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激鬥

天地間,萬物皆有靈性,都可以通過吸收宇宙間的靈氣增長自己的靈性。這靈性的吸收就蘊含在普照萬物的太陽或月亮等日月星辰之中。萬千生靈靠吸收日月星辰之光華達到增加靈性的目的。

天生萬物,一飲一啄。有些妖獸異類,對靈氣或危險的感應比人類要敏感的多。這老黿在商水上無數年的修煉顯然已經不是凡物。它明顯感受到眼前之人給他帶來的危險。

商江上滔天的巨浪停了下來,顯然它停止了做法,凝聚所有的精神來對付眼前的敵人。無數年前一些可怕的回憶,讓它絲毫不敢分心。它的靈智告訴它,雖然在它的眼中面前之人確實非常渺小,但是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天然的壓制,讓它有些妖法不敢使出來。它怕引來那些天地間真正強者的到來,那時候它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那道高大的水牆也逐漸地回落下去。岌岌可危的長堤總算是保住了。人們覺察到了眼前的變化,哭喊嚎叫之聲慢慢安定了下來,定定神,把不可思議的眼光投向了水面。東方小心也發現了這奇異的景象,她揉揉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韓楓冷冷地注視着那頭兇獸。他的身形在其小山一般的巨型身體面前幾乎就是螻蟻般的存在。奇怪的是那頭兇獸似乎對他也有些忌憚,尤其眼神不時看向他手中的刑天。看樣子,它好像認識那把魔斧一般。一時間形成了對峙之態。人們停止了嘈雜聲,驚奇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孽畜,還不速速退走。”

韓楓怪異的聲音響起,結束了眼前的對峙。那妖獸眼神閃爍,竟有退縮之意,可是又好像不甘心。可能這斧子和他記憶中的那掀起滔天凶煞的無比巨大魔斧,有些差別……

“自作孽,不可活。”

隨着帶着淡淡威壓的聲音響起,韓楓終於出手。黑色的刑天幻化出如山的斧影,向那巨大的妖獸劈去。空中的元力嗚嗚之聲大作,有如憑空起了一陣狂風。這正是韓楓最具殺伐的一招:千山萬水我獨行。此刻的韓楓使用起這一招已經信手拈來。黑色的魔斧之刃上爆射出數寸的光芒,徑直裡破空而去,擠壓而出的元力讓江水無風起浪,巨大的浪濤排空而至。那老黿眼神中有了一絲驚色,猛然張嘴一個黑亮的元珠從他的嘴中噴射而出。那元珠閃爍着妖異的黑光,周圍的月華竟然一暗。

“嘭。”

一聲巨響,韓楓在空中退了十數步,好在他的天行心法已經大有進步,沒有跌入水中,可是仍然身形一沉腳面已經溼了。而那元珠在空中畫出一個弧形又回到了妖獸的口中。岸上有懂行之人,已經驚呼起來,這妖獸竟然結成了元珠。恐怕都要數千年的時間了吧。人到一定境界會結成元嬰,妖獸到了一定的境界會結成元珠。韓楓曾經曾經撿到的那顆元珠就是妖域中一個無比強大的妖獸所結成的元珠,不過現在他還不知道,以後總要揭曉。只知道那顆元珠讓他吸收天地元力的速度大增。修煉的速度不知增加了多少倍。

提一口元力,穩住身形壓制住胸中翻騰的氣血,一抹狠色從韓楓的眼瞳中一閃而過,戰鬥的慾望讓他的元力開始燃燒。長吸一口氣,一聲怒喝響徹江面。

“地怒之殺神。”

韓楓終於使出了他剛剛悟出的第二招中一式。凶煞竟然從刑天中蔓延而出,在空中結成了黑色的實體。其形狀就像韓楓手中的刑天一般。韓楓雙手緊握刑天,吐氣開聲,怒喝聲中,刑天帶着巨大的凶煞,有如一把開天的神斧。在月光下帶着長長的光影向那妖獸迎頭而去。空中風雷之聲大作,不知什麼時候一片烏雲飛來,蓋住了皎潔的月亮。與那妖獸相比,韓楓的身形雖然很小,有如螻蟻,但是帶起的巨大聲勢卻讓人絲毫不敢小覷。

“嗚嗚。”

如牛吼的叫聲從那老黿的口中發出,它猛然浮於江面之上,身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轉眼間,韓楓手中的刑天帶着滔天的煞氣,已經劈在那妖獸身上。

“嘭。”

