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沒有任何人出現,只是一支箭突然射了過來,龍錦一把接住,上面綁了一張字條。
他攤開。
“羅剎皇有孕,神秘男子。前方交界處,羅剎皇顧言相會。”
目光撇到第一句話的時候,龍錦便黑了臉色。
看到後面的時候,已然是皺起了眉頭,他擡起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最後將那紙條握在手裡,發瘋般向前方奔去。
這場雨下了一整個晚上。
笠日晌午,終於停了,天氣卻還是灰濛濛的。
沐崖拉住了馬。
因爲顧言那俊逸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
顧言看到她的那一刻卻好似突然間皺緊了眉頭。
“卜卜去找你了?”顧言一靠近,沐崖立刻問道。
“我收到了一封信。”顧言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
“有人要在此處殺你。”
沐崖猛然瞪大了眼睛,而後突然間笑了,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你信?”
“本來是不信的,但是巧合的在這裡堵上了你,有些信。”顧言認真的道。
“你有沒有見到卜卜?”沐崖不屑一顧,又問了一遍。
顧言搖了搖頭。
沐崖垂眸,片刻後調轉馬頭。
而此時,突然間旁邊就交起了手。
顧言出現的時候,沐崖便感覺到他帶了暗衛,而暗衛出動的一瞬間,她也感覺到了。只是知道來人法術並不高,所以沒有出手。
如她所料,來的人法術的確不高,只是和暗衛交手幾回合便死了。
暗衛摘下他們的面巾,卻發現面巾是一張張被毀了容的臉。或爲刀傷,或爲燒傷,只是沒有一張完整的臉。
“等一下。”沐崖準備離開,顧言卻突然間喊住了她。
“怎麼?”沐崖沒有轉身。
她以爲顧言會說她懷孕的事情,說娶她爲妻的事情。她見到他的時候。一心想着卜卜。便忽略了這些事情。卻不想顧言卻是道,“你不能走。”
“爲什麼?”
“信上寫的都對。”
“難不成你是說剛纔這些人就是來殺我的?”沐崖有些好笑的轉過了頭。
“信上這裡寫的是,你若執意要走,會有人來攔你。”
“所以,現在一切都是那個給你寫信的人安排的。”
“嗯。”顧言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攔我做什麼?”
“這封信是直接送進我書房門前。他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我身邊。”
沐崖看向了正在觀察死去的黑衣人的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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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看過他們的出手,在阿秋她們之上。
是……那神秘人?
想到這裡,沐崖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血腥的笑容。
等了這麼久,終於遇到了。今日她沒有帶箭,就和那神秘人較量一番。
“攔過我之後呢?”
“就此休息。”顧言下了馬。
“信上知道你會攔住我?”沐崖遲疑了一下,下了馬。
“嗯。”顧言點了下頭。
這是個交界處,就是一個四通八達的路口,離哪個城都有些距離。
“就在這裡休息吧。”沐崖也不挑剔,直接就席地而坐。
顧言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考慮過我的孩子嗎?”
“顧公子說話可要斟酌斟酌?你哪來的自信?”沐崖冷笑一聲。
顧言對着她坐了下來,也不顧地上的泥土。那麼俊美的一個男子就是坐下這個動作都是那麼完美。
“我做過,我知道。”顧言衝她露出一個笑容,沐崖看不透那是一個怎樣的笑容。又不喜歡顧言離她這麼近,便準備站起來,卻被顧言按住。
沐崖盯着那在她肩膀上那修長白皙的手指,轉過頭有些不悅的看着顧言,“顧公子,你逼我動手?”
顧言看着她那認真的眸子,突然間笑了。
沐崖被他笑愣了,挑着眉頭問,“笑什麼?“
“你永遠都是那麼讓人捉摸不透。”顧言止住了笑容,看着沐崖,有些恍惚的道,“如果能回到以前,我定然不會放你走。”
沐崖又冷了臉。
“你不用追。”
“你跟我走?“
“我們不可能。”沐崖的目光淡淡的看着錦磨痕,一字一頓的道。
顧言聽到這句話,臉上還是雲淡風輕,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美。他只是輕笑了一下。“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句話,所以沒有了第一次聽到時的那般抓狂。”
“我不下定論,你也不用急着下定論。”
“路那麼長,誰能知道以後是陪在誰身邊,當初說好要在一起的人那是又陪在了誰的身邊。”
沐崖本來波瀾不驚的眸子突然間有些水花。
是啊,路那麼長。
長的改變了很多原本已經認定的事情,長的將多少份感情拖的變了形。
路那麼長。
多少承諾在一起的人走不到那麼長,長的帶走了你身邊幾多重要的人。
路那麼長,最後誰還陪在身邊。
沐崖沉默了。
顧言不同於其他的人,他在最激烈的地方都是雲淡風輕,似乎那些讓人焦灼的不可的事情只是他的淡淡一笑。
這般淡然的人並不多見,要達到這般淡然沒有經歷過刻苦銘心的經歷,怎麼可能。
就像她如今,若是以前,她其實也是那般陰暗。只是那時候,只有動怒的時候會讓人感到害怕。以爲她那時候,還沒有傷到骨子裡。
如今,她終於到達了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卻冷煞了所有人的境界。
沐崖擡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語氣很平淡,“顧公子,我們都是能心平氣和交談的人。那麼現在我說,我們以後斷了往來。”
“爲什麼?”顧言很淡然。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是背叛了修羅王。”沐崖的語氣很認真。
那一夜的事情,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
“你愛他?”
“不知道。”沐崖搖了搖頭。
“他和當初的我們是一類人你知道嗎?而你現在,就是當初你心心念着那個人。同樣的冷血。”
“我對他不冷血,給不給的了他愛,我都會在他身邊……我大概只是愛不上別人,當初連心一起扔了罷,所以現在學不會愛上任何人……你說你要讓我在你的心裡有位置,不必了。那種刻骨銘心,撕心裂肺的感情不會再有人能夠重頭一遍,怕了。也找不到入口。”沐崖很久沒有說過這麼長的話,語氣始終是淡淡的。
很久以後,能夠在提起的時候,是淡然的。這便是真正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