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客棧裡除了他們自己人便是沒有再見過別人,何時突然間出現的旁人。
“不是不讓你過來嗎?”碎罡剛剛推開錦莫琉的房門,錦莫琉不滿的聲音便傳來。
碎罡低着頭,“王爺,屬下也不想,只是國師又來信了。“
“又怎麼了?”錦莫琉不耐的道。
“國師聽說羅剎皇停留在此有些日子,便要親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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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過來了,說不準沐崖便走了。”錦莫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信上說,國師現在就在潼關,已經啓程,大約明日就到了。”
“他在潼關?”錦莫琉的聲音突然間危險了起來。
碎罡點了點頭。
“上一封信什麼時候到的?”
“三天前。”
“三天時間,從方兆國主城到扶蘇關,可能嗎?”
“不可能。”
“國師越來越好手段了,一直跟着我,隔着一個城。”錦莫琉語氣裡的怒氣顯而易見。
碎罡低着頭不說話。
“讓他來,最好撞上沐崖,沐崖要是想殺他,我看他還怎麼躲!”
“王爺,萬一他……”碎罡看了錦莫琉一眼,欲言又止。
錦莫琉臉上的憤怒漸漸消失,站起身,走到窗邊,望着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道,“讓他來吧,順其自然。”
“是。”碎罡點了頭,見錦莫琉再沒了話,便道,“屬下告退。”
“嗯……那些人應該已經注意到你了,你知道怎麼辦。”錦莫琉應了一下,而後道。
“屬下明白。”碎罡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剛剛轉過身,便看見站在樓梯口的宴塵和阿冬看着他。
目光裡有着看不清楚的意味。
他低着頭,平靜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別去。”阿冬剛剛擡腳,便被宴塵拽住了。
“你不好奇那屋子裡住着誰嗎?”
“早晚會出來的。”宴塵看着碎罡進了房間,淡淡道。
這麼一說,阿冬也不去了。雖然他們的身份可疑,但是現在沒有動作,也不能確定是敵是友,太早行動,也容易打草驚蛇。
“皇朝沒做過什麼好事,到最後竟然還會護着自己的女兒。“沐崖坐在牀上,閉着眼睛。
龍錦摟着她,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沐崖頭髮上的清香,“總有自己在乎的。”
沐崖驀然睜開了眼睛。
是啊,總有自己在乎的。
在壞的人,在道德淪喪的人,在強大的人,也終有一弱。
“阿崖,快天黑了,我們去華雀那吧。”龍錦在她耳邊道。
她望了一眼天色,眸子裡出現了猶豫。
龍錦一定要去華雀那裡。他以爲華雀是真的知道關於神秘人的事情。但華雀萬一要說的是,關於顧言的呢。如果她不去,龍錦會起疑心。
“嗯,走吧。”她站起了身。
龍錦跟着站起。
出門的時候淡淡跟阿冬他們交代了一聲,阿冬想說碎罡的事兒,卻被宴塵阻止了。阿冬便沒有說。
客棧門口那些人一見沐崖和龍錦同時出現,皆是一愣。又想衝上來說話又不敢出來。
最後直到兩人走遠,他們也是沒有現身。
雖然天色以暗,但是沐崖的臉上好似有着並不太好的表情,便沒有人敢上來挑戰。
華雀家和客棧隔着三條街的距離。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動用輕功,而是慢慢的順着巷子唯一的路慢慢走着。
沐崖擡頭看了一樣龍錦。
龍錦的臉上有夕陽餘光留下的光輝,美若諦仙。
沐崖閉上了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寧靜。
龍錦突然停下了腳步,在沐崖不解睜開眼的瞬間吻上了她的眼睛。
輕柔的。
巷子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行人。橘紅色的夕陽照在他們身上,美如畫。
“阿崖,我們要這樣一直到老。”良久,龍錦離開了,在她的耳邊溫柔道。
那一瞬間,沐崖腦海中出現的卻是一個暗黑的夜裡。一個看不清的臉。
不論怎樣,這件事兒已經發生了,就不可能是說忘就忘的了的。龍錦說他不在乎,可她在乎。
“阿崖?”龍錦久久沒有等到沐崖的回答,又見她似乎在想什麼,開口道。
“不出意外我們就在一起。”她擡起頭,淡淡一笑。
“沒有意外。”龍錦固執的將她抱在懷裡,霸道的說道。
沐崖臉上沒有出現興奮,卻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天邊美如畫的夕陽。
龍錦抱了沐崖很久,才放開了她,牽着她的手朝華雀家中走去。
巷子裡已經沒了人,華雀家的地段又選的極其偏僻,兩個人走在路上的腳步聲都聽得清。
“別敲門。”到了門口,龍錦剛剛擡手,沐崖便拉着他的手從牆頭躍了進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見到華雀的身影。
“我去找他。”龍錦牽着沐崖的手到了那一方石桌那裡,讓她坐下,道。
沐崖心裡猛然一驚,站了起來,“一起去。”
華雀見到龍錦會說什麼真的保證不了。
“好。”龍錦也不多想,牽着沐崖走向藥材房。
屋子裡有輕微的聲響。
“華神醫。”一進屋子,華雀果然在鼓搗藥材,龍錦喊了一聲。
華雀有些受驚般肩膀顫慄了一下,而後才緩緩轉過身,笑了笑,“你們兩個的法術真的是越來越高了,怎麼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華神醫過獎了。”沐崖淡淡回道。
一聽沐崖這客套的回話,華雀心裡一酸,隨即口,“女娃子,那日……”
“華神醫不是說知道些什麼嗎?”剛剛開口,還是被沐崖打斷,眸子淡淡的看着他。
華雀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的龍錦,嘆了一口氣,而後道,“我們去院子裡。”
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坐下,華雀又進屋子提了一壺茶水。
每個人都倒了一杯後,纔開口,“女娃子,我聽說那皇弒龍沒有死。“
沐崖剛剛端起的茶杯猛然一顫。
“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才記起來有人跟我說過,皇弒龍當然沒有死,毀容廢了法術而已。如今不知道躲在哪個山谷裡度過餘生。”華雀的語氣有些感慨。
“廢了法術?”龍錦看了一眼沐崖,有些不相信的重複道。
華雀點了點頭。
沐崖同龍錦對視了一眼。修煉之人,最知道里面的輕重。廢了的話,不是走火入魔,便是重傷難愈,從此不能在動用法術。若是真的廢了,那是不可能在擁有法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