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痛苦，沒有人知道，她最後都不能親口告訴他原因。
因爲他已經走了。
漸漸天明，清晨的天空有些異樣，雲彩不停的變化着，時而暗下來，時而亮起來，像是在預兆着什麼。
王茂財正在櫃檯裡面算賬，忽然間看到面前的人，嚇了一跳。
是那個公子？
他怎麼又突然間出現了？
羅剎皇剛走，他就重新追了過來，那麼說明……那個華貴皇上和羅剎皇的關係……
完蛋！
王茂財立刻迎了出去，怕他一個心情不好拆了他的的客棧。
畢竟他的法術也看起來深不可測。
都那麼殘暴！
“公子，您回來了了！”王茂財看到了那道身影，迎了上去。
顧言看都沒有看他，直接上了二樓。
想不到他竟然還會被人禁錮了法術，移空換位。
這區區下位界還有這等高手？
“顧言？”青衣有些憤怒的回過頭時，臉上的憤怒瞬間轉換成了詫異。
“阿崖呢？”顧言看了一眼牀上的宴塵。
青衣原本黯淡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猶豫。
“小夥子你回來了啊。”恰好，華雀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顧言轉過身，他去過了華雀的家中，卻空無一人。他便來了這裡。
他了解他的阿崖，第二次她都會選擇第一次用過的東西，去過的地方。
大概她念舊。
“你去哪了啊。”華雀又道。
顧言的表情立刻緊張了起來，“阿崖怎麼了！”
“你別緊張……女娃子沒事，醒了。”華雀擔憂的看了顧言一眼。
要他怎麼說，
怎麼跟他說。
女娃子……嫁了別人。
“阿崖呢？”顧言見華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立刻走出了房間，繼續踹開房間。
華雀跟在他後面，“小夥子，你別這樣。”
那邊的小壺呆呆的看着這一幕，也不敢靠近。
開玩笑，顧言是什麼人，那是比羅剎皇更恐怖的存在。
說不準他一個心情不好直接就拿他泄氣了。
更何況。
他的皇上搶了人家的人啊！
我的天，真的不敢想象一旦他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麼樣，會不會血洗天下……
太可怕了，小壺打了個寒顫，又把身子往裡縮了縮。
也不知道顏問之爲了什麼，就非要和那個女魔頭在一起。
且不說那個女魔頭是已經訂親的人，就是顧言這個勢力。
顏問之難道就不考慮一下亓玄國嗎？
亓玄國就算再強，也不能陷入戰爭中。
他就不怕出現當初當初對付飛雪國那般？
飛雪國那次，要不是最後羅剎皇開口，必然早已沒了今日蠻族還能進攻的事兒。
江湖人啊。
小壺暗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是宮裡人，卻深諳一個道理。
江湖錯綜複雜，比起皇宮有過之而不及。
那他們這些頭目都是不怕死的存在，一旦火拼起來，就是不死不休。
顏問之一個皇帝，絕對不可能不考慮子民。
就這樣，他如何和顧言對抗？
“阿崖在哪？”顧言踹開了所有的房間，卻不見沐崖的影子，轉過身，看着華雀。
華雀爲難的看向了顧言。
“阿崖怎麼了？”顧言的語氣冷了下來。
看華雀的表現就知道阿崖沒了危險，但是華雀一直這幅表情是爲了什麼？
“小夥子……”華雀開口。
顧言的眸子幽深的看着他。
“女娃子，去亓玄國了。”華雀嘆了口氣，道。
顧言已經躍下了二樓，直奔外面的馬匹。
“小夥子！”華雀着急的喊了一聲。
他沒有想道，顧言在聽到沐崖去亓玄國的消息後，會是這個反應。
他以爲……他至少會問一下沐崖去亓玄國作甚麼？
他沒有，他從來不在乎這些。
華雀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也不知道他做的對不對。
他知道，就是不說，顧言也找得到，更何況。
不說，代價更嚴重。
他可以感覺的道，顧言那時候的殺氣，他能想象他不說顧言就會大開殺戒。
“走了？”小壺眼見顧言上了馬，疾馳而去，走過了華雀身邊。
華雀沒理會他。
小壺的心提了起來，完了，撞上了。
最壞的結果發生了。
他皺起了眉頭，去亓玄國有段路程，他不敢自己走。
他又沒有法術傍身，聽說最近的江湖亂的起。
因爲羅剎皇的暴躁，如今江湖都跟着殘暴了起來，處處可見法術比拼。
可是他必須回去啊。
萬一……顏問之不是顧言的對手怎麼辦？
想到這，小壺的腦海裡出現了亓玄國的皇宮裡生靈塗炭的樣子。
不對，小壺搖了搖頭。
顏問之也不簡單。
他服侍他十幾年，都沒有看透他的底子。甚至可以說他是陪着顏問之長大的，即便是這樣，顏問之在他面前還是神秘的很。
不知道那羣暗衛能不能知道顏問之的底子。
最壞的結果……應該是兩敗俱傷。
真的到了廝殺的時候，最後的關鍵應該是女魔頭。
不論勢力，她也是這場戰爭的風暴中心。
小壺想着以後，腦門上漸漸落下了冷汗。
他看了一眼外面漸漸升起的陽光。
腳步想動未動。
他必須回亓玄國，那是他的歸宿。離了皇宮，他活不下去的。
沒有人喜歡皇宮的殘酷，他卻已經被皇宮體制化了。
但是他的腳力慢，現在出發，顧言到了歸龍國，再給他五倍時間，他都到不了。
一旦他回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他想象的那副場景，該怎麼辦？
小壺嘆了口氣，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在想想吧，反正怎麼樣，回去的時候都是塵埃落定了。
他不着急。
華雀回頭看了一眼小壺的背影。
時間眨眼就過的。
他也只是一晃眼，二十多年了。
只是行醫治病，這輩子就這樣了。
最愛的人走了，到最後回頭再來看他這一生。
無非只有一個名叫楊素蓮的女人，和一身的醫術。
行醫貫穿了他的一生，這裡他的使命。而那個叫楊素蓮的女人。
那個女人，纔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啊。
真的，要是能回去。
他定然不顧一切要和她在一起。
死就死，只要在一起。
華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