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雪白洛花奠文卡扔在楚離面前。
“不是前天就送殯了嗎?”楚離低頭翻看了一眼。游龍般寫了幾個字:金宛紅小姐安逝。
高雲賜走到他跟前坐下來:“本來是要前天的,可是,不是傷了封老爺一家人嗎?所以就改成今天了。”
想到金宛紅那噁心巴啦肥豬**樣,楚離說不出的噁心。還要勞子給她敬香,這不扯淡嗎?楚離爲難的擡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品茗的舅舅。看着他半伸的腿。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去吧。不就是去燒三根香嗎?順便說聲對不起。
“舅,她哥不會打我吧?要是打我,我就不去了。”
小賜咋驚的看着表弟:“你還怕捱打?你不打別人就不錯了,記得,別人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在亡人面前犯忌可不好,再難也只是半天時間。忍忍就過去了”
聽了表哥的話,楚離點點頭,對,忍忍就過去了,她再噁心也看不見了不是嗎?“好,我去”
悶了半天的楚離突然想起又問:“她家幾口人?”
“兩口,一哥一妹”小賜看着表弟“兩個對不起就過去了。不想看他們就別擡頭,這樣更好,他們會以爲你對紅姐的死有愧疚”
東海市烏龍山殯葬廠。今天陽光還好,金黃的陽光從雲層周圍透射而出。灑在大門前兩旁的火劍蘭,暗紅色的火劍蘭被陽光曬的像澆了一盆血淋漓盡致直到根部。
一條青石大道蜿蜒通向最裡面。兩旁全是穿套黑的馬仔,臉上說不出是悲還是恨,惹的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全是繞道而行。
看見高天虎的車來了。有兩個早已等候在旁的中年人哈巴哈腰的迎上來。旁邊一位穿白裙的女士端上托盤,裡面有白花和黑袖帶。分別給高天虎父子和小寒,楚離及扇舞戴上。
“在哪兒呢,還這麼遠,爲什麼車不開進去”楚離看着不見目的地的路延伸彎曲,埋怨的話就衝口而出。
高雲賜從父親身邊繞過來,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開車進去,對亡靈不禮貌”扇舞在一旁低語。
“楚公子請不要心急,不遠,繞過這個花園,一百四十九號就是”跟在高天虎右邊的中年人流露出對楚離的畏懼。解釋着說。
“艾瑪!這麼多死人。不過也對,東海畢竟是個城市,活人多了相對死人也應該不少”從前方推來一個仿似古時轎車般的喪靈車,黑色鉚釘鑲嵌,水晶玻璃楠木棺不僅氣派還非常漂亮。楚離伸長脖子去看。
“哎!封頂了,爲什麼?會不會死相太難看,所…….”
“你特瑪的死相才難看呢,我女兒溺水而亡很可憐,你哪來的兔仔子這麼說話傷人,你咋死啦”
楚離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淒涼悲痛的罵聲從背後罵了回來。楚離回頭一看,這一行十幾個人個個對着自己怒目而視。那眼光足以將他分屍。
“對不起,各個大家,我弟弟是個白癡,求大家都原諒”孤扇舞走出人羣,面對着他們這羣怒衆,彎下九十度的纖腰對他們深深一躬。施以報歉。
“噗……..”雲賜突聽扇舞這麼說。噴得一下笑出聲來。
“主人,她說你是白癡弟弟,趕她走”小寒怒目而視孤扇舞。巴不得她立馬消失在眼前。
“扇舞說的對,楚離就是個白癡,那有這麼說話的。”高雲賜替扇舞解圍。
楚離自知理虧,朝扇舞和表哥撇撇嘴巴。不再吭氣。
看着他們一衆人行走遠。楚離又來勁了:“對個屁,在水裡泡死的,不是難看是什麼?”
