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兒臉色蒼白地癱坐在地上。
事發當時,他就陪在染兒的身邊,染兒吃着他親手做的糖葫蘆,軟軟地叫着痕哥哥。
記得三年前,他身患重病,險些沒命,爲了保命,孃親只能狠心把他交給染兒的娘。
背井離鄉,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一個並不是很熟悉的人,他心中自然是害怕的。
可他是男子漢,孃親告訴他,男兒流血不流淚。
開始的時候,他管染兒的孃親叫霜姨,是染兒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幫他糾正:
“痕哥哥,你喊錯了,是孃親。染兒教你,孃親,會了嗎?”
他由起初的不屑,到了最後,因爲被染兒說煩了,便隨口叫起了孃親。
這一叫,就是三年。
人生就是這麼奇妙。
當孃親叫習慣了之後,一切,彷彿就是那麼天經地義。
背井離鄉的孤寂,被軟糯可愛的聲音填滿,一聲孃親,帶走了他所有的恐懼。
他融入了這個家中。
染兒很黏他,特別會對他撒嬌。
一開始他不習慣,可漸漸地,這一切似乎變得理所應當起來。
要是哪一天染兒不衝他撒嬌,他反而患得患失起來。
孃親總是笑着說:染兒太依賴他了。
沒人知道,他更依賴染兒。
他以爲,只要時刻陪在染兒身邊,染兒就不會消失。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染兒居然會憑空消失。
在染兒消失的那一個瞬間,他已經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伸手想要將染兒抓住。
可最終,他的雙手空落落的,連染兒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他太沒用了,他不配被染兒信任。
見若霜雖然勉強站立着,但身子卻劇烈地搖晃着,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痕兒掙扎着從地上爬起,重重地跪倒在若霜面前。
“娘,是孩兒沒用,沒有照顧好染兒。”
若霜顫抖着身體,將痕兒從地上扶起: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你沒有被一起擄走,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姬阡玉聞訊趕了過來。
他認識染兒,那個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便爬上他的大腿的小女孩,只是沒想到,銀若霜居然就是她的母親。
見若霜臉色蒼白,一雙美眸中盡是擔憂,姬阡玉急忙出言安慰道:
“你別擔心,我已經派出大量人馬全城搜查了。”
若霜搖搖頭:
“沒用的,不過還是謝謝你。”
姬阡玉只道她太過擔心了,於是再次安慰:
“放心,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容卿處理完事情後走了過來,冷冷地望了姬阡玉一眼,然後轉眸望向若霜,道:
“我已經派人在地下的角角落落尋找了,一有消息馬上會通知我的,你別太擔心了。”
“地下?”
姬阡玉總算髮現了問題的詭異之處,擰眉道:
“找人爲什麼要去地下?去地下怎麼找人?”
他望了望結結實實的地面,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大活人爲什麼要到地下去找。
“染兒不是一般人,我早該料到的,這次是我大意了,對不起霜兒,要是我早點派人保護她,她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