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週四到鎮上去給她爹媽買藥,不小心撞了一下那狗蛋,狗蛋回頭一看,見週四是一女的,很高大,足足比狗蛋高了半個頭,狗蛋的身材,用尺度衡量,也就一米五多上幾公分,這週四高也就高了,偏偏卻生得勻稱,看起來有格外小家碧玉的一種美感。
週四的姿色怎麼樣,在朱笑東看來也就是年輕,十八九歲的樣兒,臉蛋兒算不上好看,是屬於很耐看的那一類型的女孩子。
狗蛋平日裡也沒少幹過調戲良家婦女的事,認得他的,那個女孩子不是繞着走,遇到被女孩子撞的事,還是第一回。
而且,這女孩子也沒見過,不認識,最重要的是,狗蛋見這個雖然穿得有些破爛,但卻洗得乾淨,穿得整潔的週四,一看就知道是山溝溝裡出來的小女孩。
週四撞了狗蛋之後,一轉身,依然只顧着低頭走路,連一個招呼也不打,好像視他狗蛋爲無物似的,狗蛋心裡禁不住大是不忿。
以前,狗蛋就是用這方法調戲女人的,今天被這女人給調戲了,這還了得。
狗蛋跑了兩步,一把抓住週四,怒道:“你怎麼走路的,沒看到本少爺……”
狗蛋一發話,周圍認得狗蛋的人,都禁不住搖頭嘆息:“這個女孩子,好惹不惹,怎麼就惹到了這個狗蛋……”
“看來,這個姑娘,今天不受上一頓屈辱,怕是走不掉了……”
週四這才發現情況不對,趕緊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對不起,我家裡有急事,剛纔急着趕路,不小心撞了你,對不起了。”
道完歉,週四一低頭,又想往前走。
狗蛋哪裡肯依,一揮手,肥驢和山貓上前堵住了這個女孩子的去路。
週四眼裡閃過一絲驚恐,勉強說道:“我已經賠過禮了,你們還想要怎麼樣?”
當時就有不少的旁觀者說:“小小姑娘,你也不打聽打聽,你今天撞到的是什麼人,這可是本鎮鼎鼎大名的羅家大少,羅狗蛋大少爺……”
狗蛋臉皮雖厚,但從來都只有他欺侮別人的份兒,這場景,明顯就是在笑話他,連名字也沒起個好聽一點的,狗蛋惱羞成怒,不禁一跺腳,大叫道:“肥驢,石頭,給我上,我羅大少今天得討個公道。”
這時候一箇中年人走到羅狗蛋面前,笑問道:“你就是那個羅老摳家的,那個羅狗蛋?”
本來立馬就要出手的狗蛋有些驚異,看着那個中年人問道:“你認識我?你……你怎麼知道我的?你是誰?”
那中年人笑了笑:“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我是誰,不重要,我勸你還是夾着尾巴做人,太過招搖,小心報應!”
狗蛋一甩馬桶蓋的中分頭,“喲呵”說道:“怎麼說我也是眉清目秀,風流倜儻的羅家大少爺,這鎮上除了我老媽,還有誰敢這麼教訓我,你又不是我老媽,憑什麼我要聽你的?難道你想做我老媽。”
那中年人有些怒意,說道:“羅狗蛋,我告訴你,別自找不痛快,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揍人,別讓我打得連你媽都不認得你。”
狗蛋偏偏不識相。當即就跟肥驢、山貓三個人一起上前,跟那個中年年人廝打。
本來這事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狗蛋他們這些人,雖然不是十惡不赦,但也是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無惡不作的人,欺侮欺侮大姑娘小媳婦兒的,更是平常之極的事。
這些事,這個中年人心裡還是明白的。
這中年人見狗蛋他們無禮,原本也只想小懲大誡一番,更不想弄出人命來,沒想到狗蛋他們三個硬是不要命的跟他耍橫。
一個疏忽間,狗蛋已經合身撲了上來,不但撲了上來,還一伸手就把中年人給摟住,狗蛋不但把這中年人給攔腰摟住,還緊緊的貼在中年人的身上。
週四說到這裡,剛好胖子“牛嚼牡丹”已經嚼完了,聽週四講故事一般,說道中年人給人摟住了腰,胖子不由想起虎子跟人打架,多半也是一躬身子,就去抱人家的腰,這可能多次實戰得出來的經驗,只要能攔腰把對手給摟住,死命的摟住,對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一時半會兒也施展不開。
朱笑東有些惱怒地盯了胖子一眼,人家說正事呢,你打什麼岔,願聽,你就聽着,不願聽你就出去看看,周小姐這事肯定是重要的事!
