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幾乎透明的冰牆,擋在了外國男子面前。隨着一陣連續的爆炸聲,冰牆煙消雲散。
沒錯,白涵馨確認了名爲白婷蘇的少女,正是一個使用火焰魔法的魔法師。
理由就是剛纔黑色火球撞擊到冰牆所逆發的能量和產生的爆炸。
“哈…黑色的火焰?”白涵馨對長髮少女的魔法不以爲然。對於高貴的火焰居然被變成了漆黑的顏色,白涵馨很不舒服。這種不入流的魔法,絕對不是一個一流魔法師所應贊同的。
“邪門歪道…”短髮少女這樣說着。
對面樓頂的戰鬥,並沒有停止。
外國男子擡起了左手。黑色長髮少女立即反射性的閃在了牆的一側。
原來是風屬性的魔法師,這個外國男子。
但是閃在牆邊的長髮少女並沒有逃脫攻擊。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似乎已經太晚了。白婷蘇的雙腿,已經被堅固的冰凍結在了原地。
隨着外國男子的左手再次擡起,長髮少女立刻被無法看見的透明之刃擊飛。
真是丟臉到家了,白涵馨嘴角一撇。
但是迅速站起來的長髮少女似乎還沒有放棄。還沒等兩個外國人再次發動攻勢,一堵黑色火牆已經將對手全部分割。緊接着,白婷蘇迅速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向前伸出的右手,已經預示了白婷蘇下一步的行動。
不過在此之前,一堵冰牆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
黑色火球和冰牆的碰撞,再一次發生,魔法能量的相互抵消產生了令人眼花繚亂的爆炸。
但是長髮少女的攻勢並沒有停止,一道錐形如同颶風一般的黑色火幕,被她的右手準確地召喚出來。
失去了盾牌的外國女子,在黑色的火幕中無處藏身。
長髮少女的腿上,流出了鮮血。
被無形的透明之刃擊傷,攻擊來自於一旁的外國男子。
不過少女並沒有倒下。
還挺有兩下子的嘛,白涵馨對於長髮少女,可以說是刮目相看了。
一堵黑色火牆,擋在了外國男子和白婷蘇之間。同時白婷蘇施放的一連串黑色火球和飛向她的冰箭交織在了一起,魔法能量的相互抵消,引發出了絢麗的爆炸。
接着,壓縮的空氣與黑色的火球之間的碰撞,將爆炸繼續了下來。
當兩個外國人再度準備的時候,長髮少女已經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一連串黑色的火球,飛向了外國女子。外國男子迅速地召喚出透明的風刃前去相互抵消。
然後,魔法能量相互衝撞又一次地產生了爆炸,還沒等色彩繽紛的爆炸消散,外國女子再次將長髮少女凍結在了原地。
如同獵物中了陷阱一般,兩個將要奪取勝利的獵人,將會如何處置獵物呢?
嘭!巨大的爆炸聲。白涵馨似乎也聽到了這來自遠處的爆炸聲。
長髮少女再次召喚出了那道巨大的錐形火幕,把將要奪取她性命的壓縮空氣和冰之箭矢悉數抵消。
來自三個人的魔法能量匯聚到一起,突然出現的、宏大彷彿新星爆發一般的爆炸,出現在了對面的樓頂上。
緊接着,一連串爆炸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突然降臨在了在了兩名外國人身邊。剛纔藉助黑色火牆掩護的少女,似乎早已完成了術式的佈置。
強大的魔法能量,向兩個魔法師展示了火焰魔法的強大爆發力。
這出乎意料的術式魔法,也加入到了還沒消散的、魔法能量碰撞產生的爆炸中,勢如火山爆發一般,如同彩色煙霧一般地隔開了長髮少女和外國人。
即使是站在對面的白涵馨,也聽到了那巨大的爆炸聲。
面臨突然而來的術式,外國女子還沒召喚出冰牆,就像消耗完法力一般,身影凝固在了原地。
此時的長髮少女,做出了一個讓白涵馨意想不到的行動,如同被追獵的獵物一般,朝着離她最近的樓頂出口跑去。
本以爲長髮少女會選擇在這樣的時機反攻的白涵馨,也只好微笑着搖了搖頭。
當巨大的爆炸逐漸煙消雲散之後,謹慎地確認敵人位置的外國男子出乎意料地發現,對手似乎早已無影無蹤。
真是一場無聊的鬧劇,白涵馨轉過身,準備回家。
真是一場令白涵馨大跌眼鏡的戰鬥,不以爲然的微笑,在白涵馨的嘴角出現。
少女突然感知到,另外一個魔痕的擁有者,正在靠近。
而且少女和那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
是自己太過於專注地去看眼前這場鬧劇了麼?
