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問天石

那吳金龍昨日受的傷還沒有好,一張臉鼻青臉腫,像個大熊貓似的。而那藍姑娘站在那裡,高挑的身材就如鶴立雞羣般,引得周圍的年輕考生們不時偷看。兩人也顯然發現了韓楓,那吳金龍忍不住往這裡怒目而視……。

這時,忽然八名絕色的少女擡上來一張巨大的桌子。看那步履間竟似分外沉重。那桌子之上高高地隆起着一件物事。只是上面覆蓋着一張黃幔子,看不清楚裡面是什麼。

考生們忍不住低低地私語,這又是什麼考題。那胖胖的評委站起來清了清嗓子:這是本次選拔的第二關。有少女慢慢揭去上面的黃幔,竟是一塊奇異的石頭。那石頭有一尺見方大小,顏色竟呈黑白兩色,如太極圖一般。那評委繼續說道:“本奇石內有本院歷代掌門封入的一絲神識,是名問天石。其可測人天賦、特長。經過此石測試者,即可過關……”

第一名參試者是一個頭戴武生巾的壯碩青年,那人盤腿而坐,將雙手放在問天石上。那胖胖的評委沉聲道:“請將清神力貫入問天石。”只見那青年閉目冥思,一剎那間那問天石上竟放射出了奪目的光華,那光華有拇指般粗細,直射入天宇之中,令人稱奇。光華只維持了短短的幾息之間,就滅了。那胖胖的評委大喝一聲:“過關。”那青年喜不自禁,忙跳下高臺準備去了。

第二個測試的是那名姓藍的美麗姑娘。那藍姑娘也如前面那青年一樣閉目凝神,把雙手放於問天石上……,問天石那黑白之間竟放出了兩道光華,黑白旋轉之間,甚是奇異。持續了大約有一分多種才漸漸熄滅。高臺上的評委們紛紛點頭,可見對這藍姑娘極爲滿意。那評委又是高喊一聲:“過關”那藍姑娘也微微一笑,如一朵白雲似的飄下臺去……

前面的考生一個個減少,能夠過關的,不能過關的大約是五五之數。終於輪到韓楓了……

韓楓覺得很緊張,自己從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知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既來之,則安之,況且韓楓也從來不是臨事退縮之人……

他慢慢地向高臺左邊走去,左邊是上高臺的木梯,是專爲不會武功的選拔者準備的。他慢慢地終於走到了臺上,人們的眼光都隨着他,眼光毒辣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平常人。

走到臺上才發覺臺子大的很。韓楓是一個越是事到臨頭越是無比鎮靜之人。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問天石面前,嘴脣緊緊地抿着,把雙手緩緩地放在了上面…….

問天石光滑細膩,摸上去就像一塊冰冷的寒玉,它閃爍着奇異而炫目的光……

“貫入精神力。”那胖乎乎的評委沉聲說道。

“怎麼貫入呢?”韓楓不知如何去做,只在那裡着急。

大約過了足足一刻鐘,那石頭仍然沒有什麼動靜,臺下的衆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已經有人在喊:“下去吧!”也有人在那裡幸災樂禍地喊:“真是廢柴,回家吧。什麼人都能來參加青城武院的選拔?”那吳金龍喊得最兇,看臉上的得意忘形之色,大約是覺得總算報了昨天的一箭之仇,內心不知有多麼痛快,在那裡大聲的笑着,嘴裡冷言冷語地諷刺着……那藍姑娘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眼裡似乎有一絲的惋惜之色,但只是在那裡靜靜地站着也不說話。

冷汗已經從韓楓的頭上冒了出來,難道真的就放棄了嗎?忽然他覺得一個聲音從自己的內心深處傳來:“傻小子,力沉丹田,神聚泥丸宮,凝神細想。”

韓楓來不及多想,忙照着心中的指點去做。一霎時,他就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多了什麼東西,自己的感知竟然變得那樣地清晰。他覺得自己彷彿走進了問天石之中……問天石就好像是無限廣闊的混沌世界,他試着慢慢地向裡面走去,可前面似乎總是瀰漫着朦朧的雲霧一般,自己就好像在爬山似的,越走越高……

那胖評委大約也覺得韓楓已經盡力了,搖了搖頭,眼中竟有無限地惋惜之色,剛要啓齒……忽然聽得評委席上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叱:“且慢,再等等。”

衆人的目光不由地都轉了過去。竟是那蒙着輕紗的少女。胖評委便閉了嘴,那少女也就不再說話……只是那明眸之中,神光閃爍……看來她竟也有些焦急之意。

問天石中的精神壓力越來越大,可韓楓仍然在艱難地前進。韓楓本來是那種外柔內剛之人,表面看起來與世無爭,什麼都不在乎,但是他一旦決定要去幹什麼事,卻是九死而不悔,其心志之堅,世間少見。韓楓似乎覺得越往裡走空氣越稀薄似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但他仍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