胖子一聽說是重要的事,當下腆着臉,便不再作聲,聽週四繼續說她的往事。
只要能攔腰把對手給摟住,死命的摟住,對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一時半會兒也施展不開。
那中年人一念之錯,被狗蛋抱了個滿懷,正在掙扎,一瞬間,山貓的拳頭卻揮到了,那中年人勉強挪動了一下身體,沒想到的是,腳下一個不穩,中年人跟狗蛋兩個一齊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當時狗蛋倒下去的時候,腦袋在石子路上磕了一道口子,在這鎮上狗蛋受到這樣的傷害還是第一次,圍觀的攤販,乞丐,大姑娘小媳婦兒,大嫂大媽大嬸,大叔大爹大爺,叫好之餘,又有些擔心。
見了血的狗蛋發起了狂來,大喊着要要野驢跟山貓兩個殺了這個中年人,狗蛋抱人的方法很奇特,要是站着被抱住還好一點,要是躺下了,根本別想再翻起身來,甚至是動也不見得動得了。
中年人被狗蛋纏抱着躺在地上,一動都動不了,只得任由野驢跟山貓兩個人死命的踢打。
周圍的人看打得狠了,唯恐沾上人命官司,呼啦一聲,散了個一乾二淨,那年頭的羅家鎮,就算只是到警局去錄個口供,沒有熟人去出面說句好話,沒錢你都出不來。
熟人肯替你說好話,你就讓他們白白地說了?還不照樣得花錢!
胖子沒好氣的說了句:“你們那兒的人怎麼那麼沒同情心啊,就眼睜睜的看着你受辱,看着那個中年人捱打?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朱笑東對胖子怒目而視,胖子這傢伙,就愛打岔,什麼叫人心不古,高原他們兩個,這才幾天的事情,你都給忘了,何況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你好好的聽不就成了?
胖子張了張嘴,本來還要分辨上兩句的,但是一看朱笑東的樣子,還是閉了嘴。
週四嘆了一口氣,那架打完了,狗蛋傷得不輕,那個中年人更是傷得厲害,後來,我把那個中年人帶回了家,讓他在我們家養傷,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就開始教我雕刻,只是後來那個中年人的傷好了之後,他就走了。
這個殘月玉石吊墜上的畫,就是那個中年人刻上去的,可惜的是,還有最後一幅還沒刻完。
不用週四說,朱笑東跟胖子兩人都知道,週四口裡的那個中年人,就是先前說那個“林少華”。
週四說到這裡,朱笑東猛地一拍腦袋:“哎呀,你看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那個林少華,說起來還是我師兄呢!”
胖子一拍腦袋,也算是想起了“林少華”這個名字是在哪裡聽到過的了。
林少華,這是那次在方天然家裡,姚觀心說出來的,林少華是姚觀心座下弟子,算是朱笑東的師兄,當然,這個師兄,胖子也有一份兒。
只是胖子這傢伙,不學無術,姚觀心收他當弟子,純屬是無奈,好在平日裡胖子也很是知趣,絕口不提本人的“師傅”,就是姚觀心,免得有損他老人家的威名。
想不到,這週四繼承的居然是師兄的手藝,看來,週四叫朱笑東這一聲:“叔”,還算是有了先見之明。
不過,朱笑東就不明白了,週四既然算是林少華的徒弟,爲什麼不去找找林少華,或者姚觀心,真要有什麼困難,那豈不是更直接的就能得到解決。
只是週四聽到林少華是朱笑東的師兄,又是什麼姚觀心的弟子,頓時一頭霧水,對名震大江南北的“北姚南馬”更是一臉茫然,想來,林少華是從來沒跟週四提起過師門淵源,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沒跟週四細說過。
怪不得朱笑東看那殘月微雕,忍不住要大叫一聲好的,原來是出自“師兄”之手!
不過,週四明白“北姚南馬”的原委之後,頓時有些惶恐起來,朱笑東、胖子這兩人也算是姚觀心的門下,看看他們,一個個都是隱藏着的大土豪,大富翁,可是她週四,算個什麼?
這個時候,胖子就神氣了起來,兩支胖乎乎的手,在週四臉上一扭,捏得週四的臉都變了形,胖子一邊捏,一邊說:“哎呀,師侄女啊,你胖子師叔今天就沒帶什麼好的見面禮,這樣吧,回頭,你胖子師叔就給你雙倍的補上,啊……”
那樣子,胖子還真把週四給當成自己的侄女了!
朱笑東在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腳,人家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你把人家當什麼了,還伸手去捏人臉蛋,沒大沒小的。
誰知道胖子這傢伙轉過頭來,先是憤怒的看了一眼朱笑東,隨後又笑着說道:“師侄女,你等等,你這大師叔,可是有錢的人,手裡好東西又多,你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快,快叫師叔,
怎麼說他也會給你個千兒八百萬的見面禮,讓你花差花差,嘿嘿,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
朱笑東怒吼:“胖子,你這是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