“楚公子不知道嗎?殯葬廠有化妝部門,專給亡人化妝,不會醜很漂亮呢”一邊個跟楚離一般大的小馬仔面朝楚離,跟他解釋。
“還有跟死人化妝,那怎麼化?”楚離實難相信。第一次聽說。
不知覺走到了,那是個獨立的,屬於貴賓級別。門前擺滿了菊花,白菊,**。撲鼻而來的百合香味彌滿空氣中。
轟天震地的哭聲嚇了楚離一跳。猴竄到高天虎身邊:“舅舅,你不是說她家就兩口人嗎?怎麼這麼多人哭。她們家有多少親戚?幾百?好像有幾百人在哭的樣子”
“這是請的人哭”中年人看看眼前這個罪魁禍手。心想他這小子會不會在紅姐靈前大肆嘲笑呢。
金蠍遠遠看見高天虎等人走來。心想不應該是三個人嗎?怎麼還多了兩個女人。
“宛玉,走”金蠍拉了一把身後的小妹,朝高天虎迎上去。
“節哀順便,保重”高天虎父子與他們兄妹見了禮。中年人就對金宛玉低頭說了一路來的事情。金宛玉擡頭看了一眼這個俊美的帥弟弟。抿嘴笑了一下。
楚離從金蠍手中接過三柱香,剛要上去。金宛玉就從裡面拿了一頂白色鑲了一圈小白菊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小絨帽。遞在楚離手上。
楚離拿在手裡左右翻翻看着面前的美少女,標準的美人臉,大而孤度很美的眼線,黑白分明的雙眼被淚水洗的晶瑩透亮。粉紅的皮膚如嬰兒般細嫩。嬌嫩的嘴角凝着半盞憂傷:“你是躺着的這個什麼人?”
“妹妹”宛玉略顯悲傷的說。
“幹嗎給我戴這個,你怎麼不戴?”楚離環視了一圈有大約二百多人是被請來哭喪或充當孝子賢孫的,披麻戴孝,可就是沒有一個戴這頂古怪的小白菊帽。
“不是說好了,說聲對不起,外帶燒香就了事了嗎?”楚離拿着這頂小白菊帽。左右翻看,做工粗糙,香氣撲鼻。
“我們女孩子是穿白裙,戴小黑帽,你們男人是穿黑衣戴小白帽。我對你沒有惡意不會害你,戴吧,我哥告訴我,你很窮的,跟一般哭喪的人不同,所以準備的好一些,走時打賞也多點”宛玉的眼睛裡閃着哀宛同情的光點。
“你哥是對你這麼說我的?”楚離有些不信任的看着眼前的紅姐之妹妹。
宛玉真誠的點點頭。
楚離回過頭看舅舅和表哥及扇舞遠遠的坐在一邊。小寒不知去向。又看看宛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聽表哥說過,她不是道上的人。金蠍早就把她送去當軍人了。這次可能也會隱瞞她,不讓她捲進來吧。看她的樣子像個單純的女孩。
“好吧,不就一頂帽子嗎?”楚離一下將小白帽戴在頭上。
宛玉站在他後面露出一個狡黠的壞笑。伸出玉手從帽上後面三朵菊花裡抽出一條薄薄的紗幔來。並朝身邊的攝影師匆匆擠眼。
中年人又重新燒了三支香,換下了楚離手中燒了一半的清香。
“楚離這頭上戴的啥,老爸你看”小賜指着靈前的楚離,此時的楚離,每鞠一躬嘴裡就烏里啦龍一翻不知道唸的什麼鬼東東。三遍唸完將香插上靈案香壇。
“金蠍,你….”高天虎看見金蠍一臉茫然無知中幸有喜色。就知道此事與他無關。早知道宛玉丫頭鬼機靈,肯定是她利用楚離對亡奠這類事一無所知而搞的鬼。頭戴白菊帽後披紗幔這不是讓楚離揹負着紅姐是親媽而披麻戴孝嗎?
別說楚離不願意,就是高天虎都不願意,可是現在不願意也沒折了。香也敬了,麻也披了孝也戴了。只有這樣了。
在高天虎無奈之餘正準備上前時,楚離敬完香。覺得沒事了,就一把將頭上的白帽取了下來,這才發現帽後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尺多長的紗幔。這才省悟自己上當了。擡頭看着靈案邊雙目流淚眼帶恨的金宛玉。
“瑪的,你耍老子。”楚離氣暈了。這算特瑪的那門子。這不是當孝順兒子嗎?楚離狠狠的將小白帽摔向靈案前的紅姐照片上。
一道不弱的勁力從靈案側面襲來與楚離較上勁。楚離冷哼一聲。小白帽在靈前化成漫天白雨撒了一地的雪白。
勁力的主人正是金宛玉,這幾年來她參軍,因體能素質極佳而在北海岸受到嚴格軍訓收編在KS代號爲‘逆風’首席將軍底下。第四特種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