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稷康突然想到,自己的那把青銅長劍已經碎了,並且自己現在還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既然來到了這宮錦城,就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商稷康回首望向蘇憐惜,道:“蘇姑娘,這宮錦城中有沒有鑄劍師?”
蘇憐惜疑惑道:“鑄劍師?你找鑄劍師幹嘛?”
“我本來有一把銅製長劍傍身,但是在剛到雲州的時候被那魔獸給毀了,所以我現在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宮錦城裡雖然有鑄劍師,但是比較有名的鑄劍師可以說是沒有,畢竟宮錦郡也不怎麼生產劍。”
聞言,商稷康的神情頓時浮現出失望的意味。是呀!宮錦郡是盛產錦羅綢緞的地方,可不是生產兵器的地方,要想在這附近買到上乘的兵器,就得去到在雲州西南邊陲,距離宮錦郡數百里之外的安山郡。
“不過嘛……”片刻後,蘇憐惜似是思考了很久才道出三個字,正是這三個字,讓商稷康有有了希望。“雖然沒有好的鑄劍師,但是在城北有一個老鐵匠,姓徐。據說他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十分有名的鑄劍師,雖然後來做了鐵匠,不過鑄劍的手藝肯定還在,說不定他可以給你鑄造一把劍。”
“那我現在就去找他。”說着,他就要轉身向城北走去。
蘇憐惜叫住了他,道:“你現在去可不太合適,現在都快戌時了,回去還需要差不多一個時辰,還是等幾天再來吧!”
聞言,商稷康也不好再說什麼。
……
二人出城之後,便翻身上馬,蘇憐惜故意的放慢了速度,自然是爲了照顧受傷的商稷康。
就這樣,二人不緊不慢的騎馬行走了半個多時辰。忽然,一陣清風吹過,那一陣風帶有些許的涼意,給人以清涼之感。又過了一刻鐘,蘇憐惜感受到了空氣中似乎有了些許泥土的味道,她螓首輕擡,望向遠處的天空,遠處本是滿天星斗的天空似乎有一些烏雲在彙集。
蘇憐惜道:“可能要下大雨了,咱們還是儘快的往回趕吧!”
商稷康也沒有多想,畢竟他幾乎沒有理由懷疑她,於是隨口道:“好!”
二人揮動馬鞭,齊聲道:“駕——”
在騎馬疾馳的過程中,蘇憐惜一直在注意那團烏雲的狀態,跑着跑着,她就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那烏雲太黑了,並且似乎是在朝森林的方向彙集的,而且還在不斷向森林深處飄去,她意識到,這不是一般的雲……
“駕!”蘇憐惜加快了速度,商稷康見狀也只好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蘇憐惜回首看向商稷康,道:“你的傷還好嗎?”
經過這段時間的顛簸,商稷康的神情顯然有些痛楚之色,但他還是道出了一句,“沒事!我堅持得住。”
蘇憐惜自然也看得出來他在強撐,“要是實在不行,那就慢點兒。”
“那可不行!”話音未落,商稷康便道:“蘇姑娘定然不想淋雨,我可不能拖累你。你就放心大膽的騎吧!我堅持得住。”
蘇憐惜搖了搖頭,臉頰之上流露出些許無奈之色。雖然二人依舊在騎馬疾馳,但蘇憐惜還是稍微減緩了速度。
風,剛纔給人清涼之感的清風,而現在已經變成了夾帶着塵土與細沙的勁風。周圍的事物漸漸變得熟悉起來,他們二人都清楚,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到了,現在只希望在到竹屋之前千萬別下雨。
然而,就在他們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竹屋的時候,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那一瞬間,整個天空都被那道閃電照得亮如白晝。不足一個呼吸的時間後“轟隆隆——”雷聲大作,震耳欲聾,緊接着,豆點大的雨滴便落了下來。
此時,商稷康也管不得什麼傷不傷的了,馬鞭猛地抽了下去,那馬也是一聲嘶鳴,全速衝了過去。蘇憐惜本來就在商稷康的前面,商稷康超過她的時候,她也就縱馬全速向前衝去。
二人並駕,衝進院子裡後,馬都還沒有停穩便立即翻身下馬,隨後衝進了正廳之中,好在二人沒有淋到多少雨。而那兩匹馬,也立即朝着馬廄奔去,它們雖然是牲畜,但也不傻,不會傻站着淋雨。
蘇憐惜摸索着點上蠟燭,隨後疾步走進裡屋,片刻過後,她便拿着兩條白毛巾走了出來。她隨手遞給了商稷康一條毛巾,商稷康接過毛巾,二話不說就直接將毛巾呼在了臉上,待他將毛巾從臉上拿下來時,眼前的一幕讓他春心萌動!