時間越來越長,臺下也越來越亂了……場面已接近失控了。那胖評委不由地嘆息了一聲,剛想宣佈。忽然,他的眼睛睜大了。

“嗡”

那問天石竟忽然沒有任何預兆地旋轉起來。而且,竟然慢慢地懸浮到了半空中,隨着問天石韓楓的身形竟也輕輕地飄浮了起來。問天石猛地放射出眩目的神光,那神光竟是從整個問天石上放射出來。問天石在半空之中就像一個小太陽似的刺人雙目令人不能直視。

臺下的喧囂猛地戛然而止,一個個人張大了嘴,差不多能塞進一個核桃進去。臺上的評委們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那蒙面姑娘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一雙清眸之中充滿了令人心動的神采。這時武功強大之人忽然覺得青城山上有無數的神識在向這邊探察。他們知道這是青城山上那些隱世的老妖怪們關注這邊。問天石的動靜都驚動了他們。

外界的這些變化韓楓卻不知道,此時,他緊閉着雙目所有的精神都沉浸在那問天石之中。腳下的路越來越崎嶇,他咬緊牙關一寸一寸地往前……自己彷彿就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寸寸入肉,每一絲疼痛都清晰地傳人了自己的感知......不知過了多久,韓楓覺得自己就要在下一刻就要崩潰似的,忽然,他耳中好像掠過“咦”的一聲。一個有點含混的聲音傳進了耳中:“好多年沒見過人了,好小子。”那聲音就像剛睡醒似的,似乎還隱約中有一絲讚歎似的。

韓楓一下子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比輕盈。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副青山綠水的圖畫,而自己好像行到了巔峰之上,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天空似的。

韓楓大是奇怪,他不由地向四面張望,而白雲飄渺哪能看到半個人影。那人繼續說道:“不要找了,年輕人。”天空忽然好像打開了一面鏡子,一個長髮飄飄,仙風道骨的人出現在了鏡子之中。韓楓覺得自己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那人好像是中年又好像很蒼老似的。那人忽然愣了一了楞:“咦!年輕人,我好像覺得在你身上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氣息。”一面又搖了搖頭,自語道:“不對,多少年的事了,老主人怎麼會回來呢。”

韓楓問道:“敢問前輩,召喚小子有什麼事?”那人回過神來拈鬚笑道:年輕人,我只是由歷代青城院主留下的一絲神識,在這裡等待有緣人而已。”他彷彿在回憶似的,緩緩的說道:“我在這裡已經算不出等了多少年了,你終於來了。你能走到這裡實在是不容易。”說完也不待韓楓說話,忽然右手一揮,一縷光華竟射進了他的天靈之中。韓楓只覺得自己的腦中已經多了一點東西,那是一個靈符,就靜靜地懸浮在自己的腦海紫府之中。那人哈哈大笑,嘴裡喃喃地道:“神斧現,鬼神驚,魔星出,天地動……”聲音越來越小,那身影也慢慢地變得模糊……臨到最後,雙手一揮,猛地向韓楓一把推去。

韓楓只覺得自己就如騰雲駕霧般,一瞬間,竟然出了那問天石。

衆人看到韓楓忽然睜開了雙眼,雙眸之中竟放射出兩道紅色的光華,有如猩紅的血色。一剎那,一股威壓竟籠罩了整個比試場,場中的衆多高手覺得自己雙膝一軟有一種想要下跪的感覺。好在只是一瞬,韓楓眼中的光華漸漸隱去,恢復了正常。

韓楓覺得自己的精神感知從來沒有這麼強大,彷彿周圍的風吹草動都能感覺的到。自己似乎竟然能聽得到人們的呼吸聲。他忽然感到自己竟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移動。韓楓心神一動,身體慢慢地落在了高臺之上。他雙手緩緩離開了問天石,那石頭的光華也漸漸地收斂,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臺上臺下寂靜無聲,人們都用無比震驚的眼光看着韓楓,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似的。韓楓靜靜地站起身來,轉身看向那胖胖的評委,那胖評委猶自愣在那裡,眼神裡滿是激動,都忘了宣佈結果。

“敢問前輩,在下過關了嗎?”

“喂,前輩!”

“哦,過……過關”

……

……

臺下的衆人都用一種火熱的眼神看着韓楓,天地之間,能者爲尊,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那美豔的少女們看韓楓的神情都多了一種怪怪的東西。

又過了一個時辰,選拔結果終於出來了,六十名成功者脫穎而出。選拔大賽終於落下了帷幕。大多數人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過這次大家已經多了一些談資,而大多談論的對象正是韓楓……

一個個人笑臉相迎,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有的還過來搭訕幾句……韓楓不慣應酬,像逃一樣地衝向了宿舍。

回到寢地,已近掌燈時分,韓楓盤腿而坐,回憶今天發生的事。

左思右想也覺得非常的離奇,想不透是爲什麼,韓楓本是灑脫之人,便也不再去想。

坐在那裡,只覺得腦中那個靈符靜靜地浮在那裡,並沒什麼變化,唯有在吸納之間,覺得身體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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