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的眼神斜看着主殿頂上金碧輝煌的大字,嘴裡念着:斬除一切邪魔,還我宗正氣。楚離念着念着繼而爆發出一陣極爲肆意的狂笑。就這十一個字,這裡所有的人都決定了後果‘死!’
“還想攔在我面前嗎?”楚離暴戾的眼神讓皓雪嚇了一跳,感覺對面這個男生完全不似二師哥與紫電所說的那個懷有正義感,責任感。此刻站在面前的簡直是個嗜血魔。
外面的轟動早已驚動了其他殿門的人,此時紛紛前來助陣。
“好,本來小爺今天只想殺了于波,可是….可是你們這幫正詡正當門派的王八蛋非要讓小爺送你們歸西,小爺就成全了你們。”
“誰的口氣這麼狂妄?小雪,你趕緊帶着衆人去救人,這小子交給老身。”
蒼老渾厚的聲音給楚離的感覺應該是個功力深厚鶴髮神仙似的老人,因爲皓雪和紫電都這麼美貌。不料,楚離一回頭。差點沒嚇得暈過去。MD這也能叫人?
這麼高的老婦已是少見,更要命的是她一臉的老年斑密集的鋪在表面上面。一張寬大的臉龐溝壑縱橫。鼻子像被誰打塌了一樣扁扁的貼在嘴上方。陰鷙的雙眼精光畢射。彎曲的後背如若挺直,個頭絕不低於一米八往上。枯瘦如柴的身體顫微微的倒伏在一根粗大的梨木柺杖上。
如果就這樣看這個人肯定以爲她快要斷氣,離死不遠了。可憑她將才說話的口氣卻已展示了她內在的深厚的功力。
楚離氣凝雙目,精芒瞬間掃遍其全身,發現她手中拄拐的柺杖並非凡品,雖表面爲梨木,實屬西南鳳眼凰木。木質密實看這顏色原不是塗料染上去而是用的時間久了由汗血所浸染色。可見她全身的功力已經與此木聯成一體。
“小子,可看出老身的出處?你身上巨大的源力從何而來。”老婦陰悸的笑讓楚離遍身起雞皮。這哪是什麼正宗門派,分明就是個老妖怪。
“呸!個老妖怪還不要臉要老子看你出處,你特瑪早不是處女了,還論什麼出處?”話未必楚離騰身飛高,全身帶着灰紫光蘊閃電直線劈掌衝向老婦。
老婦臉一陣臊紅:“小子,你找死。”人若陰魅呈曲線飛身迎上。
啪!百年凰木杖經汗血所浸如鋼鐵生硬。掌杖相擊發出巨響周圍空氣震盪出數米開外。楚離凌空翻身落在地上。地面承受不了楚離的功力而炸開數百道裂縫。
老婦以杖拄地,杖落處地面飛土,一個直徑約二米深有半米的圓坑。老婦借力再次飛身緩緩落於地面。
“老東西,老子就是魔,老子最痛敢的就是妄自稱名門正派,成天喊着殺魔衛道。今天這兒除了雪兒以外都得死。”
灰紫隨着楚離雙眼暴發的殺伐之氣逐漸變成冷冷的慘紫孕育着煞血的光芒以楚離爲中心向外擴沿。天空的雲彩被染成塗蘼的血紅色。
死字尚說出口。周圍地表上所有的大理石塊,石粒,各種植物根莖,枝葉,花蕊彷彿按受了楚離的命令紛紛帶着風嘯烈力刺進自然門衆弟子身體內。
“不!”一聲淒冷悲絕的哭喊響絕雲霄
皓雪,雙臂張開,雙臂下隱隱發亮。仔細看是兩張發光膜從腰際連在臂間。隨着皓雪的呼喊悲喚,天地一片雪亮。無數顆眼淚飛散在半空飄去悲嚎的衆人的傷口。皓雪的眼淚有極強的治癒能力。但是這些人的傷口裡所嵌入的東西必需取出。否則…….
整個自然門此時只有皓雪與老婦無傷。其餘死去大半。小半正在赴死的路上。
皓雪此時很後悔收留于波這個喪門星。用他一人的命換這麼多條無辜的性命真是不值得。
大地一片陰沉。滿頭雪絨花的皓雪如瘋了般向楚離發出最高層的攻擊。老婦揮舞着鳳杖從旁夾攻。
楚離雙指夾着一顆眼淚,看着皓雪驚奇萬分顧不得思索太深。丟進嘴裡吞了下去。他像一顆帶着紫光的流星衝向老婦。呼喚內心魔眼的氣息。殺,老婦必殺。魔眼給他的信息:老婦是崆滄洞門人當年參預屠殺魔教之一。
又老即醜,新仇舊恨不殺你,更待何時。楚離挾着殺氣,晃眼的紫光讓老婦偏頭不能直視。楚離源力聚集雙腿。照準老婦心窩。老婦都哼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身體像一段枯木被楚離踢得斷成兩截連着皮肉。
“婆婆…”淒涼的哭聲迴盪在四野空間。
天空大片的雪絨花如席鋪地,空氣中的水分凝聚而固,氧氣慢慢抽空。空氣壓力加大。空氣水份呈清藍色固體形態向楚離鋪開。皓雪肌膚變得晶瑩明透。嘴角鮮血沽沽流出顯然內臟已超乎能量極致受傷。方圓數十米的整個空間一片明透像浮在空中的水晶。
楚離看見皓雪一副博死一拼的表情。他想殺人,報仇,可是他並不想死在這兒,尤其是沒有氧氣下活活憋死。這可不是他楚離願意死去的方法。
“雪,我答應過舅舅不讓你死,你必需活着。”凌厲的雙眼帶着罡煞風暴,隨着巨大的暴破聲。四野的空氣如風暴襲流而至。楚離與皓雪同時飛起,不同的是楚離自然騰飛,速然而落。皓雪卻是被這股強大的能量震飛到高空,自身能量被這股強大的能量控攝,身體如斷線的風箏斜斜落下。
楚離自然的伸手去接,可雙眼觸碰到她那散亂幽憤的雙眸時。心下一冷,任她呯的一聲摔落在地。
楚離冷漠的看也不看她一眼,從她身上跨過去,尋找那個混蛋于波。主殿堂已經全部燒完,他不可能在裡面。
穿過斷垣殘壁的主殿堂,楚離掃了一眼,那殘柱焚樑上無不是匡扶正義,除魔衛道的半字金箔。黑乎乎的殿堂與之不相融的雪白雕塑並沒有因這場大火而毫損半分,除了遍身的菸灰以外,還是那麼出塵凌仙。楚離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有點面熟。因爲這雕塑上的女人戴着面紗。
看來,這自然門的總瓢把子頭是個女人。難道是那個神秘的雲?
