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座陰暗潮溼的大殿內,只有幾隻火把在兩旁燃燒,昏黃不明。聲聲厲鬼悽叫,在大殿內每一個角落響起,讓人一聽便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大殿正中位置,擺着一張方形桌案,兩米長,一米寬,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大漢,一臉絡腮鬍子,目如銅鈴,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發出震徹聲響。
“你們說什麼,老二你居然在魔策宗,被一名雜役弟子擊敗?”那大漢惡狠狠地盯着下方三人,怒目而視:“恥辱,奇恥大辱!”
三人不覺身子齊齊一抖,皆是不敢發聲。
寒三少與寒二少彼此對視一眼,良久,還是由寒三少躬身稟告道:“啓稟父親,那魔策宗名爲卓凡的雜役弟子,真的相當不簡單啊。普天之下,恐怕年輕一輩中,罕逢敵手了!”
“是啊,宗主,老夫也是親眼所見,一招擊敗二公子,當真了得!”莫長老也是躬身一拜,如實稟告。
狠狠一揮袖子,那大漢不禁大罵出聲:“哼,不必說了,全是藉口。敗了就是敗了,還敗在了一個下三宗的最底層弟子手中,實在令老夫顏面無存。老二,你說怎麼辦吧!”
“呃……全憑父親裁決!”身子不覺一抖,寒二少面現苦澀,深深地低下了腦袋。
冷冷地看着他,那大漢幽幽出聲:“既然你被人家擊傷了一手,那這隻手掌就沒用了,廢你一臂可好?”
“父親,萬萬不可,這樣一來,二哥豈不終身殘廢了?”寒三少一聽,不由大急,趕忙勸道。
不覺輕哼一聲,那大漢冷目而視,不屑地撇撇嘴:“馬上要進入化虛境的人了,肉身也沒那麼大作用了,一隻臂膀跟裝飾沒什麼區別。若是你嫌難看,留下一臂也行,不過你得接受七七四十九日的炮烙之刑,那種痛苦滋味……哼哼,你自己選吧!”
眼瞳忍不住一縮,寒三少更是大驚失色,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己的二哥,雙拳不覺緊緊攥起。
七七四十九日炮烙,受烈焰炙烤,那種痛苦,豈是常人可以忍受?
於是乎,寒三少一抱拳,還要再求情,卻是被寒二少擡手一攔,止住了。
“父親,我願意接受炮烙之刑!”躬身一拜,寒二少面無表情,冷冷出聲。
那大漢微微點了點頭,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一些,幽幽道:“很好,這纔算是我的兒子,失敗了,就該承擔失敗的後果,去吧!”
“等等!”
然而,正在這時,又是一聲大喝響起,一位面色陰鬱的翩翩公子,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莫長老一見,趕忙躬身拜道:“大公子!”
斜眼瞥了瞥他,那青年微微點頭,而後雙目直直對上了那大漢的眼睛,淡淡出聲:“父親,老二敗了,那是因爲實力差距,怪不得他,不該受罰!”
“可是他敗在了一個下三宗弟子手中,還是最底層的雜役弟子……”
“那又如何?”
看着父親那慍怒的面色,那青年怡然不懼,定定出聲:“英雄不問出身,就算那人是雜役弟子,強者就是強者。敗在強者手裡,有什麼可丟人的?況且,馬上就要出征雙龍會了,正是用人之際,老二若是受罰重傷,難以參加。他的位子,由誰來定。說不定,我們真的會成爲中三宗之末,最後變成魔策宗擠入中三宗的契機。那人的實力,莫長老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父親應該明白,他有中三宗天才弟子的資格,不是一介身份可以決定得了的!”
眼睛微微一眯,那大漢沉吟少許,終是微微點了點頭。
“好,看在雙龍會召開在即的情況下,老二,你的懲處我就暫且記下。待到雙龍會後,看你表現,再行考量!”
“謝父親不罰之恩!”寒二少趕忙一抱拳,躬身道。
那大漢微微點頭,起身向旁邊另一道門走去,可是還不待他跨過那個門檻,他卻是又身子微微一滯,轉首看了那青年一眼,淡淡道:“老大,你對魔策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雜役弟子怎麼看?”
“一個好對手,看來這次雙龍會,不會很無聊了,呵呵呵……”嘴角微微一翹,那青年露出了一副邪異的笑容。
那大漢淡淡點頭,鬍子也是微微動了動,轉身離開了這裡,只是他的話音,依舊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這次雙龍會,老夫不期求你們能進入上三宗之列,只希望你們能保住現在中三宗的名位。若是魔策宗此次真有逆襲之勢,這個雷也得讓別人來頂!”
