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宇琪愣是慌神了,不明白師尊是碰到什麼事情以至於現出如此驚怒的情緒。師尊剛剛問的那一堆話正是葛宇琪準備告訴師尊,而此時看見師尊這副凌厲蒼絕的氣勢壓迫得他根本就張不開口。
只聽師尊最後一句讓開。嚇得他趕緊的退到一邊。
排山倒海的氣浪從師尊身體內洶湧的奔騰衝向那扇厚重的紅木大門。
“呯!”
眨眼之間好端端的別墅大門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支離破碎的木屑在真元力的作用下碎成滿天的木屑。
師尊一晃身來到楚離的正面懸浮半空之上看着楚離,眼神中的驚訝,疑惑還有壓抑的怒氣。
一字一頓的說:“你修練過《天魔錄》身體內的清靈源力如此深厚。琪兒的功力是得你相助。你是誰?有什麼目的,你的《天魔錄》從哪兒得來?你竟然將清靈源氣輸給了宇琪,你對他這麼好究竟有什麼目的。”葛宇琪的師尊看着眼前的青年人年紀絕不比葛宇琪大,俊秀的面容似曾相似的眼神中有震驚,傷心,懷疑,不可置信,欣喜,興奮,心痛所有人類的感情情緒所蘊結的眼神都複雜的包容在他這對黑亮烏晴的眼眸裡。他是誰?我認識他嗎?爲什麼他會用這種親人的眼神看我?
楚離的眼神更深一層的讓他迷惑不解。
初秋的深夜,狂風的裡的寒氣徹骨,而楚離的內心卻在升溫着前所未有的熱量……眼睛睜大到極致看着老人的裸露在外的胸膛。
強大洶湧的真元力將老者的外衣撐破,胸膛前一個血紅的‘鮑’字尤其醒目,一塊人字型深青色玉玦上的環扣是鳳木雕成的圓球…………
…………… ……………
“師尊求求你不要趕師兄離開嗎?”一個稚嫩的聲音跪在同樣黑白長髮的老者面前哭泣,只是這位老者身穿月白色長服,胸口寬五寸的地方繡滿了青雲仙草,腰間繫着一條玉玦腰帶。一頭黑白長髮柔順的披在腦後,面相與這位眼前的老者有七分相似只是在氣質上更多了幾分慈愛寬容。
師尊同樣悲傷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嚴律。
那一夜,師尊在大師兄的胸前繡了一個鮑字。讓他知道即使違反宗規被趕下山門,他依然是鮑家的孩子,深青色的人字玉玦是師孃留給師兄,上面的圓球是自己連夜爲師兄雕刻意味着二人還有重聚的機會。
不容置疑他是大師兄的後代子孫。楚離心裡這麼想。
這人修練《天魔錄》這是我宗門至寶,而且聽說早已被焚燒,他是從什麼地方得到並且能修練至今日的修爲。楚離並沒有隱藏任何氣息反而將所有的氣息全部釋放出來,即使如此,葛宇琪的師尊仍然看不透楚離的修爲到了何種至高的程度。
他爲什麼要幫助葛宇琪修練雲露合歡體,如果僅僅是看中了葛宇琪這孩子的天分,或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在當今這個社會地位?清靈源力那是要多久才能修煉出來,只有小師弟那樣的天之驕才才能夠在三天之類修到《天大魔錄》第三重。小師弟?……眼前這孩子的眼神爲什麼這麼像小師弟的眼神,他爲什麼看到我胸前的鮑字及玉玦之後,眼神會變得如此親熱,情緒這般激動…難道他是小師弟的後人?不可能。
葛宇琪的師尊馬上否定了這個念頭,小師弟當年身首分離還是他回到宗門爲宗主,父親及衆多師兄弟收屍,小師弟的屍首是自己一塊塊撿回來好好埋葬。他沒有結婚哪來的後人?
倆個人都沒有說話,都看着對方。
尤其是楚離此時只覺胸中情緒激盪澎湃,激動的情緒讓他口舌若結。咽喉乾渴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看着對面酷似恩師的臉,那胸前的家族繡字。還有……玉玦之頂圓球內藏着同時的一個小圓球。世隔千年滄桑,饒是楚離目力超好才能看清小圓球上模糊的兩個字,鮑,楚。
葛宇琪的師尊看着楚離良久除了覺得他的眼神酷似已被分屍的小師弟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奇怪,疑問的事情還是要問,於是葛宇琪的師尊先開了口。
“小兄弟。你……”
楚離聽得一聲小兄弟,身體劇烈的一抖瞳孔尤然放大,震驚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這聲音活是當年大師哥喊自己……多少年魂牽夢繞想着和師兄團聚,即使千年孤獨的遊魂在只有黑夜的輪迴首上穿梭,這些回憶,他僅靠着對師門的無限眷戀及對慈航門梵靜庵的仇恨而苦苦凝結着那一縷不散的魂魄……
至於後面的話根本沒有聽清說的是什麼。一陣渾然不覺中木然的點頭後。如夢囈般說出:“敢問您祖上是不是叫鮑雷?”
話到此處時,楚離不由自主的渾身流動清靈源力,骨骼,血肉,皮膚瞬間外貌有了新的改變。衝破《天魔錄》第七重之後楚離就知道這個肉體宿身可以隨時改變爲千年前的那個自己。
“你到底是什麼人?跟我小師弟楚離是什麼關係?”
