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人落在無淚城的門外時,守衛很快的通報了葉羅百花,很快,葉羅百花與七月,明月無心等衆人來到了門外,當看到柳逸身後幾人後,葉羅劍暮不由一愣,將目光放在了冥王的身上,並且打量起來,在他的印象中,應該有此人的身影,只是過去的時間已經太多了,封塵的記憶似乎已經被埋葬。縱使他努力的去尋找,仍舊想不出此人是誰。
柳逸看着葉羅百花和七月,最後又看了看明月無心,終於,麻木的臉上笑了笑,道:“百花公主,這次應該是打擾你了。”
葉羅百花高興的說道:“怎麼會,你可是無淚城的恩人呢!怎麼,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嗎?”
其中羽沉星與雷君葉羅百花是見過的,只是冥王與身後的那四位老人看起來有些陌生,從來沒聽過也沒見過,不由在問話的時候故意生疏了下。
柳逸隨後點了點頭,道:“我想,我們暫時要在這裡小住一段時間了。”柳逸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雖然他並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但是,這其中必須要羽沉星帶他找到大預言師,所以,其中可能會耽誤一些時間,至於冥王的事,他不想管,也沒心情管,只不過,他與藍影之間的恩怨,他會去仔細考慮。
葉羅百花那美麗的臉上出現了笑容,回答道:“無淚城隨時,劍叔叔會帶你們去休息的地方的,說完,看了看柳逸旁邊的雷君,冥王等衆人,就算葉羅百花在怎麼看,想破腦子也不可能知道柳逸身後的那人就是這個世界的開創者,冥王。
時間過的很快,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在無淚城的大廳中,葉羅百花爲了表示自己對柳逸朋友的尊重,設置了很豪華的酒宴,但這些與柳逸沒有任何關係,時至今日的柳逸,不知爲什麼,性情總會變的單一,開始只相信自己,柳逸自己有的時候也會問自己,到底黑暗之心對自己有怎樣的變化,不光是力量的晉升,可能在自己性格方面,也改變了不少。
沒有心情的柳逸離開了這個豪華的酒宴,獨自走出大廳,上了那高高的城牆,遠方一輪殘月掛在空中,帶着無限的淒涼,冷冷的風,彷彿已經使天空中的羣星閃爍,現在的他,得到了力量,很快,八荒神龍就會聚齊,九種眼淚也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出現,但這一切,使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空虛,成爲真魔的他,擁有了狂暴之血的煩躁以及黑暗之心的冷酷,不知不覺中,對世界又有了一種新的看法。
就在柳逸向着心事的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柳逸的身後傳了過來:“怎麼,有心事嗎?”這個聲音曾在柳逸的耳中盤旋過千遍,總是不用眼睛去證實,他也知道,身後的人是七月,在剛纔心煩的剎那,他忽略了身後的來人。
柳逸慢慢轉過頭去,銀色的月光之下多出了幾分憂愁,只是,這份憂愁連柳逸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看到七月那熟悉的臉,不知爲什麼,他的心忽然靜下了幾分,隨口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有心事。”
七月慢慢的將那雙手臂俯稱在城牆之上,看着遠放的月與那空浮的白雲,靜靜的說道:“你的心事都寫在你的臉上,這麼久了,還有什麼我會不知道的呢?你臉上的憂愁,似乎更多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可以感覺到你心中的煩悶。”
柳逸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知道,我的路已經選擇好了,在鏡子世界中,我已經放棄了肉身,成爲了真正的魔,我前面的路很清晰,我並沒有什麼值得煩悶的,我要做的就是在時間的推動下,把所有的事情完成。”
聽着柳逸的話,七月的臉上同樣充滿了傷感,那雙明亮的眼睛仍舊打量着他,苦澀的輕笑,月光下是那樣的美麗,輕聲的回道:“你可以欺騙自己,但是,你欺騙不了我,不管你的路有多麼的清晰,你的未來是否已經註定,但你現在的情感,七月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柳逸聽着七月輕聲的回答,看着她那有些消瘦的臉,忽然笑了笑:“你還是沒變,這樣下去,你不痛嗎?”柳逸的話同樣很輕,說的很簡單,但卻包含了千萬層意思,聽到這樣的話,七月的眼睛不知不覺的溼潤了。
是啊,十年了,不是說人是擅變的動物嗎?爲什麼自己不會去變呢?明知道已經痛徹心扉,還要繼續去追尋,聽着柳逸的話,七月忽然笑了笑,將臉轉了過去,輕聲道:“有些事情是可以變的,有些事情是永遠也不可能變的,你會知道,我也會知道,我們沒有錯,要怪的只是錯過的我們。”七月的話中隱藏了無數的意思,只是,在隱約中,柳逸忽然感覺到了那種痛徹心扉,那種銘心刻骨,那種與自己同樣痛的感覺。
柳逸看着遠方,那輪月依然是那樣的清晰冰冷,忽然笑了出來,道:“我還能說什麼呢?在愛與不愛之間,我沒得選擇。”柳逸的話有些生澀,卻也有些讓人不懂,或許,真正的愛,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那種感覺,是我們不能解釋的。
七月轉過頭來,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看着柳逸那憂傷的臉,道:“看吧,我說你有心事,怎麼,還怕在我面前說嗎?經歷了這麼多,我想,你和天女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的結果。”那種笑沒有一點虛僞,那是最真誠,最誠摯的祝福,因爲她知道,他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
柳逸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曾經——我也相信。”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卻震驚了在旁邊開心笑起的七月,那兩了字,到底是什麼意思——曾經。
柳逸轉頭看着七月,回道:“很驚訝嗎?”
