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救命,救救我。”少女滿臉驚恐,不斷後退,聲音尖銳急促,向周圍的人求救。
青年輕搖摺扇,面帶哂笑,冷視四周的人,他們全都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更遑論插手他的事。
“帶走他,我倒要看看,如今的青風城,何人膽敢拂逆我逍遙門?”青年眼眸中浮現貪慾,喝問四方,盛氣凌人。
少女年約十六七,長相甜美,大眼睛水汪汪,靈動而慧黠,精緻小巧的臉蛋上,充滿驚慌,梨花帶雨,更添幾分光彩。
“我是孫府的人,你們不能動我。”她很惶恐,退到牆壁上,眼神慌亂,呵斥青年,想用身份壓制他。
“哼,帶走!”青年面色陰沉,發下命令。
周圍的隨從不敢忤逆,連忙走上前,輕易架住少女,拖着她跟在青年身後。
“放下他!”拔開人羣,孫悟空冷冷地道。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沒想到青風城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孫家淪落至此,任人欺凌,卻無人敢制止。
“你是何人?”青年面沉如水,戾氣散發出,震懾四方。他身爲逍遙門弟子,又有大背景,橫行青風城,不想今日有人敢違逆他。
“放下她!”孫悟空看都不看他,直接無視,神情森寒,盯着兩位隨從,聲音低沉,蘊含滔天怒火。
“混蛋,居然敢無視小爺,給我殺了他!”青年惱羞成怒,啪的一聲合上摺扇,發號施令,要滅殺孫悟空。
兩位隨從得令,放下少女,猛衝向孫悟空,拳頭轟出,直指孫悟空的心窩和腦袋,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孫悟空不動聲色,眼底閃過一絲寒光,瞬間做出反應,擡腿踹出。
“砰!”“砰!”
落地聲響亮沉悶,兩位隨從砸在青石地面上,掀起一陣灰塵。
周圍的人全都傻眼,現場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孫悟空的動作太快,衆人根本沒有看清,只看見虛影閃過,隨從就跌落在地。
“噗嗤!”
兩位隨從口吐鮮血,身體抽搐幾下,然後暈厥過去。
“你……”青年又驚又怒,出言威脅道,“敢打我的人,你死定了,我逍遙門絕對不會放過你!”
孫悟空擡起眼簾,眼神怪異,看了他一眼。
“混賬狗東西,你等着,小爺我不會放過你的!”青年深受刺激,彷彿被踩中尾巴的貓,跳將起來。
那種看白癡一樣的目光,深深刺痛他的心。
“啪!”孫悟空眼中寒光湛湛,上前一步,一耳光甩在他的臉上,聲音清脆響亮,震驚八方。
青年愣在原地,被打懵了,好半晌纔回過神,尖叫起來:“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將死無全屍,走不出青風城。”
臉上火辣辣的痛,青年氣急敗壞,眼中血光閃爍,神色猙獰,面容扭曲,彷彿一頭髮狂的野獸。
“啪!”孫悟空又是一巴掌摑在他的臉上,打得他轉了好幾圈,牙齒脫落,混合血水,飛射而出。
“你……”青年指着孫悟空,渾身都在顫抖,說不出話。
孫悟空沒有言語,連續幾個耳光掌摑出去,甩在他的兩邊臉上,留下五道紅紅的指印,神情冷酷。
青年非常硬氣,一直沒有求饒,不肯服軟,反倒在威脅。
“嘶~~”周圍的人倒吸冷氣,脊背生寒,看向孫悟空的目光,充滿敬畏。
此子太生猛了,在青風城,逍遙門可謂是一手遮天,衆人敢怒不敢言,他卻敢掌摑其門人弟子,猛的一塌糊塗。
臉頰發青發紫,腫成豬頭,一口牙齒幾乎全部脫落,口齒不清,說話含糊,青年的模樣怎一個慘字了得。
“走,去孫府!”孫悟空對着少女道,然後一馬當先,朝着孫府走去。
少女美眸中泛起異彩,看着孫悟空的背影,油然而生一種踏實感,可以依靠,讓人安心。
周圍的人,瞬間沸騰起來,譁然一片,議論紛紛。
“此子是誰?膽子太大了,竟然敢當衆掌摑劉晨,難道不怕得罪逍遙門嗎?”
“膽大包天,此子前途堪憂,得罪了逍遙門的劉長老,能保住性命就算幸運。”
“爲孫家的人出頭,難道此子與孫家有什麼瓜葛?”