老者的話再一次震驚到楚離,而且這一次是無於倫比的震驚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沒有比老者說到‘小師弟楚離’這五個字的程度來的讓楚離震驚。這絕不可能……以師兄的功力絕對達不到活下千年的力量。即使今天看他的修爲也不過是跟藍啓在一個層次上面,如何能活千年?難道他吃了什麼藥?或是有什麼奇遇?
梵靜庵是因爲沉睡而將生命延續至今。倉雲海是因爲她的尊師祖送了她一件夢瀾衫她能夠在無始的輪迴中循回不斷的甦醒直到今日徹底的覺醒。而自己則是重生。
那麼眼前的大師兄是什麼力量讓他的生命得到活到這麼久遠?
“你真的是我大師兄?我是楚離,我就是千年前魔宗最小的弟子死在梵靜庵那個臭女人劍下的楚離,我重生了,我重生在我的這副宿身裡面,回去找到被我藏起來的《天魔錄》,我是楚離,我有證明證實我是楚離,如果你真是我大師兄的話,你應該認識這個。”楚離合着控制不住而奔騰的淚水說完這番話時,手中多了一塊東西,這是魔焰熾鐵鑄成的魔教神話系列總共九片,每片約數毫米,顏色是墨綠色流爍着幽藍光華。
葛宇琪的師尊伸出手口中唸唸有詞,原本握在楚離心中的魔焰熾鐵片就飛向他的手中。慢慢的他懸浮空中的身體落下來坐在地上,擡頭看着楚離。眼神裡的激動驚喜複雜的各種情緒並不低於楚離。
“我也有一副。”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他化掌爲刃橫銼開鎖骨在楚離的悲慟中自我破骨求真取出千年的記憶以及這套魔教神話魔焰熾鐵放在楚離面前。
在此之前,楚離也有想過他是不是騙子,因爲當年驅趕大師兄離開魔宗時,慈航門門主是知道的。在首舉滅掉魔宗時他也聽說這些所謂名門正派並不準備放過師尊的親骨肉大師兄。所以楚離並不清楚大師兄是生是死。如果梵靜庵設下這個局來套取《天魔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必竟社會地位如此之高的貴公子習練雲露合歡體。着實讓人心疑。按照通常常理社會地位越高的,尤其是如葛宇琪這種從祖上都在瓊都大陸世襲爲官的子女通常會被自然門挑走。何況葛宇琪的天分這麼好,按道理自然門是不會放棄他的…………可是看見眼前的老者自我破骨取真拿出的這一切證據擺在楚離面前。
楚離的心柔軟了,融化了就算對方是騙子,在這一刻他也想認了。
“不要對我哭,沒有用,你是不是楚離不能因爲這些而證明,你若是楚離應該記得一些話,我說一句你對一句,這些話是私話平常私話。”葛宇琪的師尊輕輕推開楚離看着他的眼睛。心裡有痛有疑惑,帶着殘疾身體的他在動盪巨烈變化的社會到處遷移看慣世實滄桑。他的心遠比楚離要堅定。
“你是怎麼進入魔宗?”
“是小時候在山上砍竹筍遇到師尊他看上我帶回去。”
“你可有父母?”
“沒有,我是小乞丐。”
“你給我滾,我不要你這個弟弟。”
“你對我再兇我也是你弟弟,我會砍竹筍給你吃,我會對你好慢慢的你會對我好起來的。”
“看到沒?下了這座山就可以找到你父母了,我讓他們在山下等你,這是乾糧錢包你走吧。”
“哥,你是我哥,師尊是我親人,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再沒有其他親人,哥,不要丟下我,我沒有爸爸媽媽,我要你,要師尊,我只要你……哥..哥哥…”
夕陽落下,滿山枯草的冬季淹沒在灰暗裡,一個稚嫩的身影追着少年的背影……
“師哥……”
楚離跪在老者的面前抱着他蒼老的身體大聲哭泣。童年的畫面一頁頁自腦海翻過,自那夜滿山遍野的火把,師哥找到了自己揹回了宗門。自那日起他就是楚離的親哥哥………
“你真的是楚離,真是我小師弟楚離。”老者抱住楚離更加悲慟的哭泣彷彿要把這千年所有的眼淚統統一次性流乾。這千年來所受的苦都不是苦,與今日的相逢而比較,這些苦都不算什麼?真是蒼天有眼啊!
“哥,我不要在和你分開,師哥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楚離跪在地上抱着老者,痛哭之後他發現不對勁。低頭凝視着師哥鮑雷的下身。下身有問題。楚離這才突然想到師哥一直是以盤腿的方式?
站在身邊癡癡呆呆的看了半天,通過他們的話,葛宇琪總算是弄明白一半還是似雲似霧的不大敢相信。看見這位同班同學質疑師尊的腿是否有問題時。馬上跑上來回答。
“師尊的腿殘很久了,我碰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楚離聽着葛宇琪的話慢慢的仔細的看師哥的腿。是的殘的很厲害,無論是骨骼還是經絡都縮短,幾乎像兩條嬰兒腿而且還乾癟的嚇人。
葛宇琪愣愣的看着楚離。心裡即興奮又好奇,就像一個小孩突然知道天上的神仙是自己的親人一樣的感覺吧。
“你真的是我師叔?”終於問出來了。葛宇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好快呀。
楚離看着他此時像個孩子一樣笑的高興的模樣,,也不禁微微一笑,可眼睛裡卻滾出了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