震天動地的響聲從江面傳來,那江水竟然掀起了一道數十丈高的巨浪擋住了人們的視線。不過傳來的聲音,卻是如同半空中炸響了一個驚雷。有人已經掩耳坐於地上,難掩驚怖之色。

巨浪升起又嘩啦一聲如山倒一般轟然落於江面。人們這纔看清場中的形勢,韓楓已經離原地有數百丈之遠,那妖獸卻不見了蹤影。原來,當他的刑天砍在那老黿的背上的時候,一股沖天的反彈之力順着斧柄傳向其的手心,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他的身形高高升起。韓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在空中接連翻了幾個跟頭,才遠遠地落於水面之上。勉強沒有跌入水中。過了好久,衆人驚異的發現一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再次浮現於江面之上。原來,那妖獸竟然被韓楓的一斧之威,劈盡了水中。不過看那妖獸的樣子,竟然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來它背上的龜殼果然是個寶物。而它竟然藉助龜殼硬接了韓楓的一斧。它的防守力量果然勝過進攻。如果它一直採取守勢,不知如何才能攻破它的龜殼。定睛看去,韓楓發現那老黿背上是一個黑漆漆的橢圓形龜殼,上面隱隱約約有着古老奇異的紋路。看得久了,竟然有隱隱把人的心神吸攝進去的感覺……他忙收回眼光,謹守自己的心神。

瘋狂之意漸漸從韓楓的眼中涌出,血絲竟然如蜘蛛網狀地爬上了他的眼白之中。月光之中,淡金色的長髮隨着風勢起舞。

“好,再來一斧。”

滔天的煞氣再次凝聚在韓楓頭頂的空中,讓他有如一來自遠古洪荒的魔神。幢幢的斧影凌空而起,直向那妖獸而去。韓楓又用出了“殺神”一招。戰天滅地的氣勢讓一直閉目療傷的黑龍將也睜開了眼睛,眼中浮現出震驚之色。元力在韓楓的體內燃燒,烏雲中隱隱有滾雷傳來,刑天中放射出的黑煞瀰漫在空中籠罩住了這一片天地,月華竟然透射不進,更加令人感到恐怖,有形的威壓讓人有忍不住想要跪下去的心理。不知什麼時候,韓楓的身體上竟然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那是金色元力燃燒的結果。手中的刑天也大了一圈,放射出凌厲的斧芒竟也帶了一絲淡淡的金色。

“吼。”

那頭老黿也仰天發出一聲怒吼,看向韓楓的眼中滿是兇狠。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它那如兩柄利劍般的紅色的雙眼,不知殺死韓楓多少回了。但是它好像也感受到了對方黑斧中所蘊含的滔天殺意。對危險的直覺讓它把四根粗大的巨足和那光禿禿的頭都收縮進了那黑色的遍佈古老花紋的龜殼之中。那龜殼也竟然在慢慢變小,顏色更加黑濃,閃耀着妖異炫目的黑光。

“砰砰……”

一瞬間,韓楓不知道劈出了多少斧,漫天都是如山的斧影。那無數的斧影如雨點般落在了妖獸那緊緊收縮起來的龜殼之上。沉重的聲音,有如雷公在烏雲中擂響了它那面通天的巨鼓。岸上的人們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仍然忍不住掩耳逃竄。眼中的驚恐之色達到了頂點。東方小心雙眸中的擔憂之色極爲濃重,她不知道這一輪攻擊,耗費了韓楓多少的元力,他能否支持的住。只是從這裡看去,韓楓在浪濤之中隨起隨落,有如瘋魔,漫天的斧影在那老黿的脊背之上落下。韓楓竟然不想給那妖獸以喘息之機。無數的怒濤以一人一獸爲中心,此起彼落,有如引發了一場海底的地震一般。不知什麼時候東方小心的手指甲竟然抓進自己的掌心中去了……

“嘭。”

最後一聲巨響終於落下。浪濤落盡,人們才長舒了一口氣,緩了緩緊繃的神經。一場暴風雨過後,再看時一人一獸卻已經同時失去了蹤影。

江面上慢慢恢復了平靜,良久,也不見人或那妖獸冒上來。人們已經有人在議論那個金髮少年和那妖獸同歸於盡了……眼看天色即將破曉,人們也逐漸失去了耐心,三三兩兩散去了。今夜的戰事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人們的腦海中,那如魔神一樣的少年的形象給人們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它會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也許多少年後,這個故事也會成爲另一個傳說。

人們沒有注意的是有一個身着青衫的美少年卻沒有走,她眼中含着憂傷,焦急地在岸上逡巡尋找。這個美少年正是東方小心,她在悽清的月光下找尋着韓楓。但卻只有嗚咽的商江水和冷冷的江風相伴,那個一頭淡金色長髮的奇異少年卻再也沒有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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