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到她的法術等級,但是沐崖並不擔心,她至多比她高一段兩段。
“宴塵。”沐崖淡淡叫了一聲。
宴塵騎着馬緩緩過來。
“是她嗎?”她用下巴示意城牆上的女子。
宴塵仔仔細細看了一會,道,“屬下也不曾見過,但是聽說那人名諱唐乙,是隱世多年的高人。這名女子如此大膽,屬下猜想約莫是她了。”
沐崖點點頭,看向阿秋,“告訴修羅王,我們到了。”
阿秋點了下頭,騎着馬往帳篷處去了。
沐崖目光看向城牆上游刃有餘的女子,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笑。
她喜歡有挑戰的刀下亡魂。
阿秋回來的時候還跟來了一個人。
那人略有些黑,停到沐崖的面前,恭敬的作了個揖。
“見過羅剎女皇,在下乃修羅王的直屬手下,黑蝠。”
沐崖點了下頭。
“信是大長老寫的,我們修羅王並不願意求人,所以沒有親自來接您,還望羅剎皇海涵。”
“修羅王好大的架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插手?”沐崖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冷淡,讓人聽不出問道。
黑蝠的頭又低了些,“羅剎皇,我們的王平日裡誰都不理,即便是大長老,所以還請你不要見怪,萬分海涵。”
沐崖看着這把家醜都揚了出來的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先不說這樣的人是如何當上修羅谷的谷主,便是這般性子,竟然會只執着的對飛雪國進行滅國打擊,多大的恨?
“走吧。”雖是態度不好,但終究沒有正面衝突,何況兩大宗派是世交,即便單單是她想殺人,幫一下也是該得。
何況……沐崖偏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女子,她竟然那麼渴望看到這名女子死在她刀下的樣子。
黑蝠點點頭,帶着他們走進了修羅谷的帳篷內。
“王在戰場上。”看到沐崖望着空空的帳篷,黑蝠立刻道。
“倒真是個好谷主,親自上陣。”
聽得此話,黑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殺吧,記得自己殺了多少,我倫人頭有獎賞。”沐崖也不是浪費時間的人,除了帳篷,下了命令。
衆人也不遲疑,拿了各自的武器就衝了出去。
“你不去?”看了一眼還在帳篷裡的黑蝠,沐崖挑了挑眉頭。
“我是大夫。”黑蝠有些驚訝,解釋道。
沐崖也沒在同他說話,回過頭看着戰場上的戰況。
若說兩方打平倒也不對,修羅谷這邊完全是在壓制飛雪國。
但飛雪國的兵源源不絕,這麼打下去倒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戰場上一抹飛揚的身影吸引了沐崖的目光。
那男子着一件深藍衣衫,身形纖瘦,手上的長劍卻揮舞的很是漂亮,他那一小塊的地方,士兵幾乎是一起圍了上去,然後一起倒了下去。
不偏不倚的男子回過了頭,巧合的是,他臉上也帶了一半的面具,隔得遠,並不太看的清他餘下的臉。
可沐崖眸間卻閃現一抹詫異。繼而看向男子的目光更緊些。
“他就是修羅王?”沐崖指着那名男子問黑蝠。
黑蝠正在調藥,順着沐崖的手指看了過去,點了點頭,道,“我們的王性情古怪,從來就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以前也不曾帶過面具,攻打飛雪國的時候,偏偏要戴上面具。”
“他……叫什麼。”
聞言,黑蝠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外界對於羅剎女王的嗜血傳說的比之修羅王有過之而不及,怎麼還會關心別人的名諱。”
“不知道。”雖是想不通,但黑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谷裡對於修羅王的瞭解卻是少之又少,沒幾個人知道他的來歷。
沐崖轉過身,目光跟隨着那手起劍落便是一條生命的人,好半天,才走到自己的馬上抽出了劍。
那血兒流的那麼歡,歡的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嚷着殺人。
沐崖衝進的那片戰場立刻破開了一個大缺口。
城牆上的女子看了過來,目光只看了沐崖兩秒便別過了頭。
沐崖看向她的目光裡殺意讓她微微有些慌。
一直僵持不下的戰場突然間豁出兩塊空地。
修羅王在那片屠宰,她在這邊殺戮。配合在一起,倒有一種無敵的感覺。
緊閉的城門突然間打開,又一一隊軍隊出來,護甲卻與先前的士兵不同。
皇諾兮的目光看向城牆上,顧言一聲白衣站在城牆上與戰場格格不入。
顧言似乎看到了她,兩目對視間,一雙無奈,一雙淡漠。
飛雪國的兵得到的了援軍,又有了戰力,加上城牆上走動的唐乙,又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沐崖擡頭看了一眼唐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便奪過一個士兵的弓,架上了箭。
那邊的修羅王突然間停止了屠宰,她沒有看他,但她知道他一定正在看她,而且紅了眼睛。
阿秋砍過士兵衝了過來,遞給了沐崖一個東西。
沐崖看了一眼,看着阿秋。
“是小蝶讓我帶來的,她說皇您用的上。”
沐崖的臉上出現一抹無奈,扔了手裡的弓,拿起了那把墨綠色弓。
弓還是當年那把弓,人卻不是當初的那個人。
她拿在手裡的時候,只覺得若是現在的她,只要眼睛看得到,便能射得到。
城牆上的唐乙突然間停止了遊走,站在那裡陰晴不定的看着她。
阿秋已經帶人圍着沐崖進行砍殺,一切的準備,似乎沐崖一開弓,註定有人倒下。
沐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弓弦拉到極致,鬆了手。
那把箭的怎麼射中她也沒有看清,只看到唐乙痛苦的拔出了那支箭,沐崖的眉間出現一抹詫異。
唐乙吐了血,但並不是被箭所傷。該是被震力所傷,她的胸前好似護了某種東西。
難怪她不躲不避。
沐崖遠遠的衝着唐乙露出一個笑容,架上了第二支箭。
若是她最喜歡的賜予別人的死法,自然是折磨。
她胸前護着東西又怎樣,她可以一箭一箭震死她。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被弓控制的人,除了她自己,沒人控制得了她。
沐崖一箭一箭拉到極致,每鬆一箭她臉上的陰寒的笑容便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