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弒龍已經擋在了顏問之的面前,李涵月知道,他這是要折磨顏問之致死,他這種人,必然是喜歡看別人怎麼痛苦的死去,他不喜歡別人死的太快。
李涵月一咬牙,猛然間踩着巨樹跳了下去。
“住手!”
皇弒龍皺起了眉頭。
顏問之微微有些詫異的看着李涵月。
他倒沒有想到李涵月離了宮,竟然是出現在這裡。
李涵月幾步跑到了皇弒龍的面前,看了一眼顏問之。
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縱然是到了生死片刻,顏問之的臉上還是那麼淡然,似乎面前站着人根本不值得他驚慌。
這麼多年了,他這一點一點都沒變,就是站在他身邊,都有種安全感。
“剛纔的東西是你扔的?”看到李涵月出現,皇弒龍陰森的開口。
李涵月點了下頭。
“你怎麼看上這麼多男人?樹上有一個,這一個,還有之前的那個?“皇弒龍一幅吃驚的樣子。
顏問之卻是回過頭,看着那棵巨樹。
他只聽到了皇弒龍說樹上還有一個。
樹上還有人?
更李涵月在一起的人?他不認識吧。
“放了他。”李涵月不理會皇弒龍的譏諷,開口。
皇弒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放了他?你讓我放了他?你當你是那個小丫頭嗎?你也有資格跟我提條件?”
李涵月的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看,她不喜歡聽到把她和沐崖放在一起比較。更可恨的是,她比他強!
“你放了他!”李涵月找不出什麼話反駁皇弒龍,只得更強硬的重複了一遍。
顏問之看着李涵月的青絲,微微眯起了眼睛。
皇弒龍剛剛說‘那個小丫頭’?
能和他做交易的……是她吧?
這天下也就只有她能和他談判!
她剛剛在這裡?
顏問之四下看了一眼,又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眸子。
她不在。
“呵,真是,你們師徒果然都是一樣的冥頑不化。”皇弒龍哼了一聲。
李涵月知道他這是不會放人的意思了。
眉頭皺緊,卻有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她當然不是皇弒龍的對手,如今唯一能和他對上的,只有顧言,顧言又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皇弒龍不在理會李涵月,看着顏問之,“準備好要死的覺悟了嗎?”
李涵月猛然轉過身,看了一眼顏問之,“你快走!”
顏問之微怔,下一秒竟然看到李涵月拔劍衝向了皇弒龍。
這樣的場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見到,縱然是愛着她的那些年裡也沒有奢望過。
卻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毫無交集的時候,竟然能看到李涵月爲他岀劍。
皇弒龍看到李涵月對他出手,不屑的哼了一聲,“我看在你如今我的人和你在一起,就留你一命!”他從李涵月手裡奪回劍,用劍柄狠狠的打向李涵月的胸口。李涵月一口鮮血吐出,皇弒龍緊接着一拳打在了李涵月的太陽穴上。
李涵月登時倒地。
一號眼觀這邊的情況,急的滿頭大漢,卻奈何掙脫不了這些怪物。
這些已經不是人了,因爲他們完全是掙脫不開的,砍不死的!
怎麼會有人砍不死!
看到李涵月竟然替顏問之出頭,一號原本是吃驚的,但是想着能有人擋一陣就好,等他掙脫這些怪物就行。
原本就沒期盼李涵月能打得過皇弒龍,只要託一會就好,誰中李涵月連半刻都拖延不來,他還在與這些怪物搏鬥,顏問之怎麼辦!
皇弒龍的目光從李涵月身上收了回來,陰桀桀的對着顏問之笑道,“想好怎麼死了嗎?”
適時,突然間狂風大作,漫天都是飛舞的黃沙,樹葉,就連顧言處在的那棵巨樹都在不停的晃動。
皇弒龍覺得有些不對,混濁的眼睛警惕看着顏問之,卻被黃沙掩蓋了乾淨,什麼都看不清。
看下一秒,他感覺到襲來的劍風,在如此狂風中居然還是那麼強悍。
他伸出手抵擋着劍風襲來的方向。
腦海裡首相想到的是沐崖,後來又否定了,她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更何況,她用的是那把弓,早就一箭射了進來。
顧言?也不對。顧言是那把大刀,沒見他使劍,而且看情況顧言也不會出手。
這天下除卻他們倆還有如此高人?
皇弒龍皺起了眉頭。
劍氣已經穿透狂風到了他的面前,但那使劍的人卻是沒有露出一面,甚至連手都沒有露過。
皇弒龍想接住劍,卻在伸手的剎那呆住。
因爲那劍竟然直直的穿透了他的胸膛。
就在他伸手的剎那。
那是一把普通的劍。
這麼一把劍誰人能把它用的這般高超?
他都來不及躲開。
那把劍進了他的胸膛還不肯罷休,繼續前進,只到把他的身體穿了個透,暗黑濃稠的鮮血緩緩的流了下來。
劍停在了他的身體裡,卻沒了力。
狂風停了下來。
皇弒龍費勁的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就連顏問之也不見了。
一號詫異的看着皇弒龍。
心裡鬆了一口氣,有人在暗中幫助顏問之?
除了沐崖還有誰有這麼本領?
奇怪的是,皇弒龍一死,那些怪物就好像突然間沒了力氣一般,再砍一劍便不在動了。
巨樹的晃動也停了下來。
顧言淡淡的收回眸子,看了一眼下面。
他一直沒有看過下面的情況,因爲他不在乎。
只是感覺到狂風來的蹊蹺,便看一眼。
皇弒龍死了,他的那些手下也死了。
顧言的目光在皇弒龍身上停留了幾秒,能殺死皇弒龍的人?
李涵月倒在他的前方。
顏問之的那些暗衛殺光了皇弒龍的人,齊齊消失了。
這片天地迴歸平靜。
或許只剩顧言一個活口。
他靠在樹上,淡淡的撫摸着手裡的刀。
世外人。
他如今真的是一個世外人。
明明距離的那麼近,卻好像是在看一齣戲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所有的一切都觸動不了他。
好像突然間沒了追去,沒了活着的意義。
從前他都是爲了什麼呢?
他望着寥寥白雲,似乎陷入了沉思。
有微風吹過,吹起枯藤譚潭水的一波褶皺,吹起顧言散落下來的頭髮。
吹落了幾片落葉。
好似在提醒,秋天了。
夏淮明趕到的時候。
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李涵月,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