還是…這場鬧劇本身就是一個圈
套?
遠處樓頂戰鬥的三個人,也許早就發現自己了…
這是最壞的情況了吧。
一絲冰涼貫過了少女的脊樑。
但是白涵馨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因爲…白家的繼承者,絕對不應該是泛泛之輩。
懷着這樣的心情,少女站在樓頂的入口。
噠…噠噠…噠噠噠…
安靜的樓道間,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在迴響。
只有…一個人?
少女滿心疑惑地注視着樓頂的入口。
噠…
腳步聲停止。
一個女子…出現在了少女視線中。
短髮少女的視線,和一雙藍色而又清澈的眼睛交錯。
在微風中飄動的,有如流動的金沙一般的,是那個女子的頭髮。一個有如洋娃娃一般精緻的臉龐上,有着優雅的微笑。
外…外國人麼?還持有魔痕…白涵馨吃了一驚。
“晚上好,小姐,很榮幸見到你…我叫阿芙朵娜”女子向一臉驚異的白涵馨發起了問候。
憑藉直覺,白涵馨感覺到,面前的這個女子,身份也在貴族之列。而且這個女子自身散發着一種讓白涵馨感到莫名的壓抑的氣息。
那樣的氣息,到底是因爲實力強大,還是身份尊貴,或者兩者都有,白涵馨一時間幾乎快要凝固在原地。
白涵馨不會在這個時候讓白家的家教蒙羞。她立刻將臉上的詫異換做了微笑。
“晚上好,小姐,我是白涵馨。”平靜的語速,適當的言語,這就是白家的繼承者應有的風範。
“是在觀看對面的戰鬥麼?”金髮女子向白涵馨提問。
“一場餘興節目而已,可惜你來得晚了一步,已經結束了。”
“我很清楚,因爲我可以感知到,一個魔痕持有者已經逃跑,而另外兩個人也剛剛退去。”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餘興節目,壓軸好戲可不是天天都有。”金髮女子的微笑,在白涵馨看來,似乎有了幾分殺意。
“沒錯,壓軸好戲總是被所有人期待。”
“是的,我也期待着呢…你呢?尊敬的小姐。”白涵馨很明白,剛纔金髮女子的話語,和宣戰無異。
“是的,那一定是最奪目的表演。”
“那麼,讓我們共同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吧。”金髮的女子,似乎不打算在這裡和白涵馨較量。
“那麼,後會有期…”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白涵馨轉過身向出口走去,將安靜的夜色留給了金髮女子。
白婷蘇視角
這裡似乎比較安全…
“呼…啊…”
身體稍微放鬆下來的瞬間,從全身各處涌來的血液幾乎把大腦衝裂。
靠在樓梯間的牆壁,無法相信自己還活着。
受傷的身體而劇痛,傳來了彷彿支離破碎一般的感覺。
如同炸裂一般地,大腦疼痛難忍。
視野如同信號不好的電視機一般不時地受到干擾。
“呼…”倒吸一口冷氣。
不自覺地仰起了頭。
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大腦幾乎無法控制地、如同電影倒帶一般地出現了剛纔的場面。
今天的白婷蘇,再一次地被人襲擊了。
本來已經發現異常,但是明明該立刻逃走的我卻鬼使神差地上了一棟建築的樓頂,原本以爲可以那樣甩掉跟蹤我的人。
但是被追上,戰鬥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出乎意料地,這回來襲擊我的,有兩個人。
他們的目的,是奪取魔痕的法力吧。
想要奪取我身上的魔痕,就必須殺掉我…
必須殺掉我…白婷蘇,必須被殺掉…
被殺掉…被殺掉…被殺掉…這樣的字眼一下子將我的大腦和心靈一同佔據。
我,不想死。
出於本能地,握着扶梯,如同掙扎一般向家裡前行。
“啊…啊…”
幾乎是掙扎着到了家門。按在傷口上的左手,早已沾滿了鮮血。
“咕…”
一種想吐的感覺。
條件性地,用右手捂住了嘴。
但是鮮血依然從指縫中不爭氣地溜了出來,在微弱的環境裡,血液的紅色讓我覺得刺眼。
“唔…啊…”
傷得…很不輕呢。
突然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眼前的視野開始搖晃…
大腦開始短路,意識逐漸模糊,思維早已被切斷。
會死嗎?會死嗎?
