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2 沒什麼反應
人,與生俱來對孩子有一種愛。這種愛是無私的,是偉大的。
兩張面容,深深的彌刻在激流甲的心田。腳步緩緩邁開,激流甲的雙腳如同灌入冬日的醪糟一般沉醉。
冰寒嫣然盈盈一笑,冷淡的臉上百媚橫生。
面對自己的骨肉,激流甲像個初生的嬰兒,美麗而炫目的世界卻讓他無從下手。
看着激流甲的模樣,冰寒嫣然抱着冉冉緩緩轉身,小丫頭那對大眼睛愣愣的瞪着激流甲看。
“冉冉,叫父親!”冰寒嫣然輕聲說道。
當一個父親第一眼看到自己的骨肉時,心中的繁複初起,緊接而來便是無窮的喜悅。
可是激流甲顯然沒有注意到此時已經有一個人快步的走了過來,伸出雙手一把將冉冉抱在了懷中。
“小甲哥哥,你的樣子太嚇人了,可不要嚇壞了我們的冉寶寶!”
小花花一把接過冉冉,面對着自己有些古怪的父親,顯然這個嬌美的阿姨更能得到冉冉的認同。
愣了片刻,激流甲轉身就跑,那個着急的模樣好像是隻火燒屁股的猴子,“小白,小白,水在哪裡!水在哪裡!”
深夜中,激流甲三年來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對着銅鏡中俊朗的面容一陣陶醉。而這時小花花的聲音傳來,這個女子此時正與懷中的小丫頭斗的不可開交。
“臭丫頭,告訴你,不許叫我姐姐!”
“我就不,媽媽說小白姐姐長的漂亮,很像冉冉的!”小丫頭緊握小拳頭不時的揮舞,顯然對正抱着她的美麗小花花一點也不害怕。
倒是小花花顯得的很是不爽,“告訴你,阿姨也要生寶寶了。到時候你做寶寶的姐姐,我是你阿姨!”
一大一小,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冰寒嫣然緩步來到激流甲身後,伸出纖細的手臂環在激流甲的腰間。柔軟的玉兔緊貼脊背,綿綿細語輕輕入耳,“這三年,你過的好嗎?”
“除開想你們之外,一切都好!”
在歲月的長河中,激流甲走過了一小段旅程。可是他的旅程總是不滿了荊棘。
一年又一年,兩年又兩年。時光繁複,趟過荊棘的激流甲已經成長爲一個成熟的男人。年紀將要不惑,對人生的最求也越發清晰。拋開一切不想看到的爭鬥,激流甲希望永遠如此,緊擁佳人。
認生,是孩子的天性。但是幾句話語,也可以將這種天性拋到九霄雲外。
地上激流甲手腳並用緩緩爬行,背上冉冉嬉笑總總,搖着手中的枝條不時的打在激流甲的身上。
不遠處。冰寒嫣然、小花花和小白三人坐在角樓,看着這對笑聲不斷的父女陣陣感嘆。曾幾何時,激流甲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小子,此時竟然也淪落到爲女兒當牛做馬。時間可以改變太多的過去。塵埃中掀起一陣漣漪,露出的是一張嶄新的臉。
“嫣然姐姐,你看小甲哥哥是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啊!”小花花輕聲問道。
冰寒嫣然微微一笑,“我猜。只要是你生的,他都喜歡!”
一旁的小白冷哼一聲,“這混蛋。多半是喜歡兒子。你看他那個德行就知道了。”
小花花和冰寒嫣然同時一愣,一同將疑惑的目光投去。
“很簡單,要是個兒子,他能這樣讓她騎嗎?”
這個邏輯真的需要好好的斟酌一下,至少此時小花花和冰寒嫣然都不甚瞭解。
和煦的陽光普照大地,冉冉已經躺在小白的懷中昏昏睡去。晨光中,激流甲獨自站在窗前,少有的寧靜從心底襲來。
此時激流甲多麼希望這個世界永遠是這樣的,但是他也知道,擋在他面前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鶴雲冬。
他可以在鬼冢空間中挺過來,那麼鶴雲冬就不可能死去。
只不過激流甲並不確定這樣的想法,三年前自己消失,可是三年來鶴雲冬也並未出現。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這個世界將永遠寧靜。但是如果他隱忍三年,那麼鬼冢大陸必定要再掀波瀾。
也許是做了父親的緣故,激流甲更渴求寧靜。可是無情的現實卻很快的打斷了他的嚮往。
一個身影沖沖而來,小青推門進入,看着牀上熟睡的四人放慢了腳步,來到激流甲的身旁後微微施禮。
這時激流甲記憶中小青第一次對自己如此客氣,一時間讓激流甲有些適應不過來。
“青長老有事嗎?”
