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站着的十幾個長老雖然被楊婆婆這麼說了,面上不悅,但也沒有敢反駁。
“還站着幹什麼!你們怎麼對待那個姑娘的,自己去做!”楊婆婆的胸口劇烈起伏着,顯然是動了真怒。
長老們對視了一眼,雖心有不甘,卻還是磨磨蹭蹭的朝馬廄走去。
空蕩蕩的大堂隱隱傳來一聲蒼老的嘆息。
修羅谷。
龍錦靜靜的站在湖邊,眉間有一抹愁緒。
一個月沒見,沐崖變了。
他們之間好像忽然間有了一道跨不過去的溝壑。
也許是身份的變化,他們是等同的地位,她不在是他卑微的妃子,也不必替他去守那個殘破的歸龍國,也可能是他傷她太重。
在堅硬的感情,也抵不過一次一次的傷害。
“谷主可有什麼煩心事?”大長老梵暨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身邊。
龍錦偏過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谷主想的可是兒女之事?”梵暨語氣笑呵呵的。
龍錦不看他,過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
梵暨似乎有着特殊的親和力,總會讓人對他放下防備。
“恕我直言,谷主想的可是那羅剎女皇?”
龍錦的眸子閃過一抹驚慌,而後聲音不大的道,“你怎麼知道。”
“谷主是羅剎宮主是舊識吧,不光是我,谷裡很多人都知道。”梵暨爽朗一笑,語氣很直爽。
龍錦沒有接話,一雙冷淡的眸子靜靜的注視着湖面。
“谷主,老夫不知道你想的是何事,但是就老夫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世上最親的聯絡便是結姻。”
龍錦轉過了頭,眸子裡浮現出一抹驚訝。
“她若認了你是夫君,便就會跟你一生。不是老夫我自貶。這麼多年,我總算看透了,女子的一旦用情,並不低於男子,甚至可以說女子情深於我們。”
“你若是愛她,就留住她。”看見龍錦怔住的目光,梵暨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笑了幾聲,離開了。
好半晌,龍錦的眸子的才恢復了清涼。
樊暨不懂,他已經封了沐崖爲貴妃,他只是……覺得虧欠了沐崖太多。
羅剎宮。
“怎麼樣?”瞥見小玉連昏迷着都是皺着眉頭,沐崖眸子裡又出現了殺意。
“倒是沒什麼大礙,身子虛,勞累過度了。”年歲不大的小姑娘把小玉的手腕塞進被子裡,道。
沐崖沒再開口,阿秋同小大夫點了點頭,小大夫瞭然的朝沐崖行了個禮,“皇,那屬下告退了。”
沐崖掃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待她關上門以後,看了一眼阿秋,“新來的?”
阿秋搖了搖頭,“青衣打小在羅剎宮長大,平時都在鑽研醫術。皇又沒有受傷,就一直沒有見上。”
沐崖點了下頭,坐到了小玉的牀邊,“讓廚房做些補湯。”
“是。”阿秋行了個禮,走了出去。
沐崖輕輕把小玉的手握在了手裡,她以前從不曾握過她的手。不知道小蝶的手原來這麼小。
她雖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但也絕非心軟之人。
人,是一定要殺的,不過只是留着他們多活些時日。
“皇。”不多一會兒,阿秋端着補湯進來了。
沐崖讓她退了下去,未曾伺候過人她輕柔的扶起了小玉,在她的身後墊上枕頭,手拿着湯勺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傍晚的時候,小玉醒了過來。
“娘娘……”沐崖趴在牀邊睡了,小玉輕聲的叫着她。
“醒了。”沐崖坐了起來,眸子還是那般冷淡,只有聲音帶着些剛剛睡醒的慵懶。
“娘娘,你快上來。”瞥見沐崖竟然趴在她的牀邊睡着,小玉眼睛一紅,立刻準備下牀。
“別動。”沐崖拉住了她,語氣柔緩了些,“哭什麼,你守過我多少次了,我這才守你一次。”
“娘娘……”小玉的眼淚止不住了,撲到了沐崖的身上開始大哭。
“讓你別哭你怎麼還來勁了。”嘴上的話雖然難聽,但沐崖的手卻是輕輕的拍着小玉的後背。
“別哭了,我就守你這一次,下一次別出現這種事兒了。”小玉的眼淚大有止不住的陣勢,沐崖有些無奈的道。
小玉不哭了,抹了抹眼淚。衝沐崖用力的點了點頭,卻並不訴苦。
沐崖並沒有追問,早晚都是要死的人,原因是什麼並不重要。
“卜卜呢。”小玉重新躺好後,沐崖問道。
“卜卜!”小玉驚坐起來。
沐崖皺起了眉頭。
“娘娘,快去馬廄裡,卜卜讓我藏在了裡面!”小玉有些焦急的抓住了沐崖的胳膊。
“沒事。”沐崖拿掉了小玉的胳膊,嘴上說着沒事,腳步卻還是難掩她的焦急。
卜卜怎麼受得了。
“小主子,你來了啊。”沐崖到馬廄的時候,楊婆婆抱着渾身髒兮兮的卜卜走了過來。
卜卜閉着眼睛。
沐崖微微有些顫抖的覆上了卜卜的身體。
“小主子你別擔心,可能是餓了。”眼見沐崖的臉色愈來愈不好,楊婆婆小心翼翼的道。
摸到卜卜身上尚還有體溫,沐崖微微鬆了一口氣,眸子卻是殺氣畢現。
欺負到小玉頭上已經是一條命都不夠賠了,這次居然連帶了卜卜。
“小主子,你聽我說,你看,他們已經在打掃馬廄了,等下我會懲罰他們的!”楊婆婆看的出沐崖動了真怒,有些焦急的道。
“楊婆婆,先前那些人沒有被我打死吧。”
楊婆婆被她說的一愣,繼而緩緩的搖了搖頭。
“留着他們贖罪,我從不殺無力之人,這些人,必須死!”沐崖道了一句,橫空騰起,一掌劈向了離她最近的一個長老。
“轟隆——”地面一陣顫抖,地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那不幸的長老已經靜靜躺在了裡面,天靈蓋破碎,鮮血腦漿糊滿了那張塌陷的臉。
“小主子,住手啊!”楊婆婆很快反應了過來,衝了過來。
沐崖不理不睬,直直衝向了最右邊的長老。
長老已經反應了過來,卻還沒來得及抱成團,一個人根本擋不過沐崖的攻擊,那名長老被沐崖洞穿了胸口,沐崖纖細的胳膊從他的身體裡穿出去的時候,竟有種難以言說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