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怎麼可以離開呢?宮中有御醫,還有我和扶蘇照顧你,再過一段時間,燕殊就要回國了,大家熱熱鬧鬧在一起,多好呀。爲了一個姬阡玉,捨棄我們這麼多人,值當嗎?”
銀景軒的話,如當頭棒喝,將若霜一棍子打醒了。
爲了個男人,捨棄那麼多,孤身一人到處流浪,值當嗎?
爲了與姬阡玉重逢,她不惜服下假死藥,從北丹國詐死逃脫,翻越千山萬水,吃了多少苦頭,風餐露宿纔回到北商國。
如今,她還要繼續爲了姬阡玉,再次漂泊無依四海爲家嗎?
值得嗎?
就算她不爲自己打算,也得爲肚子裡的孩子打算啊。
雙胞胎的生產風險本來就大,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她怎麼對得起孩子?
“軒弟,對不起,是姐姐糊塗了,害你擔心了,姐姐不走,陪着你吃喝玩樂怎麼樣?”
“這纔是我的好姐姐。”
不管人世間的風霜有多冰寒,骨肉親情,永遠是一抹永遠不會涼切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