“激流公子,你還是叫我小青吧!一聲青長老,我可受不起!”
愣了片刻,激流甲說道:“好吧小青長老,你有事嗎?”
看來一眼激流甲,片刻後無奈搖頭,“一夜之間,你活過來的消息已經傳開,據鬼冢宮的弟子回報,有人正在趕往鬼冢宮的路上,依照時間推算,此時應該已經到了。不過他爲什麼沒有現身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還是先將冉冉送走纔是。”
激流甲微微點頭,“鶴雲冬?”
“不,是勾魂客!”
一聲輕笑,此時激流甲有種在等待好友歸來的感覺。不過他也知道,歸來只是自己一個美麗的願望而已,分別將伴隨永生。
時間剛好與小青的話吻合,冰寒嫣然帶着冉冉離開鬼冢宮之後,勾魂客就出現在了激流甲的面前。手拿一個羊皮酒袋,仰頭狂飲。酒水順着他的脖子留下,打溼了胸前的衣襟。
回手一扔,激流甲接住酒袋子,暢飲之後大叫一聲:“好酒!”
靠在窗頭,勾魂客顯得有些醉,迷離的雙眼盯着朝陽,“激流甲,你失蹤之後沒有人相信你已經死了,我也不相信。可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年。你知道,這三年來,有多少人等着你的迴歸嗎?”
激流甲一把將酒袋丟了過去,來到窗前,“那些等我的人,我又何嘗不是在等他們呢!”
“激流甲,實話說你是我有生以來唯一佩服過的人。拋開那些煩惱的事情,我真的希望和你成爲好兄弟!”
“我們難道不是嗎?”
勾魂客是激流甲的兄弟,這一點激流甲從來沒有改變過。哪怕是當日勾魂客站在鶴雲冬身邊對他出手時也不曾改變。
也許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讀懂勾魂客的人那就是激流甲,爲了愛,可以揹負無盡的罵名。
聽到激流甲的話,勾魂客冷笑一聲,似是對自己的嘲諷,似是對上天的詛咒。
“答應我,不要讓婉兒受一點委屈!”
“我會的!”久久之後,激流甲開口說道。
看着激流甲,勾魂客淡淡一笑,笑容無比真摯。
“過了今天,你和我就是真正的敵人了。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勾魂客站在窗前仰頭一口酒灌下,“告訴你,鶴雲冬兩年之前就已經醒了,之所以沒有露面,只是在等你!他如今的實力,已經快要接近冢師了,想要戰勝他趕快成爲冢師吧!”
話語落下,揚手一甩,羊皮袋落在地上破裂,酒香夾雜在和煦的晨光中讓人沉醉。呼扇一閃,勾魂客雙翼張開,背離沉醉迎風而去。
激流甲微閉雙眼,再一次的將重任抵在心頭。
久久,沉醉依舊,可是一人去樓空。
啪啪啪三聲之後,激流甲消失在了迷人的晨曦中。
不知道爲什麼,激流甲對勾魂客的話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一直將鶴雲冬與自己緊緊的纏在一起。從第一次見到鶴雲冬時,激流甲就有種感覺,鶴雲冬絕非池中物。如今看來,鶴雲冬的腳步已經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身影在空中飛翔,激流甲要遠離他熟悉的一切。因爲只有這樣,才能給他在乎的人帶來安全。
可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空中俯瞰,只見一羣人正在密林中纏鬥,一道靚麗的身影閃轉騰挪,揮手間,一個個生命遠走,只剩下了一點塵埃。
俯身衝下,揚手一道火焰,漆黑的光芒在林間閃動,相比那女子,激流甲倒更像是催命者。
火焰不斷涌出,只憑藉着單一元素,數個回合後就已經是屍橫遍野。
雙翼收攏,幾個閃身後落在了白衣女子身旁,臉上的笑容讓人討厭,可是卻勾不起那女子的怒火。
“你活過來了?”
激流甲笑着點頭。
白衣女子眼神中帶着一絲憤憤,幽怨中總感覺有一條解不開的麻繩纏在自己的心田。解不開,理還亂。越是不想去想,越是總能讓她無助。
多少個日夜,白衣女子總是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是老天對自己不公,還是自己得罪了上天要他用這樣的方法來懲罰自己。
多少次想找個機會問個明白,可是每一次將要開口又被心中那一絲應有傲氣撲滅。三年的時間,讓她更懂得了什麼是生活,什麼是人生,什麼纔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內心的掙扎還在繼續,可當看到激流甲那雙很不安分的雙眼之後,白衣女子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必死更痛苦的感覺了。
快步上前,擡腿一腳,“激流甲,我問你,你是不是有病啊。那小妖精都生冉冉了,爲什麼我一點反應也沒有!”美姬兒憤憤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