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支箭只有體會過的人才能想象它有着多大的力量,或者說,射箭的人有着多大的力量。
“放過他們。”沐崖第三次說出這句話。
隋剛有些無奈的看着那架着箭的人。
她有必要這般嗎?現在明明就是她在威脅他們好嗎?剛剛那一箭,等到他看清的時候,已經在牆上顫了。他必須承認,他沒有這般本領。看的出來,她是留了力的,若是全力,恐怕那牆已經穿了,還會再有百餘米的距離。
李涵月這次沒說話。
沐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沒了身影的顧言,想着他們該是已經離開了,便放下了弓。
轉身離去。
隋剛的眸子一凌。
他是這裡法術等級最高的人,自然感受到的最多,剛剛沐崖的速度分明就不是剛纔比賽的時候的速度,也絕非一個黃階一段的人能有的速度。
怎麼回事?
沐崖是在城外追上小玉的,只有小玉一個人。
顧言又不見了。
沐崖已經習慣了顧言總是來無影去無蹤。
何況沐崖真的不擔心他有事情,不見的誰能奈何的了他。
沐崖帶着小玉向歸龍國走去,這個時候,該回國了。
不緊不慢的走了一個月,到了歸龍國的王城,沐崖隨意尋了一家客棧,剛要走進去,便聽到有打仗的聲音越來越近。
小玉擋在了她的面前。
"龍錦?"沐崖的眸子眯了起來,而後閃過一抹精光。
"保護好自己。"沐崖把小玉推到一旁,就衝了出去。
"娘……"小玉剛剛開口,就頓在了那裡。
皇上……
那被追殺的男人不正是龍錦嗎?
龍錦手下的一衆暗衛和黑衣人的手下混殺着,場面有些混亂。
黑衣人的一個手下刺向龍錦的一劍延長了一倍,本以無險的劍卻直直的扎向了龍錦的心口。
龍錦已經來不及躲開,他的手下也來不及支援。這時卻突然闖進了一道白色身影。
"噗……"那白色嬌軀一口鮮血吐的驚心動魄,那柄劍直直的穿過她的心口,穿了過去。
"娘娘!"小玉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喊道。
"阿崖!"龍錦呆愣的抱住她,有些慌。
"皇上,我死了是不是你就愛我了?"沐崖眼神直直的看着龍錦,語氣裡滿是渴求。
龍錦直接就怔在了那裡。
"皇上,我不求能陪你到老,我知道我也沒有站在你身邊的資格。我只求……"沐崖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了。
"你能……記得我……你的心裡能有……一點我的……位置,記得你的……阿崖……愛了你十餘年……"
沐崖是帶着微笑閉上了眼睛。
"是沐崖!"黑衣人驚叫了一聲,帶人撤退了。
"回宮。"龍錦抱緊沐崖,大聲的喝道。
那些侍衛卻轉手攻擊龍錦,龍錦避之不及,竟然被打暈。他這纔想起這些侍衛見過夏縱渠……
就算是沐崖去了飛雪國,夏縱渠也沒有走,夏碧雪更是整日纏着他。
如今他走在歸龍國的街道上,都有可能被行刺。
那些人將龍錦帶走了。
留下沐崖一個人在地上。
"娘娘!"小玉撲到沐崖身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娘娘完了,她活不過去了。
"把她給我。"小玉哭的天昏地暗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溫宛如玉的聲音。
"公子,快救救娘娘!"小蝶轉身看到是顧言,立刻焦急的喊道。
"嗯,我帶她走,你回皇宮吧。"
"公子,我跟您一起去!"她在後面喊道。
"不必,你回去交差,怎麼做你清楚。"顧言留下這句話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你怎麼那麼傻呢?"顧言握着沐崖已經毫無溫度的一雙柔荑,有些無可奈何的道。
"把千蓮碧葉芝取過來。"顧言把沐崖放在冰牀上,不帶任何溫度的道。
底下人遲疑了好一會,終是沒有質疑他,下去了。
千蓮碧葉芝,千年雪蓮熔鍊後配以一百零八種名貴藥材浸泡萬年靈芝而成。
千年雪蓮世上還有沒有不得知,但萬年靈芝僅此一株。
千蓮碧葉芝只有一個效果——起死回生。
顧言看到她爲他擋那一劍沒有急着救她,也是因爲有這個底牌。
不過龍錦的舉動倒也真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一個皇帝竟然窩囊成這個樣子?
"主子。"白玉做成的盒子被遞了過來。
"下去吧。"顧言揮揮手,然後用內力封住了冰室的門。
用內力把千蓮碧葉芝送到了她心口那猙獰的傷口前,那泛着綠光的靈芝便化作萬千綠光消散在了那裡。
傷口正在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在癒合。
顧言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待那傷口已經看不到後,給她披了件衣服,便離開了。
沐崖在客棧裡躺了三天依舊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顧言的臉色便一直冰冷的慎人。
顧言守在沐崖身邊第五天的時候,她終於有了體溫。
數天來的疲勞焦躁一消而散,顧言握着她的手興奮的等着沐崖醒來。
沐崖伸了個懶腰,然後睜開眼瞪着顧言道"沒事你抓我手幹什麼?"
"擔心沐姑娘。"顧言溫和的笑笑,鬆開了她的手。
"好啦,你去歇息吧,這眼睛紅的像誰不讓你睡覺似的。"沐崖坐起來,開始趕他。
顧言也不惱,真的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喂!"剛到門口,沐崖的聲音在他預料之中響了起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別,算我欠你一條命吧。"
顧言勾起了嘴角,走出了房間,溫婉的聲音傳了回來,"記下了。"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少說守了她不下三天。
勾魂的眼瞳沒了光澤,臉頰都凹進去了一些,身上也多了一絲頹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