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長,藥熬好了。”器鎏曜身邊的小廝將熬好的補藥端到了初一的房間。
因爲這是器鎏曜專門給初一準備的,這一年,初一的身體一直在受傷,落下了不少的後遺症,雖然一直都很懊惱初一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是因爲情勢一直不好,他也沒辦法要求初一去調養,但是現在回到了器宗,至少他是可以做主的,他們在器宗還有事情要辦,但是並不影響他爲初一補身體。
從小廝手中接過藥之後,器鎏曜便親自端了進去,這幾日因爲之前小雅來挑釁,讓得器鎏曜有些不滿,便一有時間就在初一這裡待着,本來器鎏曜的父親,器宗宗主器博然是有些微詞的,不過因爲器鎏曜的強硬態度,便也只能妥協。
“阿一,過來喝藥了。”器鎏曜輕聲喚道。
曾經的他也是有股傲氣的,但是初一似乎比他更加的傲氣,最終器鎏曜也只能是敗在初一的手中,從一開始的冷戰,到後來的妥協,尤其是得知了初一對自己的心思之後,便是妥協的更加徹底,不管初一給他擺怎麼樣的臉色,他都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直接忽略掉初一的表情。
剛剛調息完畢的初一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器鎏曜幾乎每天都準時準點的來喂她喝藥,一開始她也有反抗過,但是不管她如何的拒絕,如何的呵斥,都沒用,最後索性便由他去了。
“你放着吧,我過會兒來喝。”初一淡淡的說道。
她不是冷血之人,只是經歷了太多,也怕了,她和器鎏曜的關係本來就曖昧不明,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也算是漸漸地在接受彼此,可是小雅的出現,直接將她心中那一絲絲的鬆動再次封閉了起來,她害怕,害怕當年的經脈具斷事情再次發生,雖然那一次她只是被波及的受害者,可是卻深深地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
偶爾間,她還會想起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小白臉,幻形,當年她奉師父之命詢問他,那些場景現在想來竟然是那麼的遙遠,不過卻是一股極其美好的回憶,也許那樣恣意的她再也回不來了吧!
只是不知道幻形的身體怎麼樣了,好像自那一次之後,幻形一直沒有真正的清醒過,想到這,她的臉上也會露出絲絲的憂愁。
聽到初一的話,器鎏曜也不催促,也不離開,就那麼坐着靜靜的看着她,她臉上的表情也全部落入了器鎏曜的眼中,只是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什麼,臉上會露出這般奇怪的表情,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皺眉頭。
但是他的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覺得自己和初一之間的感情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他對自己有信心,當年他可以爲了跟火雲烈比試,執着了十幾年,現在愛上了這個女人,他也可以爲她耗一輩子的時間。
突然間意識到器鎏曜還沒有離開,初一猛地回過神來,有些心虛的看了器鎏曜一眼,發現後者沒有什麼異樣,心裡才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後又有些懊惱,她怎麼感覺自己像個出軌的妻子被丈夫抓了個正着。
按捺下心中的異樣,初一這才慢慢的走了出來,坐在了器鎏曜的對面,看着黑乎乎的湯藥,她有些噁心,雖然知道這藥對身體有好處,但是天天喝也是會膩的。
於是初一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我現在不想喝,放着我等會兒再喝?”