七月有些麻木,點了點頭,忽然搖了搖頭,隨後又點頭,最後她自己也不知道做什麼?只是在那麻木中問道:“曾經,是什麼意思?”
柳逸看着遠方的月,冷冷的風吹起了那飄然的白髮,沒有感情的說道:“曾經就是從這一剎那開始,過去的永遠。”柳逸的話很簡明,只是,在別人聽起來卻有些淒涼,難道……只是曾經的愛嗎?或者,只有柳逸的心中知道,那個曾經,是過去的永遠,永遠的愛。
七月的聲音有些冰冷,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情感,聽着柳逸的回答,不由脫口問道:“你放棄了嗎?”
柳逸忽然笑了笑,看着七月那有着一絲悲傷的明目,回道:“人是不一樣的,就像我,其實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可能,我會變。”
七月快速的問道:“變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柳逸無表情的回道:“在做完所有的事後,我會娶羽沉星做爲我的妻子,或許,這就是你所說的放棄。”說完後,柳逸的身體輕輕的一動,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那裡,只有一直髮愣的七月,那一刻,她不知道爲什麼心會更加的痛,他真的放棄了天女嗎?真的會娶羽沉星嗎?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但在陣陣冷風吹過七月那悲傷的臉龐,一個破綻出現在七月的腦中,爲什麼放棄了天女,還要自甘**的去解救她呢?這不是太過矛盾了嗎?可是,柳逸說出的話不會是假的,到底這中間有什麼樣的謎呢?
千萬年,一個情字斷掉多少英雄,一個愛字變成了多少傳奇,故事中的人物永遠演繹着自己的角色,可能他們經歷,但愛與不愛當中,又不是可以解釋的,柳逸放棄天女,誓娶羽沉星,或許七月更本不會了解,或許,她會更加的學會愛。
夜慢慢的變深了,窗外的月已經西斜,偶爾有幾多浮雲擦過,使那個深藍的天空顯的更加的空闊,柳逸的身影依然站立在窗前,看着天空,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此時的他,只知道現在的心情是飛長的空虛,彷彿那個深藍的夜空,在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一樣,偶爾會有痛的感覺,至於那到底是什麼,他不知道,也沒人知道。
在一旁睡醒了的鐵石跳到了柳逸的肩膀上,同樣看着遠方的天空,悠閒的說着:“你在想什麼?整個晚上看你好象都沒什麼表情,心中很痛苦嗎?”
雖然這個貌似猴子的小東西看似那麼的渺小,可是,在那太古的森林中,經歷千前,早已通靈,甚至在與柳逸這麼久的接觸中,它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內心的情緒,此時見柳逸仍舊沒有休息的跡象,不由跳上來尋找話題。
柳逸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鐵石那本已經很奇怪的臉,聽到柳逸的話後,變的更加的難看,一個人連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的話,那和死人有什麼區別呢,雖然這並不是它能理解的,但在生活的理論上來說,它還是奇怪:“怎麼會?難道你不休息嗎?”