“看來父親心中比誰都清楚,並沒有小看這個雜役弟子啊!”嘴角劃過一道邪異弧度,那青年轉首看了兩個弟弟一眼,不覺輕笑出聲……
另一方面,在一座清幽的山谷內,一道青色身影,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這裡,卻是一個身着青色長袍的青年。
雙目微闔,眉清目秀,汩汩強悍的氣勢,止不住地逸散出來。
深深吸了口氣,那青年纔將氣勢收回,擡眼望了一下對面的石門,不覺大笑聲道:“師弟,爲兄已然出關,不知你還要等到何時啊?雙龍會,可是不等人的!”
“唉,師兄居然如此早就出關了,果然天賦過人,不愧是西州第一天才,令師弟汗顏啊!”石門之中傳出了一道輕嘆聲,滿是慵懶道:“師兄你先等等,師弟我還需磨上些許時間方可!”
不覺哂笑着搖了搖頭,那師兄無奈笑笑,斥罵道:“好你個小師弟,都開起師兄玩笑來了,什麼西州第一天才,在你面前我敢這麼自稱嗎?”
“怎麼不敢,師兄你早已化虛境多年,師弟我不過剛剛突破化虛境而已,怎麼有可比性?師兄,你纔是莫要開我玩笑了!”石門之內,又響起了那道頗具童趣的嬉笑聲。
無奈哂笑着搖了搖腦袋,那師兄不置可否,就這麼靜靜地在這裡等着。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裡面都沒有什麼動靜,可是,就當這位師兄等得不耐煩了,想要再次高喝催促時,嗡的一聲震動卻是驀地從那石門之內猛然傳出。
緊接着,道道炙熱的氣浪不停噴涌,整個山谷的溫度兀然急速升高,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山谷內所有的草木,便已然全部枯萎下去,然後燃燒了起來。
即便是那師兄,也是心頭驟的一緊,眉頭忍不住凝起了一個疙瘩,五臟六腑內,更是宛若烈焰燃燒一般,疼痛難忍。
眼瞳猛地一縮,那師兄看向那道緊閉的石門,不由露出了駭然之色,頭上已是冷汗淋漓:“這……這就是小師弟的先天神火?他終於和神魂融合了,竟有如此威力,這個怪物……呵呵呵,還想着什麼時候,我這西州第一天才的名位會被這小子奪去,看來現在已經被奪了啊!”
苦笑着搖了搖腦袋,那師兄一臉惆悵,似乎失去了什麼一般,滿臉鬱悶地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在一座陰翳的密林間,一隊人馬,十幾二十人,正在一棵棵參天巨樹下休息。那強悍的氣勢不時得溢出,令得周遭的一些靈獸動物,都不敢近前一步,遠遠地逃開了。
咻!
突然,一道黑影瞬間閃過,露出了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孔,看向衆人怒吼道:“炎魔呢,炎魔那小子跑哪裡去了?”
“呦,原來是青牙長老啊!”眉頭不覺一掀,一個妖豔靚麗的女子擡眼看了看他,不禁嗤笑出聲:“炎魔師兄他覺得太無聊,先行離隊遊玩去了。等到了雙龍會那裡,自然會跟我們匯合!”
“什麼,那小子竟然又擅作主張,跑出去了?實在是豈有此理!”
不覺怒哼一聲,那青牙長老惱怒地跺了跺腳,大罵道:“要是那小子又玩性大起,誤了時辰,那該當何罪?別他媽雙龍會都結束了,他纔出現,那不是誤大事麼!”
那女子深深地看了這長老一眼,卻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安慰道:“放心吧,炎魔師兄不會耽誤時辰的,他又不是小孩子,有這個分寸!”
“他有個屁的分寸,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少幹?”
聽到此女爲他辯解,那長老當即一口唾沫噴了出來,大罵連連:“以前我們去別的宗門踢館的時候,他趁機溜號,跑不見影兒了;人家宗門來我們這兒找茬時,他也趁機溜號,跑不見影兒了。在老夫印象裡,他就沒正經過。”
“可是現在不一樣,雙龍會啊,幾百年一次,關係宗門最大利益的分配,他也敢溜號,實在豈有此理!”那青牙長老不覺撫了撫腦袋,一陣頭疼欲裂,愁眉不展。
那女子見了,無奈撇撇嘴,偷笑不已。
可是很快,又一道冷漠的聲音卻是驀地響起:“放心吧,青牙長老,炎哥他這次,絕不會溜號了!”
“你怎麼知道,你敢保證嗎?”
“當然!”眼瞳微微一凝,那人淡淡出聲:“因爲這次,炎哥在整個西州最大的對手會出現,那個號稱西州第一天才的男人。炎哥,絕不會錯過他的,呵呵呵……”
眼皮不覺微微一跳,衆人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瞭然地點了點頭。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玄天宗的一行人馬來到了一個小鎮上,放眼望去,各色物品琳琅滿目,熱鬧非凡,令得久未出宗的衆人喜不自禁,滿眼好奇地左看又望!
可是,在一個人聲嘈雜的小酒館內,一個面帶邪異笑容的紅髮青年,卻正虛眯着眼睛,將大街上的一衆美色,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