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臺上的莫文宇雙眼暗紅,膚色也黑了許多,臉上原有的溫和之氣全都轉變成了陰森,讓人看一眼都覺得不寒而慄,彷彿與之前的他相比完全變了個樣子。
聽了毛胡的話語,荼辰沉默幾秒,隨後將餘丹凡叫到近前耳語一番。餘丹凡點了點頭,重新回到擂臺之上對柳如鵬說道:“爲了不讓一年前的情況再次發生,這場比賽你還是放棄吧。”
儘管柳如鵬對面前突然出現的莫文宇也感到十分震驚,但他畢竟是柳家的大少爺,天生骨子裡就帶着一股傲氣。還沒等開戰就率先認輸,這是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放棄?哼,笑話!一年前被打的半死的是他,要放棄也是他放棄,我何來放棄之理?”
對面的莫文宇也冷笑着煽風點火:“不放棄,你是死,放棄了,你也活不成!”
本想化解這場結果未知的比武,誰知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卻越來越濃,餘丹凡也沒了辦法,轉頭無奈的看了看高臺之上的荼辰。子醜長老嘆了口氣:“既然非要分出個高低,就讓他們繼續吧,我和寅卯暗中維護一下,希望能控制住結果。”
寅卯長老聽罷卻似乎還是有些擔心:“一年前他們二人比武之時,離墨親自坐陣在暗中保護,但即便如此卻還是讓結果惡化。如今這莫文宇情況未知,單憑你我二人想要在瞬間控制住局面,恐怕也有些吃力吧。”
子醜長老微微一笑:“離墨都無法再瞬間控制局面,你我二人自然也不敢保證,不過倘若我們提前做出結界護住他二人,問題應該不大。”
兩位長老會意的對視一眼,隨後暗中施法,兩道無形的結界將龍虎臺上的莫文宇與柳如鵬籠罩在其中。如此一來,無論是那一方有性命之危,他們都可以依靠結界來控制戰局,不讓一年前的悲劇再次發生。
見到荼辰也點頭同意,餘丹凡做了個深呼吸,高聲宣佈:“比武切磋,點到爲止,否則將會被取消納新資格。第七階第一場,現在開始!”
隨着一聲開始,四周全都安靜了下來,所有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臺上這兩個勢均力敵的人物,不知道這一次比武的結果又會是如何。
子醜寅卯兩位長老也在暗中有條不紊的控制着結界,隨時準備在必要時刻將二人隔離開來。
但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的意料,還不等餘丹凡走下擂臺,只見莫文宇褪去身上的長袍扔上半空,隨後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紅光直衝柳如鵬。
這道紅光的力量非比尋常,甚至都超過了兩位長老的預想,竟然在眨眼之間連續穿破兩層結界接着從柳如鵬面前一晃而過又回到了原位。
當莫文宇重新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的時候,被扔上半空的長袍剛好落下,重新披在他的身上。只見他重新戴上帽子,輕哼一聲:“柳家不是以暗器出名麼?我不要你的性命,我要讓你永遠也無法再碰觸到暗器!”說罷望着還沒等走下擂臺的餘丹凡一揮衣袖:”勝負已分,不過我對你們靈谷並無興趣,告辭!“
話音未落,人已無形,留下幾百雙詫異的面孔。
柳如鵬呆呆的站在原地,臉上同樣掛滿了詫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比武都還沒開始,爲何就會‘勝負已分’!
愣了片刻,他哼聲一笑:“一年不見,我還以爲莫家公子變得有多厲害,沒想到只練會了落荒而逃這麼一招。既然勝負已分,那就趕快宣佈結果吧。”說着柳如鵬習慣性擡手去拿腰間的扇子。
在他擡起胳膊的同時,毫無徵兆,兩隻手臂從肘關節的位置齊刷刷斷開,啪噠兩聲落在地上,鮮血如同泉涌一般噴射而出。
最開始的幾秒,柳如鵬竟然還沒有感覺,直到聽見腳下那兩聲悶響低頭查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已經不見。
柳家以暗器聞名,而這暗器的九成功夫都在一雙手上,沒有了雙手,柳如鵬就相當於廢人一個,生不如死!
如此場面引得衆人一陣驚呼,在場的幾百人包括荼辰和兩位長老,沒有人知道柳如鵬的雙臂是在何時被如何斬斷的!
子醜寅卯兩位長老更是滿臉驚詫,對視一眼之後輕聲喃喃:“莫文宇……他……”
毛胡是唯一一個對此結果並不感到驚訝的人,他似乎早就預料到柳如鵬會落得如此下場,喝了口酒之後連連惋惜:“讓他放棄比武,偏偏管不住自己那一身傲氣,現在好了,雙手齊斷武功盡廢,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擂臺上已經血灑一片,柳如鵬望着自己那兩隻斷手呆呆的看了幾秒,隨後撕心裂肺的喊叫了起來。
臺下負責跟班的六個侍衛見狀立刻衝了上來,手忙腳亂的擡着他飛快的離開了龍虎山。
望着擂臺上那一朵巨大的血花,荼辰知道這一屆納新大會可能又讓自己給搞砸了。雖然仍舊坐在看臺上,但接下來的比賽他已經無心再去觀看,心中一直想着莫文宇到底爲什麼死而復生並且變得如此厲害,柳如鵬的情況又會如何……
臨近傍晚,隨着最後一場比武結束,第十四屆靈谷納新大會徹底結束。餘丹凡以及子醜寅卯兩大長老按照規矩與一百九十九位新晉弟子住進了鳳羅客棧,準備第二天一早向靈谷進發。
荼辰則和毛胡黑狐小狐狸三人在一家飯館中攀談至深夜,因爲敖簾郡得魔物還沒有妥善處理,所以毛胡第二天一大早便要重新再趕過去。這一晚荼辰請他喝酒吃肉,即是相聚又是送行。
談起白天之事,荼辰心中的疑惑仍未消除,追問毛胡莫文宇爲何會死而復生。
毛胡酒水喝的多了一些,往嘴裡扔了個花生米哈哈一笑:“雖然是天機,不過跟你說說倒也無妨。其實今日與柳如鵬同臺比武的並非是莫文宇本人,你們所看到的,只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