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幽冷的海風吹拂着曼陀羅號的旗幟,獵獵作響。
號稱“夜市之王”的帕格利烏也不知道是否有心事還是真睡不着,冒着被仙女龍小姐閃電烤糊的危險,天還沒亮就敲開了陳睿的門,拉着睡眼朦朧人類在甲板上喝起酒來。
原來,毒龍大爺帶出的酒斷貨了。
某隻真心帥的蟲子本來一直在船艙打呼嚕,居然敏銳地聞到了酒味,鼻子一下子變長了,在嗅覺的指引下,“夢遊”到了甲板上,加入了免費蹭酒喝的隊伍。
“帕格利烏,這個你拿着吧。”
甲板上現出了兩件東西,一具通體烏黑的連枷,一枚鑲嵌着綠寶石的戒指。
那連枷極其沉重,如果不是陳睿早有準備,事先在甲板上墊了一個緩衝的道具,只怕連曼陀羅號那麼堅固的甲板都會凹下去一塊。
龍族神器,雷霆連枷。
裝載着巨大藏寶秘密的綠寶石指環。
帕格利烏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那個……‘凱爾雷亞羅之子’?哈哈!”陳睿眉頭揚了揚,一臉戲謔地舉起了酒杯。
“混蛋!本大爺纔不是……”
毒龍一下子站了起來,還沒說完,就看到陳睿搖了搖手指:“別急,先聽我說完。”
“哼,你說!”帕格利烏氣鼓鼓地又坐了下來。
“我不管你是凱爾雷亞羅之子,還是什麼富二代官二代。反正,你就是我認識的帕格利烏。我可以託付生命的夥伴。”陳睿聳聳肩:“不過,我所認識的死鴨子龍,又怎麼會連送上門的便宜都不佔?先不說雷霆連枷,光是這個戒指裡隱藏的財富,就肯定是極其驚人的……”
死鴨子龍的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
陳睿嘿嘿一笑:“東西照拿,寶物照收,其他不認賬就行。”
“等等,狡猾的人類。爲什麼本大爺還是好像有種上當的感覺呢?”
“我認識的死鴨子龍可不是個只會逃避的傢伙,再怎麼說,你和錢沒仇吧?”
死鴨子龍一臉憤慨:“當然有!而且是大大的仇!所以我要把它和它們的同夥都囚禁起來。”
兩個傢伙對視一眼,壞笑了起來,變形蟲不明覺厲地也跟咧嘴大笑。
毒龍沒再裝什麼矜持,把雷霆連枷和綠寶石指環都收了起來,三個杯子又碰到了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陳睿的耳朵動了動,遠處竟然傳來廝殺的聲音。
這裡距離最近的靠岸地,也就是赤龍城的赤龍港至少還有一天半的行程,那麼,這廝殺應該是在海洋上的戰鬥。
從廝殺的聲音來看,人數衆多——難道是海盜?
聲音似乎在慢慢接近。顯然戰團是朝這個方向推進,帕格利烏和丟丟也察覺到了異常。
砂人們已經在陳睿的命令下進入警戒狀況,陳睿、帕格利烏與丟丟升到空中,以兩人的目力,已經可以看到月光下。遠處有四艘船正以飛快的速度朝這邊行駛而來。
最前方的是一艘大船,顯得殘破不堪。三根主桅斷了兩根,完全是靠一種緊急的動力在推進,後面是三艘較小的船隻,但火力十分兇猛。
“把這些傢伙全都幹掉吧,免得吵到了小貝蒂她們。”帕格利烏大大咧咧地說道。
變形蟲立刻在主人的肩頭上舉起酒瓶表示贊同,一來是爲了討好毒龍大爺撈酒喝,二來是因爲那些傢伙看起來都是能夠被真心帥大爺欺負的弱者——在欺弱怕強這項“特技”上,真心帥大爺有着無與倫比的直覺和判斷能力。
“別急,我已經開啓了船艙的隔音結界,她們都不會被驚擾,至於這些傢伙……先看看再說。”陳睿搖搖頭,其實毒龍還是很體貼的,因爲翡翠龍小姐最喜歡的就是睡懶覺了,一般要睡到十點以後才起牀,不過,爲了不打擾睡眠就讓這些生命全部湮滅,也未免太兇殘了點。
陳睿自問不是什麼善類,從穿越到現在,手上也算沾滿了鮮血,但他有自己的底線。儘管在普通人的認知來說,他目前的力量已經達到了超越最高層次的“半神”(泛指國度以上),但並不代表他會因爲自己的喜好隨意殺戮和毀滅生命——當然,如果是無惡不作的海盜,那就另當別論了。
一人一龍一蟲慢慢地飛了過來,由於光線、距離和收斂氣息的關係,海戰的雙方並沒有察覺。只見後面的一艘船噴射出積蓄已久的強烈的光焰,“轟!”大船一陣震顫,被這一炮擊個正着,船尾斷成了幾截,主推進系統被摧毀,速度頓時慢了下來,靠近船尾的人員幾乎無一倖免。
大船的速度一慢,後面三艘船頓時包圍了過來,一個個黑影從船上凌空躍起,撲向了大船,大船上號令聲響起,結成一個圓陣,魔法的光芒中交織着箭矢的呼嘯聲。
不斷有黑影墜落,但同樣的,大船上的人員的傷亡也在迅速增加。
空中的三“人”一直在旁觀着佔據,陳睿的目力最好,在圓陣的最前方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男子,穿着淡青色的半身甲,手中捏着隱現出金邊的紙牌。
嗖嗖嗖……男子手中的紙牌彷彿飛蝗一般地灑了出去,並非是化作利箭傷害敵人,而是變成了數十個騎士和士兵的影像,與敵人戰在一處。
