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巖吸引着敵人,京煞身法靈活多變,四處躲閃泄力,敵人並不知道,他攻擊鐵巖身上的大部分攻擊傷害,已經被京煞以迥異的方式,給花去。
而鐵巖始終保持着一種就要在下一招被擊倒,卻始終沒有徹底倒下去的狀態,吸引着敵人的攻擊。
與此同時,鐵巖緩緩的發動隱藏的殺招,與京煞同時出手,瘋狂的反撲,竟然一舉越級擊殺了那位陰陽境界的修士。
並且,洗劫了陰陽境界修士的身家。
他們提早離開了古墓奪寶的紛爭,但是算下來,加上青銅古劍,收穫出人意料的大。
不久,他們便確認了這種微弱的生命共享,同時,他們也發現了心魔血誓的另一個制約,那就是,作爲血僕之後,他們的修爲境界,不能比楊林的修爲境界更高。
也就是說,他們成爲楊林的血僕之前,本身就是神輪境界的強者,而那時楊林是天紋期的修士,他們的境界因此停頓。
而當楊林突破到神輪境界之後,鐵巖和京煞的修爲,才能夠繼續提升到神輪境界大圓滿。
但是在楊林突破神輪境界,進入道脈境界之前,他們二人即使遇到再大的福緣,也沒有辦法突破。
楊林長期失蹤後,鐵巖和京煞原本以爲楊林早已隕落,只是有一天,他們停滯的修爲,突然暴漲,一路提升,直到神輪境界大圓滿,方纔停下來。
大喜之下,兩人明白,楊林不但沒死,而且突破了。
從此之後,他們開始結伴遊歷東古神地,尋找楊林的蹤跡,磨練合擊戰技。
在這個過程中,京煞一直決然一身,漂泊無定,而鐵巖則無意中留下一脈族人。
但他們都始終知道,自己不屬於東古神地,不屬於自己,屬於而且只屬於楊林。
尤其是從數年前開始,心魔血誓再次發生異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作一次,令二人全身痠麻,靈力運轉晦澀,實力大降。
他們便明白,如果再不見到楊林,就永遠也見不到了。
這一次遭遇妖族圍攻,鐵巖恰好處於去與京煞會面的路上,誰知道心魔血誓突然發作,鐵巖只能招架,無力反抗,楊林再晚出現一刻,鐵巖便將隕落。
“生命共享嗎?”楊林聽完鐵巖述說,大致明白了最近的局勢。
手掌按在胸口,胸口應掌向內凹陷,一個羅盤幻化而出。
羅盤漆黑如墨,中心趴着一個烏黑髮亮的烏龜,仔細一看,那其實不是烏龜,而是一簇龜紋。
龜紋猶如老樹的根系,以羅盤爲中心,迅速散入楊林全身經脈,又沿着楊林的身體,滲透入飛舟。
下一刻,足下飛舟輕輕一抖,化爲一團青灰色的流光,破空而去。
飛舟上,鐵巖道,“主人,京煞兄弟......”
楊林打斷了鐵巖的話,“都是老頭子了,還是叫楊兄弟吧。”
鐵巖點頭,“是,楊兄弟,我們是去見京煞兄弟嗎?”
楊林道,“是的,說起來,我們三人,也有很多年沒見了,我給你們帶了些東西,希望對你們的修煉能有所幫助。”
鐵巖道,“多謝,難爲楊兄弟掛念着我和京煞,只是......京煞和我約定見面的地方,是在另一個方向。”
楊林搖搖頭,“他和你約定了地點,但是未必能趕到約定的地方,就好比你如果沒遇到我,還能走到地頭嗎?我們現在是去找他,希望他不要像你一樣,沒有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否則......我說不得要先放下自己的事情,多殺幾個人了。”
楊林原本昂首挺立,說到這裡,突然回頭,盯着鐵巖,深沉道,“畢竟,你們與我名爲主僕,實爲兄弟,這麼多年了,在我心中一直沒變。”
鐵巖忽然覺得心中有種酸酸的感覺,鏗鏘道,“楊兄弟,謝謝!”
楊林默默點頭,指着羅騰,“這位也是我的兄弟,新認識的,嘿嘿,鐵巖,如果你有空,順便指點他一下。”
楊林隨手把羅騰交給了鐵巖,他帶着羅騰的時候,就想着把羅騰交給鐵巖,這兩人修煉鐵骨魔功,簡直是爲了這套功法量身定做一樣。
楊林也明白鐵骨魔功,但是讓鐵巖去教羅騰,自然更加適合。楊林本身也沒打算親自指點羅騰。
楊林駕駛飛舟,朝着京煞飛奔。
他能夠感覺到,京煞的氣息,忽強忽弱,極不穩定。
目光穿過重重虛空,投射到下方。
前方不遠處,突兀的聳立着一座高山。
此山距離石龍城不遠,人稱九龍石山。
九龍山,雲海間,石龍臺,一線天!
