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一個殘破不堪的古廟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蜷曲在古廟昏暗的角落中。當天空漸漸泛白,遠處傳來一陣微不可聞的雞鳴時,身影終於有了動靜。
那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奇怪的是,他有一頭灰白色的頭髮,有些亂也有些長,顯然很久沒經過打理,頭髮下是一張俊美可愛的臉,然而這個大陸並不是靠臉吃飯的,所以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雙深邃黑色的眸子裡,帶有些剛睡醒的迷糊以及像深淵般的冰冷。
“又是新的一天啊。”與其並沒有想象中的期待,而是彷彿一個將死之人的語氣,充滿了灰色與冰冷。
“咕嚕~”突如其來的聲音在空曠的廟裡顯得十分響亮,男孩緩緩擡頭,看着古廟頂上那一個個殘缺的破洞。
修補?別開玩笑了,就這男孩的身高,你認爲能碰到屋頂,況且,連飯都吃不飽,用什麼修補?
男孩緩緩拿過一本書,這本書是在之前一個被燒燬的圖書館裡找到的,講的是這個大陸的一些常識,比如男孩最感興趣的-魔戒。
在這個大陸上,只有覺醒魔戒得人才有資格挺直腰板,而剩下的,抱歉,這輩子只能看別人眼色行事。這就是這個大陸的殘酷法則。
“咳咳。”門口傳來咳嗽聲,男孩下意識地轉頭,卻發現一個渾身是傷的中年人倒在古廟門口。
“喂,大叔,沒死吧。”沒有動靜~
哎~輕輕扶額,還真是什麼事都讓我碰上了。算了,這大叔看來是被人追殺吧,好像……也蠻……切!關我屁事。
“咳咳。”大叔依舊趴在臺階上。這一回,男孩卻是瞄到了臺階上的一抹鮮紅,是血!男孩猛然一皺眉,他也是長期被人欺負的類型,對於治傷這種事多少有點了解,因此,他也明白,如果此刻不救下這個大叔,呵呵,那麼大叔就命不久矣了。
於是,男孩終究還是心軟了, “哎,傷得不輕啊,我這治傷的草藥剛剛用完啊,罷了罷了,只能去小鎮了。”男孩快速檢查了一下大叔的傷勢,緩緩起身,從廟的一個隱蔽處拿出了一個籮筐,裡面塞滿了各色各樣的藥草,向着最近的小鎮走去。
“小飛,怎麼又來了,是不是那幫小子又欺負你了。”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關心地看着緩緩走入的小男孩。
“不是的,吳伯,我那廟裡來了個受傷的大叔,我替他來抓把藥。”小男孩臉上少有的露出了微笑,令人感覺整個人的心情都爲之舒暢(治癒系微笑)
“是這樣啊,你那大叔的傷很嚴重嗎?”
“是呢,我要冰玉草。”男孩把揹着的籮筐放在了老人的面前,"這麼多藥草換應該夠了吧。“
“小飛啊,不是吳伯說你,吳伯是整個青雲街最瞭解你的了,這應該是你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存下來的吧,那個大叔應該不是你認識的人吧,真的沒有必要......”
吳伯還沒有說完,就被男孩打斷了,“抱歉,吳伯,我也知道,可是那個大叔傷的很重,如果不救的話,他要是死了,我心裡也過意不去呢。”
“哎,你這孩子,我都不好多說什麼,算了......讓我看看......你要是換錢多好啊,應該都有五銀幣了(一晶幣=一百金幣=一萬銀幣=一百萬銅幣)......諾,這是冰玉草,這裡是剩下的一銀幣,我幫你換了,小心點拿着,慢走啊。”
“謝謝吳伯。”治癒系微笑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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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好久不見啊,我還記得前幾天某人像狗一樣爬回他的狗窩了呢,今天怎麼還有膽子出現在這兒啊?”一個強壯的乞丐攔住了男孩的去路,面露猙獰之色地看着男孩。
男孩眼裡閃過一絲不屑,“讓開。”乞丐微微吃驚,“喲呵,小子,幾天不見,脾氣變了嘛,膽子都變肥了,是忘了上次的悲慘經歷嗎?還是說,需要我幫你長長知識,讓你明白青雲街誰纔是老大?”
該死,要是在這拖延時間的話,大叔的命恐怕就......然而,還沒等男孩反應過來,一個拳頭帶着呼嘯的聲音便席捲過來。不偏不倚,剛好砸中。男孩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我讓你狂,林雲飛!給你點臉還真不要臉......哈哈!”乞丐一邊踢着,一邊狂笑着,嚇得路人都遠遠地躲開了,即使有心生憐憫的,也只是駐足停留一會兒,然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然而,林雲飛只是緊緊地抱住懷中一顆冰玉草,死死地咬着嘴脣,一聲也不叫出來。
漸漸地,似乎連老天爺被這惡劣的氣氛感染,變得陰鬱,緊接着,一顆豆大的雨點打在乞丐的身上,“切,明天再讓我看到你,我就把你揍死。”
漸漸地,林雲飛嘗試着用右手支撐自己起來,結果顯而易見,失敗了。林雲飛只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也不知過了多久,雨點落在他的身上使他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疼痛,使他昏昏欲睡的精神被刺激到了。猛然想起了還躺在古廟中咳血的大叔,瞬間不知從哪爆發的力氣,終於坐了起來。
緊了緊懷中的冰玉草,愣是忍着渾身的痠痛站了起來,向着古廟前行,伴隨他的,還有漸漸明朗的晴天。
一路上,林雲飛只覺得腿越來越軟,眼皮越來越沉。
開什麼玩笑!?怎麼能在這裡倒下?都已經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要是到在這兒,被野獸吃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話,那不是就沒有一點意義了嗎?還有那個大叔,就是爲了救他,如果死了,自己也太虧了吧。
林雲飛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達古廟門口的,但是他就是奇蹟般地進入了古廟。終於......終於活着回來了!林雲飛躺在大叔的旁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還以爲,這次再也見不到這座廟了呢。
等等,先不管那麼多了,救人要緊,硬是不捨地從硬硬的地面爬了起來,看着和他一樣滿身是血的大叔,不禁想到:還真是和我一樣可憐呢。
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冰玉草,又拿起了放在供奉臺上的破碗,細心地將藥搗碎,給大叔服下。心裡不由地祈禱:大叔啊,能不能活下來就是你的造化了,反正我林雲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要好好活下來啊,大叔!
漸漸地,林雲飛的眼皮越來越沉,終於躺在了大叔的身旁,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