因爲器鎏曜一直不走,初一也知道他是想要看着自己把藥喝完,所以說話也有些小心翼翼的,她現在不能迴應他的感情,但是也不想太過於傷他的心。
“你的身體需要,乖,趁熱的喝。”說着,器鎏曜自顧自的給初一添了一小碗。
看着器鎏曜一沉不變的表情,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男人曾經是多麼火爆的性子,如今爲了自己也變成了這樣,她心裡的愧疚越發的深了。
“好吧,你放下,我自己來。”初一無奈的妥協道。
見此,器鎏曜的眼中閃過一抹傷感,不過很快就被掩飾掉了,面色如常的看着初一。
於是初一也只能一咬牙,端起了藥便要喝,可是藥已經到了嘴邊,卻感覺今天的藥和平日裡有些不一樣,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她的心裡卻突然變得不安起來,不過想到這是器鎏曜端來的藥,想必應該沒什麼事情,她只當這份不安是因爲魅汐她們可能遇到了難題。
想到這,初一便不再猶豫,一口將藥喝了,只有她的身體好了,才能夠更好完成師父交待的任務。
只是這藥一入肚,初一便感覺到一股熱氣從腹部涌了上來,但是又不是特別的強烈,沒有以往的舒適感,反而有些燥。
“怎麼了?”初一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在器鎏曜眼中,見此不由得問道。
初一想說她喝了藥有些不適應,但是卻又說不出哪裡不適,她不是矯情的人,也不想麻煩器鎏曜,她知道器鎏曜一年多沒有回來,器宗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做,他總是在她這裡,他的父親明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她也是聽到了一些傳言的,自然不想再麻煩他,便只得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但是器鎏曜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這個時候卻有一個小廝來稟報,說宗主要見他,要他立刻過去。
最後在初一的再三催促下,器鎏曜才讓自己的小廝去請大夫來給初一瞧瞧,而他則是跟着小廝準備去見自己的父親。
等到器鎏曜離去之後,初一臉上維持的微笑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的確是不舒服了,雖然平時喝完藥也會有些不適,那是藥效對身體的修復作用,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了,這種反應格外的強烈了,她的身體有些虛弱了起來,起身往內閣走去,想要在軟榻上躺一會兒,想要等藥效過去之後再說。
可漸漸地她發現不對勁,她的身體越來越燙,而且體內像是有蟲子在蠕動一般的難受,這已經不是藥對身體修復產生的反應了。
有人要害她!突然明白過來,初一的心一沉,這藥是器鎏曜拿來的,但是即便如此,初一也沒有懷疑是器鎏曜要對她做什麼,想到剛剛她才喝完藥,器鎏曜便被人叫走了,這中間會不會有點什麼呢?
只是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這些了,因爲她發現自己的頭越發的昏昏沉沉起來,意識也開始漸漸地潰散,但是她身體逐漸升高的溫度說明這絕對不是簡單的迷藥那麼簡單。
不!她不能就這樣認輸,剛剛器鎏曜離開的時候,已經讓他的小廝去請大夫了,器鎏曜知道她不舒服,定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回來,所以她要堅持,堅持等到大夫來,或者等到器鎏曜回來。
只是事實總是殘酷的,在她拼命的咬着舌尖不讓自己昏迷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聲極爲熟悉而尖銳的聲音。
“哼,就這樣還想跟我鬥?等你的身子髒了,我看少宗長還會不會這麼喜歡你!”
這是小雅的聲音,這個時候初一的心裡憤怒極了,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動手了,但是也同樣感覺到心驚,她一直不願意接受器鎏曜,可是終究還是沒能避免這種禍端,也許一味地避讓不能夠解決任何的問題,可是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要想想如何脫困纔是王道。
“你們幾個,去將她擡到後院的那個偏房去,然後將我給她準備的那些乞丐也叫過去。”小雅的聲音中充滿了惡毒。
不過初一也不是沒見識的小丫頭了,一開始她的確驚慌了一下,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了,這個時候再怎麼慌亂都無事於補,想想怎麼補救纔是王道。
頭越來越沉,初一知道自己越發的不妙了,這小雅是瞅準了時間過來的,在大夫和器鎏曜來之前,她肯定已經被帶走了。
正在初一苦惱萬分的時候,突然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聲音。
“心靈淨化,萬毒之解!”
這是門牙?是她體內的門牙!果然,在下一秒,初一便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那抹紅色的門牙。
她雖然得到了門牙,但是因爲修爲有限,這門牙之中的能量卻是並沒有能夠掌握,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被激發了。
屏氣凝神,初一將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給摒除掉之後,便開始陷入了一種沉睡的狀態,而她的心靈也在這個時候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純淨,無喜無悲,無怨無怒。
過了一會兒,那飛穿的門牙開始慢慢的釋放出耀眼的紅光,然後將初一包裹了起來,這讓奉命過來搬運初一的人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小雅小姐,你看!”
聞言,等的不耐煩的小雅三步兩步走了過去,也同樣的看到了被紅光包裹起來的初一,眼中露出一絲絲的訝異,但是隨即眼中露出了越發兇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