“哎,大浪淘沙,強者生存,偌大的孫府,以前鎮守青風城,莫敢不從,如今式微,任人欺凌。”
“這天要變了,青風城的平靜已被打破,風雲匯聚,會有大事發生。”
逍遙門自從進駐青風城,門下弟子爲非作歹,惹得天怒人怨,民憤載道,今日被鎮壓,他們都心有憂慮,不看好孫悟空。
“前輩,您是來相助孫家的嗎?”少女名叫孫雀,活潑開朗,經過短暫的羞澀,放開膽子,詢問孫悟空。
“我也是孫家人,不用叫我前輩。”孫悟空摸了摸下巴,神色怪異。
他本是孫家人,不過十五歲,卻被同齡的人稱作前輩,多少有些不適,感覺很怪。
孫雀聞言,眼眸一亮,感覺孫家有救了。
通過她的述說,孫悟空得知,孫府的生活很不好,稱得上窘迫,生意遭到擠兌,就連孫家人,都被人欺辱。
“青風城真的變了。”聽完孫雀的講述,孫悟空眺望熟悉的街道,頗爲感慨。
李銀血所在的李家,已經覆滅,成爲歷史,何家反叛,找了靠山,引來逍遙門,得以苟延殘喘。
孫家最尷尬,孫東陽一直不肯俯首,選擇對抗,家族成員死傷無數,陷入危機中,隨時有絕滅的可能。
當聽到孫悟仙身死的時候,孫悟空怒火滔天,恨欲狂,連忙追問仇人是誰。
孫雀心頭凜然,有些膽怯,原本溫和淡然的孫悟空,彷彿化身洪荒兇獸,恐怖的氣機,壓迫得她喘不過氣。
“是……是逍遙門。”孫雀臉色漲紅,艱難地開口。
“該死,該死,逍遙門全都該死!”髮絲飛揚,眼眸中佈滿血絲,殺意凜然,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不少,孫悟空想要殺人。
雖然,從小大哥孫悟仙就對他不好,辱罵責打,對他很冷漠,但畢竟血濃於水,骨肉親情難捨。
此刻,他恨不得隻身一人,殺盡逍遙門的弟子,屠戮滿門,雞犬不留,以血來洗刷此恨。
但他忍住了,對於逍遙門,他一點都不瞭解,貿然行動,可能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
來到孫府前,映入眼簾的,是清冷的門庭,懸掛的匾額有些陳舊,硃紅大門上,有很多劍痕刀跡,大門差點被劈開。
這是奇恥大辱,大門都被人打壞,分明是在打臉,打孫家的臉。
門前冷落,少有人出沒,就連守衛都沒有,由此可見,孫家的生活,真的很不好,倍受排擠壓迫。
“四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大家都很焦急,到處在找你!”還未進門,一位略顯蒼老的人,迎了上來。
“嘻嘻,雀兒知道錯了。”孫雀吐了吐香舌,撒嬌道。
“福伯?”孫悟空有些不確定地喊道。
蒼老的人聞言一怔,仔細打量孫悟空,半晌後顫顫巍巍地道:“你是三公子?”
福伯很激動,身體都在顫抖,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孫悟空離家才一年多,但變化很大,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一些堅毅,不再像以前那種懦弱,渾身透發出果決的殺伐氣息。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福伯上前抓住孫悟空的手,上下打量,渾濁的眼眸中,淚水打轉,然後滾落下來。
心中發酸,孫悟空也雙眼模糊,霧氣氤氳。以前在孫家,福伯是對他最好的人,經常揹着他父親和哥哥,偷偷給他藏好吃的。
那個時候,他還很硬朗,腰板筆直,充滿幹勁。可是一年不見,他老了很多,脊背有點彎曲,眸子寫滿滄桑。
福伯很開心,拉着孫悟空,扯開嗓子大喊:“老爺老爺,三公子回來了,三公子回來了!”
一時驚起千層浪,孫家上下一片震動。
在福伯的帶領下,孫悟空來到孫家正堂。這裡坐滿了人,孫家老少,全都聚在此地。
孫悟空擡頭仰望,看到了正坐上方的父親孫東陽。這個霸道強勢的男人,如今也有些衰老,鬢角染上白霜。
他終於突破了,修爲精進,踏入搬血境。然而,他始終眉頭深鎖,眉宇間,有濃得化不開的憂愁。
孫東陽身軀微微顫抖,看向孫悟空的眼神,充滿驚喜,略顯黯然的眸子,瞬間發亮,很火熱,似乎要灼燒虛空。
“回來了。”千言萬語,都濃縮在三個字中,孫東陽不能平靜,眸子中流露出驚異,很詫然,彷彿在觀賞美玉。
孫悟空微微皺眉,這個眼神,讓他很不舒服,但終究是露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道:“嗯。”
“孫東陽,給我滾出來!”一聲大喝,破壞了氣氛,聲音中包含磅礴靈力,震動整個人孫府。
小輩的人,修爲尚淺,全都面色潮紅,支撐不住,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上,嘴角溢出血絲。
來人很囂張,行事毫無顧忌,沒有將孫家放在眼裡。
“何人擅闖孫府?”孫東陽厲喝,聲如浪潮,抵禦住音波,腳踏虹光,飛馳向外面,要看個究竟。
“孫東陽,快快交出你孫府的小丫頭。”來人肆無忌憚,怒喝孫東陽,根本不給他半分情面。
“原來是程兄,所來何事?”孫東陽飛出府外,見到了囂張的來人,神色一變,不敢發怒,低聲下氣道。
“孫東陽,就憑你,配與我稱兄道弟嗎?”來人非常傲然自負,當衆羞辱孫東陽,顯然是來者不善。
孫東陽臉色一沉,面帶怒氣,似要發火,但終究壓下滿腔怒火,來人的身份,讓他顧忌,不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