楚離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右手一揮。雕像轟然倒塌,騰起一片灰霧。後面的兩座殿堂燒傾一半。
楚離微眯着雙眼仔細掃視過去,裡面的人大多奄奄一息無有生還餘地,不用去看,冥靜心聞片刻。嘴角笑意更深:“想跑”
楚離大步流星的奔走過去,對付這個王八蛋根本不需要用功夫,他就在後山,連滾帶爬的往山下滾,他倒是滾是下去,可是 他滾得出我楚離的五指山嗎?
驚悚如見鬼的嚎聲從胸腔內膜充斥而出。楚離剛來的時候,他就聞迅而逃,以爲這次肯定能逃出生天。可是沒有想到剛擡步走下山檻,就看見起火與哀嚎聲。他心內恐驚加劇,一邊詛咒着一邊逃亡,幾乎是用慌不擇路,是用滾的方式,沒想到這個瘟神還是站在自己面前。
“是你殺我舅舅。”楚離的雙眼看到他內心最深處。
于波見過楚離殺人的手法,知道如果承認了,將會死得無比慘透,即使今日知道會死,可是死的好受點也未嘗不是個好事。
“不不不,沒沒沒,我沒見過高叔叔,沒沒。”
楚離一腳踹到他的臀部上面,隨着哀嚎聲響處是一陣骨裂聲。
屎尿崩出,全身如篩抖,眼睛睜大,瞳孔充滿對死神的恐懼。“求你,讓我死的舒服點,求你。”
“爲了你,整個自然門都死了,你還想舒服?”
“都都都……死死死…..”于波無法想像皓雪是怎麼死在楚離手上的。如果說他一生愛過什麼人,皓雪就是其中一個。
“雪兒,你把她也殺了,啊!”恐懼憤怒的眼神里加雜着巨大的不信任:“她是你姐姐,她是高天虎與飄孃的女兒,你把她殺了。”于波此時像個吃了豹子膽一樣努力的爬過去,死死的拽住楚離的褲腿衝着楚離大吼大叫。眼淚像泄了閘的河水衝堤而漫。拼勁全身力量抓打着楚離的褲子。瘋狂的咬下去。
“放尼媽的屁。”于波的話讓楚離感到震驚。舅舅讓他不要殺皓雪的眼神是那麼複雜哀傷。皓雪初見他時的模樣毫無半點敵意。
“姐姐?”這個消息對楚離來說太意外了,尤其是剛剛皓雪從高空落下時,他沒有伸手接住她,落地時他聽到一陣清脆的骨碎聲。
楚離一腳將於波踹開。撥腳就朝自然門內跑。可是等他進去一看,空蕩蕩的自然門寬大的園場內,哪裡還有皓雪半個人影,連那個死翹翹的老醜婦也不見了。
怎麼回事?楚離怔住了。這裡不可能有一個正常的活人,難道是皓雪醒過來把醜婦揹走了?正當楚離枉費心思時。天空深處傳來一陣空靈縹緲的聲音:楚離好狠心,我會來找你的。
楚離望着雲端深處,狠狠的一腳踢在亂石堆裡。MD 回去問舅舅,帶着那個王八蛋。
“啪”
大家正在餐廳用飯。客廳突然傳來震地巨響。紛紛跑出來看。見於波被捆成肉糰子狀痛苦的倒在客廳裡。楚離慢悠悠的進來。兩隻眼睛直視着舅舅。使了個眼色。
倆人穿過客廳,走過長廊來到陽光小廳。楚離還沒開口,高天虎急切的眼神濃成墨:“沒有傷害皓雪吧?”
“我要殺那個王八蛋的時候,他跟我說,皓雪是你和飄孃的女兒。”楚離好希望舅舅說不是,可是讓他失望了。高天虎聽到飄娘這個名字時,身體猛的顫抖,萬般複雜的眼神透出屢屢哀怨與痛悔。
嘴裡反覆重複喃喃自語:“她真是飄孃的女兒?我的….我的女兒。她呢?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