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爲了活下來也是費勁了手段,他絕不能那麼容易死。
只是當初是爲了什麼選擇這樣的呢?
那一刻他究竟想到什麼,想的誰。他已經記不清了。
但他的確想見她一面,想和她好好的談一談。至少讓她知道自己的歉意。
他知道這樣沒有什麼用處。
也知道他是在癡心妄想。
他早在當初那麼做的時候,做出那個選擇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後果。
就應該知道無論怎樣他都挽不回她了。
他死一萬次都換不來她的回眸。
怎麼就到了今天的地步呢?
璧城。
華雀沉默的倒着藥。
良久,看了一眼安靜的顏問之,終於沉悶的開口。“我告訴你,只有那一個法子,別想了。除非你不想救這些人命。”
顏問之剛要開口,錦莫琉走了進來。
“華神醫,我的血當藥引不行嗎?”
顏問之的目光又亮了起來,錦莫琉同樣特殊,說不準能一試。
華雀嘆了口氣,“你的血克一味藥。兌了你的血,那藥便變了色。”
“那不用那味藥呢?”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華雀的語氣又不好起來。
“華神醫,可以一試,去了那味藥,用墨琉的鮮血一試。”顏問之開口。
華雀瞥了他一眼,終於放下了手裡的藥杵。開始配藥。
許久,華雀把那碗藥遞給了錦莫琉。
“皇兄,我去試試。”錦莫琉端着藥朝外走去。
顏問之點了點頭。
華雀沒了心思倒藥,跟了上去。
顏問之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
他如今發呆的時間愈來愈長,於是想念她的時間便越來越長。
命運真是奇妙的很,他一開始不知道後來她會在他的生命裡佔據如此之大的重量。如果知道,他怎麼會放她走。
也許那樣,這一切的故事就變了。
可當時的她,也換不來他這樣的牽腸掛肚。
也是優秀,但是那時候她心心念念都爲了一個人,爲了別人活的人,怎樣都不完美。
她如今活的瀟灑愜意,不去想任何人。
於是美得不可方物,才叫人魂牽夢縈。
當初一見,有如何驚豔。
就算她帶着面具,他還是一眼認出她。
比起最開始的初見,那一見,才讓他記到如今。
飛雪國城門前,她款款而來,舉手投足間殺人於無形。
他那個時候他隱在人羣中,就好像在看她一個人的表演。
天地黯然失色,只留一個她。
他記憶裡的每一幕,她都是美好的。那頭青絲隨風飛舞。那張絕世容顏。
他一直都在默默關注她,她卻不知道。
顏問之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容,淡然美好。
華雀看着突然間調轉方向的錦莫琉喊道,“去哪?”
“我去看看那個人。”錦莫琉回道。
華雀怔了一下,跟了上去。
唯一一個正在痊癒的百姓。
推開門,那個人躺在炕上。
“怎麼了?”錦莫琉瞬間緊張起來。
“沒力氣。”炕上的人弱弱的回道。
華雀走了過去,把起了脈。
眉頭越來越緊。
沐崖的血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牌了,倘若還不行。那真的是山窮水盡了。
錦莫琉在一旁安靜的看着。
“你還有什麼不適?”好半晌,華雀鬆開他的手,輕聲問道。
“沒有了,就是沒勁,走路都累。”
“華神醫?”錦莫琉看着華雀皺緊的眉頭。
“我回去給你開藥,別亂想。”華雀拍拍他。
“好。”
華雀走了出去,錦莫琉跟了上去。
“如何?”在屋裡華雀可能不方便說,錦莫琉又問了一遍。
“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我不安。”華雀停下了腳步,瞪大眼睛看着錦莫琉。
錦莫琉被華雀滄桑眸子的擔憂慎到,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我說過這一次的不是瘟疫,這股感染來的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原因。”華雀嘆了一口氣。
“不是瘟疫?”錦莫琉重複了一遍。
華雀沒有應聲。
錦莫琉的眸子眯了起來。
若是說起這些不爲人知的事情,他知道的也許是最多的。
會不會和徐中有關?
羅剎皇到底有沒有殺了他?
不對,殺了也沒用。徐中他們的目的便是研究返生。
難不成已經成功了?
所以纔會出現了這麼多的事情?
華雀嘆了口氣,向藥材屋走去。
錦莫琉頓了一會,纔跟了上去。
“皇兄。”錦莫琉站在門口叫顏問之。
顏問之走了出去。
“皇兄,聽華雀的話,那個人有危險。”
“治不好?”顏問之皺起了眉頭。
“華雀說這不是瘟疫,你覺得是什麼?”錦莫琉的表情很認真。
顏問之看着他,“你知道?”
“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一定是徐中和他背後的人。”
“不死狂人?”顏問之並不是太驚訝。
若是真的論起來,他真的有那個本事,所以現在想起來纔是沒有那麼驚訝的。
“皇兄,你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返生嗎?我懷疑那不死狂人便是這樣不死的。”
“你想如何?”
“我想去枯藤譚。”
“你不能去。”顏問之頓時皺起了眉頭。
錦莫琉的表情也變得緊張起來,“怎麼了?”
他知道,顏問之一定是爲他好。
“皇弒龍在殺人,如今沒有人敢靠近枯藤譚。”
“他動手了?羅剎皇呢?”錦莫琉大爲吃驚。
“她不會出手的。”顏問之搖了搖頭。
錦莫琉沉默了。
也是,無緣無故她怎麼會出手。這世上的事情已經與她無關了。
“皇兄,可能真的是不死狂人搞的鬼。”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顏問之嘆了一口氣。
“那藥剛剛服下,還看不到效果。如果行,那就好。”錦莫琉垂了下頭,聲音有些淒涼,“想我白白修煉十幾年,竟然不能爲百姓做出一絲貢獻。”
“墨琉,這不怪你。都是命。”顏問之擡頭看天。
都是天定的。
華雀擡眸看了眼站在街道上的兩個人。
真是怪了,什麼時候他們兩個關係這麼好了?
皇家裡還有親兄弟?
——
祈峰山。
沐崖的身上陡然出現濃烈的殺氣。
“滾出來!”
一衆黑衣人現身,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