這裡便是東古神地上,石龍城周圍最高的山峰。
在東古神地的無數險峰絕地中,九龍石山並不出名。
但是在方圓萬里之內的區域,卻是被稱爲天塹的一處絕地。
尤其是雲海間若隱若現的石龍臺!
此處石龍臺,接風雷閃電,出入一線天!
但是此刻的石龍臺上,卻是一片腥風血雨!
楊林的目光,便被站在石龍臺上的少年吸引。他心有所感,飛舟速度驟然下降。
少年如孤鬆傲立於石臺萬丈懸崖邊際,彷彿一道輕風,便能把他推下懸崖,釀造一場悲劇。
但是少年始終挺立,冷然面對着前方,看着他們虛僞的面孔,嘴角滿是譏諷。
“羅洛,交出九心石劍,饒你不死!”
“羅洛,你已經死到臨頭,還是交出九心石劍吧。我等可以爲你留一個全屍!”
“羅洛,九心石劍,乃是天下有數的神物,它在你手上,純屬浪費,暴殄天物,神物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多少年了,一直是東古神地上最正確的真理。你......還是交出來吧!”
......
一陣陣喧囂的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來。
肆無忌憚的撕破雲海霧氣,傳入楊林的耳朵。
“九心石劍,難道與久空靈塔有什麼關係?”楊林心中一動,他目光看向石龍臺上,瞬間決定了一件事情。
石龍臺的中央,微微凸起的一塊大石頭上,羅洛一身黑衣,但是早變成了片片布條,掛在羅洛身上。
羅洛的黑衣上渾身浴血,他披頭散髮,但臉上,卻是恆久的冷漠。
他眼中的神色,也宛如磐石一般恆久,冷靜,凝定!似乎看破了紅塵的智者。
只是他的身軀,傲然如標槍一般筆直,告訴着所有人,這不是一個老者,而是一個不屈不
撓的倔強少年!
正如他手中的斷槍,充滿了寧折不彎的意味!
槍雖斷,但是槍尖依然犀利如故。
甚至,更加的犀利殘忍。
儘管他已經受了致命重傷,而且神念和靈力,還在隨着血珠滴落地面而不斷流失!
縱然,他本身就沒有什麼高超的修爲。
但是在他的腳下,四周方圓數十丈之內,密密麻麻的殘肢斷體,鋪滿了整個地面,鮮血淋漓。
羅洛手持斷槍,揹負一把奇異的石劍,看着四周所謂的一衆高手們,一個個凶神惡煞,卻只是發出一片呼喊,並不衝過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其輕蔑的譏笑,傲慢而不屑!
面對着這如雲高手,即使自己已經山窮水盡,但羅洛卻還是傲氣沖天!
看樣子,自己肯定要死了,但是與此同時,羅洛也看到了自己死之前,死在自己斷槍下的人,更進一步,他還看到了自己死後,這些高手們爲了搶奪自己手中的斷槍和背上的石劍而爆發的自相殘殺。
“但是,你們一個也得不到。”
羅洛心中暗暗嘲諷,這些人都很會打算盤。他們知道,自己現在雖然已經是油盡燈枯,但無論誰上來,都要面對自己同歸於盡的一擊。
他們都知道,自己實力很弱,可是手上的斷槍,卻強大的離譜。
誰也不願意當那個墊背的,用自己的血,成就斷槍更上層樓的兇名,更不會用自己的命,去爲他人作嫁衣裳。
他們只盼望着,有人傻愣愣的衝上來找死。
只是,沒有誰是傻子,所以他們乾脆,在這關鍵的時刻,不用約定,卻不約而同的停了手。
這樣的人,這樣的心性,修爲再高,也無法踏入至高的境界。
這樣的人,人數再多,可以殺死羅洛一千次一萬次,卻沒有一個人能讓羅洛害怕。
唯死而已,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他們,不配與自己爲敵!
羅洛譏誚的想道,他瞥了前方一眼,緩緩坐了下來。
臉上神色不動,口中一言不發,但心中卻充滿了疑惑。
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離開鐵家之前是,離開鐵家之後,更是如此。
沒人應該會關注自己,更沒人會留意自己的行蹤。
得到斷脈龍槍,九心石劍,完全是一個意外。
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以赴死的心態,闖入石龍城,又離開石龍城,懵懵懂懂的踏入九龍石山,卻在一處隱秘洞府中意外獲得的一槍一劍,有着這麼大的來頭。
甚至,不是他運氣好尋到了斷槍 石劍,而是這斷槍和石劍,主動跳了出來。
那天,他一個人走在山路上,心中突然害怕,瘦小的身軀想找一個角落,躲避一下山風。
誰知道卻突然爆出一個石洞,羅洛陰差陽錯的爬進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怪異的石盤上,插着一把斷槍。
他只是想把斷槍拔出來,把石洞敲平整一些,方便睡覺。
可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手剛剛觸及斷槍,全身經脈陡然間沸騰起來。
就好比細小的經脈,裡面的各種障礙,突然被清空了,然後鑽入了一個個老鼠,瘋狂的擴充着經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