蘇憐惜側身而立。只見,蘇憐惜緩緩擡起玉手,輕輕拔下發簪,一頭如墨的秀髮便如同掛在懸崖邊的飛瀑一般垂在身後,髮梢幾乎要垂到後膝。隨後,她轉動盈盈細腰,將頭歪向一邊,然後那一頭秀髮便從身側垂了下來,而後再用毛巾順着頭髮擦拭。
商稷康就這麼看着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原本以爲,蘇憐惜就只是活潑開朗,或者說單純而已,沒想到她也可以是這樣的窈窕。
蘇憐惜的餘光瞥了一眼呆站在一旁的商稷康,隨後伸出右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道:“你發什麼呆呢?”
“啊?”商稷康頓時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瞥了一眼她的秀髮,道:“我,我只是在想你的頭髮怎麼保養的這麼好?”
聞言,蘇憐惜微微擡頭,用滿是驕傲的語氣,道:“其實我與沒怎麼保養頭髮,可能就是天生的吧!”說罷,她的嘴角便微微上揚,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商稷康也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看來她對自己的頭髮很是愛護,甚至可以說頭髮就是她的驕傲。
笑聲過後,蘇憐惜道:“你不擦頭髮嗎?”
“哦!”聞言,商稷康便舉起右手的毛巾準備擦拭頭髮,但還沒等他的右手舉過頭頂,他胸口的傷口便傳來了劇烈的撕扯感,他下意識地放下右手,而後又趕緊捂住傷口。
蘇憐惜見狀,道:“忘了你有傷,不方便。”隨後,她拿過商稷康手中的毛巾,“我來幫你吧!”
商稷康連忙道:“不不不!這萬萬不可,我,我不擦了,反正也沒有淋到多少雨。”
蘇憐惜嘟了嘟嘴,道:“好吧!那你注意一點你的傷口。”
她沒有問爲什麼不讓自己來幫他擦頭髮,因爲她知道,她要是這一問,商稷康一定會給她講一大堆的繁文縟節,她最煩的就是這些。她也知道,雖然在這雲州宮錦郡互相幫忙擦個頭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別的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商稷康之所以沒有讓她幫忙擦頭髮,是因爲在他受到的教育中,除了父母和直系長輩可以給自己擦頭髮外,就只有夫妻之間纔可以。
商稷康拱手道:“多謝蘇姑娘關心,我會多注意的。”語罷,他便走進了房間。
……
商稷康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休息不好,除了傷口疼之外,更多的是因爲閃電太亮,雷聲太大,他根本就睡不着。
他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想着去透透氣。剛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獨自坐在窗邊的蘇憐惜。
商稷康問道:“蘇姑娘,怎麼還沒去休息?”
蘇憐惜沒有回答,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朱脣之上,“噓——”
她望向窗外,不管那閃電有多麼的刺眼,也不管那雷聲有多麼的震耳,更不管會有雨滴打在她的臉頰上,她只是在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的那一團烏雲。
商稷康見狀,便左顧右看的找之前那條毛巾,最後在一把椅子的靠背上找到了那條毛巾。他將毛巾拿在手裡,隨後向蘇憐惜走去。當他走到蘇憐惜的身後時,他並沒有打擾蘇憐惜,只是靜靜地站着。
每打幾個雷,她就會輕動朱脣,仔細聽來,她好像是在數數,“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