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啓及孟氏兄弟對高老爺子印象很好。彼此相談甚歡,反倒將高氏父子冷落一旁。楚離走過一邊輕聲問:“爺,舅媽還好吧,功力還在不但加深嗎?”不曾留意坐在另一邊的高天虎眼中精芒暗斂,疑惑的看着楚離的脣猜測他說話的內容。
高景山欣喜的扭過頭正好背對着高天虎對楚離說:“好,只是前兩天夜裡突然表現的不同尋常,我把她帶來了一會兒你去見見她。”
“好!”楚離爽快的答應,內心更是非常極切的想見到舅媽,爺說的前幾天夜裡的不同尋常,莫非就是我突破《天魔尋》那晚。每個星球都有屬於自己的自然規則與宇宙不同卻息息相關。從跟老爺子愉快的聊天中,這幾個兄弟和藍啓大抵也猜出高天虎不是老爺子的兒子而是女婿。中間的糾葛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也不方便細問。
窗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雨霧讓一切變得模糊,不僅模糊了物景也模糊了人語。雲姜和清湛從溫棚裡摘了好多新鮮五顏六色大小不一的香花分別插在屋內花瓶裡,讓房內瀰漫着淡淡的清香。楚離走到窗前開了小半扇窗,現在他是如此稀罕風,空氣,雨霧中他回憶起與她在艱苦的歲月裡,雖然那時還不是他,但原宿主卻把與姑姑在一起諸多珍惜的回憶留給了自己。他以爲可以今生攜素手,不料,卻被舅舅從中橫奪一刀。原不是自己舅舅的舅舅,在承寄這副身體後,隨着記憶隨着再世爲人的信念他接受了這份親情。甚至盡一切努力讓他們父子接受自己。有道是世緣不由人如願。楚離抹去臉上的淚水,飄落在臉上的雨水假似和着淚水流淌滿臉,是他要的,他不願意讓別人看着他哭,鹹鹹的淚水和着冰涼的雨水,心好痛不能呼吸,他好想拿把刀剜開胸膛將這顆心拿走,還有喉間的窒息一次次大腦缺氧熱血衝頂。視物模糊,人語模糊最後連自己的感覺也模糊。
“楚離,你…..”高景山拉住孟太姒:“讓他單獨呆一會兒。”
“爲什麼要這麼殘忍,你們。”藍啓已經洞悉楚離的心受。憤而不平的走到高天虎面前。
面對藍啓的質問,高天虎從容不迫:“總是要面對的,成熟是從殘忍痛苦中歷練而來。”藍啓從高天虎眼中看出瞬間而逝的…….
雖然瞬間而逝卻很複雜,更讓藍啓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不能洞悉高天虎的心思。藍啓睜大吃驚的眼睛,驚詫而接近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你…..是雙影人?”只有雙影人的思考心識才不在洞悉範圍之內。藍啓睜大一雙眼睛重新打量高天虎,深灰色西裝冷峻的神情,深邃的雙眸看不見底。他知道自己是雙影人嗎?這可是異人族王發了瘋似的到處尋找的奇葩。
“你要回去,不能呆在瓊都,楚離要送你舅舅回東海,不能讓他見到莫珂耶男。”藍啓果斷的說是爲了保護高天虎的生命,高天虎豈不有明白的道理。可是這次要隨着父親一起來,只是想證明一件事情,明珠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那時拋開明珠的墳,他就一直懷疑只是沒有說出來。老爺子在無人時的自言自語的神情他太熟識不過,那是與明珠對話的表情。數次聽楚離一晃而過的說詞。楚離,無緣無故,老父爲什麼非要來找楚離。
肉湯香味瀰漫客廳,傭女及兩名女主人將美酒佳餚齊齊滿滿的擺放了一桌子。所有的男人都是精緻食肉動物。“楚離來祝賀你找到仇人行蹤,並能早日報仇雪恨。”撲鼻的酒香令不飲酒的女生聞了都想舔下。老爺子舉起手中的酒杯,讚歎的說:“楚離你看,你舅多疼你,將家中珍藏的美酒拿出來,”原本透明的酒由於珍藏年代過久變成雪白的液漿黏稠,從玉酒壺中倒出來絲絲縷縷成一條渾圓清透的雪線。
“舅舅對我真好,等我報完仇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好好在一起。”楚離看着高天虎眼中泛着淚花。
分開這兩個字說出口時,讓大家都覺得不舒服,因爲對手的強大,所以大家都覺得分開倆字暗意的離別性也很大。
“什麼分開不分開,我們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小賜在這兒玩兩天就回去。帶着雲姜。”雲姜剛想說什麼,就被高天虎嚴厲的眼光抵回去。
“我怎麼覺得這頓飯吃的很悲壯?”高雲賜擡起頭環視大家一眼,又露出招牌白牙一陣呵呵:“來,楚離,哥敬你一杯,仇,哥幫不了你。只有小寒可以助你。不過我會替你保護清湛,你毫無後顧之憂的上吧。殺一個是本,殺兩個是利息,殺三個是賺的。弟你使勁往前衝,哥在後面替你數人頭。來”雲賜端起酒杯和楚離狠狠的碰了一下,濺出來的酒讓太姒大呼浪費。
“要是有漂亮妞就一人分一個。睡夠了賣去妓院讓她們正大光明的陪人睡哈哈哈哈……”熱鬧的氣氛被攪起來觥籌交錯。喊聲沸鼎。
楚離看着熱鬧的場面,覺得應該好好收拾自己的心情,在自己這個主帥壓抑的心情下,士氣會很低落面對強大的敵人,於自己不利。光明正大的陪人睡,這話讓楚離感到非常有趣。
一頓飯吃的酒足飯飽之後,老爺子上樓睡覺去了。雲姜走過去問高天虎爲什麼不讓她留下來。高天虎什麼也沒說,只是撫摸雲姜柔順的髮絲,微微的嘆了口氣。雲姜雙手摟抱着高天虎的腰,將頭貼在他胸口:“天虎哥,你不讓我留,我就不留但是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小離,我知道說的是廢話,可是我想你能對小離用上雙重心。”纖細淨白的小手在冷灰西裝上來回摩擦,透過西裝,雲姜能清晰的感受到高天虎肌體的溫暖傳過指心迴流遍她全身。
嫉妒羨慕怒恨種種負面情緒像打家劫舍的強盜將即將出門的楚離身心剖捅的亂七八糟。“我的女人,雲姜是我的女人”這話他幾乎衝口而出的同時被一隻大手將倔強的身體用力抄走。暴雨稀哩嘩啦的砸在他頭上,大風吹散積聚頭腦中的炙熱。
楚離仰頭向空中,烏雲壓的很低,很低。像厚厚的那種老婆婆用了很多大幾十年的爛棉絮。一層層壓在頭頂,激烈的暴雨一泄而下鼓脹,擠壓空間僅有的空氣,不能呼吸即使有狂風作用下仍然呼吸不暢,頭好熱好痛。“不要硬撐了,暈就暈吧!這個天氣給了你暈倒的藉口。”楚離聽了這話渾身壓抑感放鬆眼前一黑,像抽空了的氣球蔫的暈倒在地,模糊中有人叫有人哭有人抱直到最後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