柳逸右手輕輕的擡了起來,叫鐵石跳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左手輕輕的撫摩着這個看似很小的傢伙,看着遠方,說道:“是吧,我不知道休息對我來說還有什麼意義,我們認識的雖然不久,但你卻曾經救過我,也幫過我收服神龍,還幫我解除了這無淚城的危難,或許……我應該好好的謝謝你,只不過,我不知道怎麼謝纔可以。”
鐵石聽着柳逸的話,用那黑黑的小爪子抓了抓頭,道:“我活的很無聊,每天吃睡不知道做什麼,能幫你,我很高興,我還聽七月說你準備救你的妻子,我等着看你們以後的生活呢。”
柳逸看着這個鐵石,心中卻想到了那個傻傻的丫頭,七月,或許,她是寂寞的,柳逸忽然說道:“你並不懂我們的感情,看不看又有什麼意義呢?爲什麼還要爲自己尋找麻煩呢?今後我要做的事很危險,可能你也無法應付,我希望你離開吧,去森林找你自己的生活。”
聽到柳逸的話,鐵石的眼睛轉了轉,猛搖着頭,跳起叫道:“不走,爲什麼我不懂,不是說那感情是人的嗎?那爲什麼魔和神都會有,既然你們都有了,我也要有,我一定要看,有麻煩就當我自己找的好了。”
鐵石的話像個孩子,但看着這個腦中沒有接受任何人類思想的傻傢伙,柳逸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撫摩着它,說道:“你看到了又怎麼樣,是非,成敗,到頭來,可能都會是一場空,你明白了又怎樣,這種痛苦你想去經歷嗎?離開吧,我是爲了你好……未來的日子,就來我自己也不知道哪一個瞬間我的生命會終止,我要面對的在也不是普通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快樂的活下去,去你的森林,過平靜的生活。”柳逸的話,很平靜,卻又有些生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曾經的執着變的那樣的無力,面對現在的自己,它不知道去了哪裡,曾經的愛變的那樣的清晰,想到未來的日子,他想放棄……
鐵石仍舊是搖了搖頭,張大嘴,露出大牙,哈哈的笑了起來,道:“你真的以爲我只是一種脫離世界的生命嗎?”柳逸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鐵石後面還有話說,所以,他聽着,也看着。
那個奇怪的小猴子在月光下跳上了窗口,隨後用很老成的聲音說道:“離開了大荒山,我明白了很多,是你,也有其他人,我知道,我已經混混噩噩的過去了一千年,生命的平凡使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在離開後,我忽然在想,混混噩噩的一千年,可能也比不上剎那的精彩,因爲在幫你的時候,我很開心,我從心中想幫你,看着你,是你叫我明白了生命中不光有時間在流走,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朋友,愛人,仇恨,恩怨,開心,快樂,憤怒,有些感情,是需要去追求的,或許,在過一千年,我會去感受人的情感。”鐵石的話說了出來,根本不像是一隻猴子,而在那話中,柳逸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只是很不清晰。
但柳逸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決定,因爲後面的路是危險的,鐵石這樣跟着他,幾乎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柳逸搖了搖頭,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不論你的理由是什麼,你都要離開,我已經說了,你還不明白嗎?”
鐵石的眼神似乎有些閃動,它真的有些不明白,眼前的人爲什麼變的這樣的無情,但它還是堅定的回答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如果你當我是你身邊的朋友,那麼,你就會站在我的立場上去想,今生來世,沒有那麼多的緣分,相遇在此,就算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又怎麼樣,你認爲我怕死嗎?”
柳逸冷冷的笑了笑,忽然喝道:“你認爲你真的能保護我,能幫我嗎?我要面對的是神,是魔,是冥界,你的力量在他們面前,是不會有什麼效果的。”
鐵石也轉過身來,喊道:“那又怎麼樣,用這個去衡量嗎?生死如何,成敗如何,我用心了,我去做了,有錯嗎?爲什麼你變的這樣的冷,爲什麼你不學會去分擔而要自己承受,你認爲你這樣就是爲朋友好嗎?”這些話是柳逸從來沒想到的,這個經常在身邊睡懶覺的猴子怎麼會說的出來。
柳逸轉過臉去,狠狠的道:“夠了,你可以離開了,我不需要你。”
聽着柳逸那無情的話,鐵石忽然發現自己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只是感覺心中非常堵,非常的壓抑,爲什麼自己要去幫他而他不接受呢?人真的是那樣的奇怪嗎?可是,柳逸在鐵石的心中已經占上了位置,從大荒上中的點滴,到這個真實的世界,它真的學會了很多,或許,在鐵石的眼中,柳逸是它最重要的朋友。
鐵石的情緒忽然變的低落,頭慢慢的低了下去,輕聲的說道:“我知道了,我會離開的,我只能用心去守護着你,不能幫你了,我會在人間,你那個永恆的城池,等待着你,有一天,你會回來找我們的。”隨着鐵石說完話,那個小猴子連頭都沒有回,就跳出了這座房間,向黑暗中跑去,最後消失。
柳逸聽着鐵石離開的聲音,慢慢的轉過頭來,在也沒有那冰冷的目光,在也沒有那堅定的臉龐,眼中有的只是無限的傷感,看着消失鐵石的身影,柳逸只是自言的問着自己:“我錯了嗎?”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他更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護身邊的人,暴風雨在接近着,宿命中的決戰即將開始,他能做的只是要他們離開。
在柳逸看着遠方鐵石消失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了絲絲感傷,但在這個時候,柳逸忽然發現身體周圍發出了粉紅色的光芒,是彼岸花,柳逸的右手猛的伸了出來,隨着那詛咒之花精神力的凝聚,終於,慢慢的清晰了,在柳逸的手心中停浮着,在那粉紅色光芒中,在柳逸驚訝的臉龐中,彼岸花開出了第六片翠綠色的葉子,柳逸忽然明白了什麼,望着遠方消失的鐵石身影,鐵石的守護之淚,並不是鐵,也不是石頭,而是這個已經註定發生的故事,一個朋友的守護之淚。
想到這裡,柳逸心中忽然煩躁起來,那麼,百花,沉星,也不是花與星了?前面那兩片不知名的葉子眼淚,是她們的嗎?這不是什麼難題,也不是什麼任務,只是一種必然經歷的過程,一切都已經註定,望這天空中的冷月,柳逸眼中紅光一閃,彼岸花化成了粉色的光華,消散在空間,那憤怒,那冰冷,那無情的聲音:“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