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看不見的危險,纔是最可怕的。(古龍,語)——
命運之手,終於忍受不住時光洪流的衝襲,在這安靜的星空下,最終向柳逸做出了宿命的安排,也許,這就是永恆無奈……
柳逸躺在乾草地上,雙手抱着『悲夢』劍,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天空中的星星,而心卻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大刀王也一樣,只不過他似乎更喜歡『烈陽』劍,一直不停的在撫摩着。
而十傑一卻和阿九跑到一邊,不知道閒聊什麼,但是看起來兩個人很輕鬆。
幾人都沒有管柳逸,因爲這幾天的行程大家都習慣了,柳逸一直沒有怎麼說話,也許他在擔心吉利兒吧,這麼多天了,一直沒有吉利兒的消息,而且天氣漸漸變冷,吉利兒一個人跑在外面,大家都挺擔心的。
忽然,就在柳逸思考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光射向柳逸,聽見風聲的警告,柳逸猛的向旁邊一閃,迅速的站了起來,向四周望去,並沒有任何身影。
大刀王也猛的站了起來,大聲道:“什麼人?”可是,周圍很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柳逸低頭去看那白色的東西,那是一張摺疊的紙,紙片深深的插在了泥土中,從這一手功夫可以看出,來之人的武功絕對不弱,只是?爲什麼不獻身呢?
拿起白色的紙條,柳逸打開,只見上面寫滿了字,密密麻麻,當看到內容的時候,柳逸猛的向後退了一步,那個瞬間,彷彿時間停止,忽然間,柳逸像發瘋了似的大喊道:“不……”
扔下那紙條,轉身上馬,雙腿一夾,一聲長撕,捲起一席灰塵,消失在夜色中。
幾人看着突然發瘋了似的柳逸,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刀王拿起紙條,讀了起來:“讀這封信的時候,望君莫悲傷,千里之外,江南柳俯,上下整一千一百零八條人命,盡被我誅滅,只爲我那侄兒違天馱慘死與君之手,這第一封信就當是我送君之禮物,竟請稍等第二份禮物,魔族魔門,護法——違瘋,敬上。”
阿九猛的道:“糟糕,柳逸的家裡出事了,我們快些趕去看看。”三人在不容多想,上馬飛馳,直追向柳逸。
卻說從邊境,要過劍門關,在行千里之遠,纔可到江南,如有千里寶馬,大概約三天時間既可到江南,但柳逸的馬卻是普通的馬!可是柳逸現在的心情已經焦急到了極點,他拼命的催動着身下的健馬,不停的向前奔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柳逸跑死了三匹健馬,終於在第四天晚上,趕回了江南,到達了柳俯。
在下馬的那一個瞬間,柳逸彷彿被天雷劈中一樣,時間停止了,他的腦袋昏沉着,他被眼前的景象打擊的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映。
幾個月沒有回家,沒想到那一別竟然成了絕別,沒想到那一次是看到爹最後一眼,一切都是這麼突然,柳逸的心突然間變的空虛,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柳俯的門口,躺着十幾具屍體,全部用白色的布蒙在臉上。
柳逸一步步的走到門口,忽然兩名官差擋住了柳逸的去路,道:“此乃案發重地,閒人免進。”
柳逸猛的推開二人,撕掉官差的封條,推開大門,向裡面走去……觸目驚心,入目三分如刻其心,那一眼,使柳逸永遠都難以忘記。
只見諾大的院子,已經不在是綠樹成陰,百花爭豔,看在眼裡的卻是地上的屍體,一地的屍體,地上的血,一地的鮮血,那已經匯聚成小溪一樣的血水,漸漸的流向一邊,殘肢,斷體,慘不忍睹,柳逸猛的向大廳裡面走去,同樣,大廳中躺滿了屍體,流滿了鮮血……
柳逸停止了腳步,因爲,他看到了養育他二十年的父親躺在地上,在父親的旁邊,還有那幾年沒見面的哥哥,還有那不知什麼時候歸來,卻遭到劫難的姐姐,那一個剎那,柳逸似乎瘋狂了,他猛的撲了上去,抱起了父親冰冷的屍體。
此時的柳逸,雙眼已經血紅,心中不停的在問,爲什麼,爲什麼!抱住父親的那一個瞬間,柳逸瘋狂了,大聲的喊道:“爲什麼,爲什麼如此的殘忍,柳逸做錯了事爲什麼算在其他人的身上,爲什麼?”
看着父親冰冷的屍體,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情似乎再次出現在柳宜的眼前,那一點點嚴厲,是望子成龍,那一點點懲罰,是恨鐵不成鋼,那一點點笑容,是會心的高興,本一個溫暖的家,頃刻間已經變的冰冷,屍體滿地,慘不忍睹。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落下來,掉在了柳逸的身上,柳逸一直抱着父親的屍體,心中有的只是懊悔,愧疚,二十年含辛茹苦,又當父親,又當母親,二十年養育之情,還沒有享受天倫之樂,竟然被不孝之子引來殺身之禍,柳逸哭了,眼淚落了下來,輕輕的道:“爹,是孩兒不孝,孩兒對不起你,你醒醒,爹,只要你醒過來,逸兒在也不頑皮了,逸兒在也不偷跑出去了,逸兒在也不惹你生氣了,爹,你醒醒……只要你醒過來,你說什麼逸兒都答應,我去考取功名,然後給你娶個兒媳婦,對,爹,你醒醒……你還沒抱孫子呢!”
可是,屍體是冰冷了,任由柳逸是如何的呼喚,也沒有任何人回答,柳逸猛的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悲夢』劍,大聲的對着天空吼道:“臭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柳逸,爲什麼?難道你認爲很好笑嗎?爲什麼,你回答我,爲什麼……”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被天空中的雷聲壓了下去,彷彿那就是回答。
“撲通”一聲,柳逸跪了下去,手持着『悲夢』劍,感受着世間的悲傷,他在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着父親的屍體,一直看着柳俯所有人的屍體。
雨越下越大,彷彿天空的悲傷,風越吹越冷,彷彿世間的冷漠,閃電過後,是雷的聲音,彷彿在警告着世間的人門,天理循環,命運所定,誰都不可以違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