…
醒來的
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家裡的牀上。
唔…似乎有點不對勁?這樣想着。
“被欺負了嗎?”熟悉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扭過頭去,一個女孩正坐在牀的另一邊。
她叫孫琪芬,是母親妹妹的女兒。一個小名琪琪的活潑女孩。從前我在親戚家居住的時候,唯一感到親切一些可以接觸的人,只有這個名叫孫琪芬的女孩。
“我還活着啊…”白婷蘇明顯答非所問。
“雖然只是暈了過去而已,但是也傷得不輕啊…”孫琪芬這樣說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樣自言自語道。
“真是的,最近體重增加了呀,搬你進來,可是花了我不少力氣啊。”孫琪芬微笑着。
…
“對了…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疑惑着說出了自己了問題。
“是他通知我來的呀,要不是他發現你,你會在門口躺多久,我也不知道喲。”說出這樣的話語,孫琪芬用手指着牀腳坐着的吳君辰。
…
原來如此。
看來白婷蘇,又欠了別人人情。
面對這樣的情況,也只好悲嘆自己的脆弱。
“我說你呀,也該向他道聲謝呀。他不但發現了受傷的你,還幫你治療呢。”孫琪芬在提醒我。
怪不得…一開始感覺到不對的地方,就是疼痛消失了啊…
“謝謝…”這樣的道謝聲,就像是從嘴裡擠出來的一樣。
“哪有哪有,舉手之勞罷了。”男青年微笑着說。
“我說你呀,發生這樣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一直都是這樣…”孫琪芬開始數落我。
“我…我也不想參與到這裡面去,我只想活着,安靜地生活…”我盡力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
“我聽吳君辰說了,你現在置身於一場魔法師之間的生死戰鬥裡…”孫琪芬的聲音,似乎在逐漸變輕。
“不,不是的,我不想加入什麼戰鬥,什麼魔痕我也沒有興趣,我只想活下去,活下去而已…”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你知道怎麼才能丟掉魔痕嗎?”向吳君辰提出了非常關鍵的問題。
“我所知道的,除非死亡不然魔痕裡的法力不會脫離魔痕。所以魔痕也只有死後纔會消失…”
什麼…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答。
這個魔痕,簡直是無法逃離的、追隨至死的詛咒。
一旦擁有,就將找來殺身之禍而伴隨至死的詛咒。
而且我本人都不知道,爲什麼我會擁有這麼可怕的東西。
只要我還擁有這樣的東西,只要我還沒有死亡,他們就會一個接一個地來尋找我,發現我,殺死我…
本能地閉上眼睛,失去了視野的黑暗,有着死亡一般的恐怖。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下意識地想縮成一團,下意識地想要逃脫。
“讓我們來幫助你好嗎?蘇…”
“你們幫不了我的,不可能打得過他們的…會死的…”他們可能體會不到,那種面臨死亡的危機感和恐懼感。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朋友不就是相互幫助,相互支持的嗎?”
“…”無法回答。孫琪芬並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不是她想幫就能夠幫上的。
“不要害怕,勇敢地去面對它,無論什麼事情,只要勇敢地去面對,就有機會勝利…”
“沒希望的,不行的,打不過的,會死的,會死的…”白婷蘇並不希望取得什麼勝利,僅僅是最簡單的目標——生存,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非常困難。
“你要一直逃避而不去面對這樣的事情嗎?”
說出這樣的話的孫琪芬,根本就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
她更不知道,我隨時都可能被別人殺死。
“我所期望看到的,是一個自信開朗的白婷蘇。不是一個懦弱膽小,呆在自己世界裡的白婷蘇…”
“一直的,一直的,總是這樣,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孫琪芬的語氣,明顯地加重了。
頭低了下去。
沒有人明白我現在的心情,沒有人知道我現在的處境。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談話陷入了沉默。
“哎呀,我說啊,芬,你不要這樣過分指責蘇嘛,真是的,她也在好好反省了啦。”坐在牀腳的青年,說出了這樣的話。
…
“真是的,吵死了!”這樣的話語,從我口中衝出。
但是說完後,似乎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縮進了被窩裡,用輩子蓋住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