原來是他!陳睿暗暗點頭。
克拉克,十二聖徒之摩羯聖徒。
聖徒是直屬至高三天使的神聖信徒,得到了三天使的認可,光眷之體是最基本的條件。每一位聖徒都是都具有特殊的能力和戰鬥力,並且擁有相應的信仰鎧甲。
當初陳睿在聖山奪得雪達萊樹後。在洛亞王國的明鏡城碰到了克拉克,初次接觸的時候十分投機,險些成了朋友。後來陳睿身份暴露,與克拉克等四位聖徒大戰一場,殺死了水瓶聖徒和巨蟹聖徒穆雷夫,放過了克拉克和其心儀的天蠍聖徒艾普麗爾,得到克拉克告之伊斯約魯爾的情報。克拉克給陳睿的印象不錯,拋去那個聖徒的身份。其實是個有正義感、明辨是非的男人。
這位摩羯聖徒的特技是具現化,能夠將紙牌中的圖案變成真正的戰士,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大船上最強的戰鬥力了。儘管如此,還是不斷有黑影突破封鎖衝了過來,還沒欺近克拉克,已經被地上冒出的無數紅色光芒分割成碎片。
出手的是克拉克的後面的女人。身穿着碎裂了大半的鎧甲,鎧甲上大片的火紅已經褪去,變成暗銀色,似是受了重傷,但還是咬牙苦撐着。
同樣是一個熟人,天蠍聖徒。艾普麗爾。
從艾普麗爾捨命維護克拉克的情況來看,兩人之間的關係與上次相比,似乎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儘管克拉克和艾普麗爾表現極其英勇,但敵人的實力同樣強悍無比,尤其是幾個爲首的人物。轉眼間,克拉克身邊的教士又倒下一片。兩位聖徒的傷勢也在不斷加重。
整個圓陣中央是一個穿着斗篷的人,看不清面貌,腳下有一個箱子模樣的事物,周圍還簇擁着大批護衛,看來身份很高,似乎也受了傷,
大船上應該是光明教會的要員,有如此膽量的實力追殺光明教會大人物的……陳睿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黑死徒!
那些與克拉克戰鬥的敵人一定就是神秘教會中專司戰鬥的守護者,說起來,修羅還是神秘教會東區大主教的守護者呢。
此時登上大船的黑影不斷增加,光明教會的圓陣瀕臨奔潰,岌岌可危。
雖說黑死徒與光明教徒這兩股勢力相鬥對於陳睿來說只不過是狗咬狗而已,但好歹有克拉克在裡面,陳睿想了想,還是決心出手相助。
“大人!我們頂不住了。”
“大人,快逃吧!”
“……”
“這裡是大海,根本無從逃遁,只能冒險揭開啓用的封印了。”斗篷人嘆了一口氣:“除了梵狄斯冕下外,其餘人的體質都無法承載它,也無法發揮出聖物的真正力量,我也不例外,但是,我寧可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甚至是讓聖物失落在海里……也絕對不能落在黑死徒的手中。”
斗篷人毅然打開了箱子,一道白色的光柱沖天而起,他高聲唸誦着古老的咒語,光柱中一個物件漸漸清晰。
陳睿看得分明,是一個淺綠色的頭冠,但造型很古怪,冠冕上遍佈着鋒利的荊棘。即便是陳睿所在的位置,都能感覺到那股強烈無比的光明氣息。
頭冠在咒語下的光芒越來越強烈,一股龐大而神聖的力量朝四周擴散開來,靠近的黑影紛紛潰散瓦解,而光明教會的教士們則精神振奮了許多,連傷口都在慢慢恢復。
三艘黑死徒的船也在光芒的覆蓋範圍之下,船體開始漸漸瓦解崩裂,此時黑死徒們似是獻祭了什麼,船上泛出大量的血腥霧氣,蘊藏這黑暗和毀滅的強烈氣息,慢慢蔓延而來。
血霧被光芒一照,彷彿血花遇火,紛紛消弭開來,然而血霧的“量”十分龐大,而且彷彿源源不絕,光芒漸漸開始收縮。
斗篷人高舉着頭冠,唸誦咒文的聲音更大了,似乎是以身體爲導引,整個人幾乎變成了透明狀,彷彿一個光人,光芒蓋過血霧擴展開來。
斗篷人似是無法持久,舉着頭冠的手微微顫抖,整條手臂開始潰散,頭冠的光芒也在一分分削弱。
就在這個時候,荊棘頭冠猛的一動,居然自動掙脫了斗篷人的掌握,閃電般地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竟然是陳睿的方向。
由於荊棘頭冠的光芒和方向,陳睿三人的所在頓時被雙方察覺,斗篷人大驚,正要追回頭冠,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就看到荊棘頭冠飛入了那個肩膀上停着一個奇異蔥頭的金髮年輕男子手中,下一秒,那頭冠的光芒驟然耀眼起來。
這種光芒,比之前在斗篷人手中時何止強盛了十倍,整個海域都被照得彷彿白晝一般。
PS:昨晚熬得比較晚,今天頭暈眼花,這種情況下兩更確實累人,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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