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離開了賭桌,他不是結束賭博,而是想玩一把大的。
這一張賭桌的方式,已經不適合他。
呂榮站在楊林旁邊,感覺楊林突然發呆了,神遊天外,當楊林再次回過神來後,完全變了一個人,不由的莫名其妙。
“呂榮,走,我們去賭點。”
賭點的賭桌,大同小異。
賭桌上有着各種圖案,代表着不同的點數。
當然,最大的不同是,這裡有莊家。
楊林現在,就想把莊家贏哭了。
他一想到莊家以規則作弊,不知爲何,心裡突然冒出一股無名火起,決定要以技術手段,來對抗規則。
楊林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這種想法,很危險,其中也有着大機遇。
一旦成功了,他在修煉中,對於規則的理解,將以一個奇異的方式,得到提升。
而如果失敗了,他也許會走上頑固對抗規則的絕路。
只是他現在的實力,卻還不足以做到這一點。
楊林要賭點數,莊家微微點頭,面色不變。
但是莊家的心中暗爽,又來了一個送財的傢伙。
賭點這種玩法,從單一的某一次賭局來說,看似與擲骰子沒什麼不同,只是輸贏的數目擴大了,莊家輸則賠得大,賭客輸則輸的多。
實際上,因爲規則就是最大的作弊器,所以從長期來看,莊家穩賺不賠。
除非極少數人,運氣異常逆天。
但這是小几率事件,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骰子經過賭客檢查後,一粒粒裝入了銅管。
賭客開始下注,各人壓得的點數,各不相同。
楊林看似隨便壓了一個點數,但這一次,他選擇的是三十六點。
“買定離手!”
“買定離手!”
“開骰了!”
莊家大喝一聲。
寶官抓起銅管,再次開始閉着眼睛都能做好的攪骰。
楊林眯着眼睛,他的目光和其他的賭客沒有兩樣,但是他的一縷神念,悄然伸入了銅管。
在進入銅管時,明顯感受到一股阻力,看來這也是賭場的反作弊措施,防止有人以神念破管。
但是楊林的神念異常巧妙,簡直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絕不是普通的神輪修士能夠擁有。就是道脈境界的修士,神念強度也無法和楊林本尊相媲美;陰陽境界的修士或許在強度上可以做到,但是對神唸的細微操控與理解,楊林本尊超過大多數的陰陽境界修士。
當然,賭場裡楊林分身的神念,沒有本尊那麼可怕。
不過他們的神念,乃是同源,傳承自禁書石板和神念分化秘術,根本不是一般修士能夠理解。
楊林的一縷神念伸入銅管,裡面的情況,頓時浮現在腦海中。
六顆骰子瘋狂的碰撞銅管,毫無規則的飛舞着。
他的一縷神念,如同進了米倉的老鼠,爲所欲爲。
接下來的情況,毫無懸念。
“砰”的一聲脆響,銅管罩在桌子上,賭客們能夠聽到,骰子在銅管裡面歡快的跳躍着。
數息之後,骰子安靜下來,銅管開。
“六六六六六六!”
“三十六點!”
“啊,他全中了!”
“告非,運氣怎麼這麼牛叉。”
“馬納隔壁的,我怎麼這麼倒黴。”
“蒼天啊,我怎麼這麼手賤,明明已經壓了三十六點,最後時刻,爲什麼又要改了——”
......
賭桌上,只有兩個人,神色平靜。
楊林微笑不語,好像根本沒有發現自己中了大獎。
莊家也是微笑不語,他還不至於客人贏了一把,就輸不起,但是心臟卻着着實實的猛地一縮。
這一把,可是三十六倍的賠率啊。
莊家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楊林的堵住,突然心臟再次猛地一縮。
這一次,他差點沒暈過去,大口吞嚥着唾沫,天殺的楊林,竟然把整個靈石袋子,全部壓了上去。
“完了!”莊家在心裡哀嘆一聲,一個靈石袋子,該有多少靈石啊,再翻三十六倍,即使對賭場來說是九牛一毛,卻已經足以要了自己的老命了。
“喂,老高啊,你是暈了,還是病了?快點賠付啊,大夥兒還等着你繼續開莊呢。”
楊林沒有什麼表示,呂榮卻是興奮不已,好不容易看賭場吃癟,他這個被賭場欺壓得水深火熱的人,一定要落井下石。
呂榮一直站在楊林身邊,他這麼一喊,大家都把這當成了楊林的意思,他們雖然輸贏不一,但好不容易看到莊家吃癟,不知爲何,心裡同時涌起了一股邪惡的歡樂,把桌子拍的震天響,很不滿的大聲叫嚷着。
莊家回過神來,弱弱的看了楊林一眼,道,“這位......”
“居士!楊居士!”呂榮笑嘻嘻道,好心的告訴莊家。
莊家狠狠瞪了一眼呂榮,道,“楊居士,閣下是繼續玩呢,還是現在兌換。”
楊林臉上雲淡風輕,微笑道,“隨意,隨意。”
莊家心裡暗叫不妙,碰到高手了,但他此刻代表着賭神壇的臉面,無法退縮,“那就繼續玩吧。”
“下注了!下注了!”
......
楊林把贏來的籌碼,加上自己的袋子,毫不猶豫的丟在三十六點上。
“買定離手!”
莊家只覺得,他在說“手”的時候,嘴巴極不爭氣歪了一下。
毫無懸念,第二次又是楊林全中,翻三十六倍。
莊家眼睛紅了。
......
第三次,再次出現了滿堂紅。
這一次,所有賭客壓了三十六點。
銅管再次開出三十六點。
“噗”
莊家口吐白沫,直接暈死過去,嘩啦一聲倒在了賭桌下。
“我靠,大爺我好不容易贏一次滿堂紅,你丫的給我來一個吐泡泡。”
“我擦,這莊家也太不給力了,只不過才三個滿堂紅嘛,就這麼完蛋了。”
“我丟,你死了不要緊,快點把賭金給我付了。”
“就是就是,這是什麼素質,什麼態度嘛,贏的時候生龍活虎,還笑眯眯的勸我們要淡定,結果輪他到自己,才這麼輸兩次,就來裝死。”
......
莊家倒了,賭客頓時咆哮起來。
叫了也沒什麼用,賭客們其實都知道,賭場不敢不賠付,大家都是有修爲的人,但是不叫不舒服呀。
這位姓高的莊家,倒在賭桌底下,原本已經醒了過來,聽到顧客的喊叫,頓時面色蒼白如雪,很乾脆的再
次昏倒在地,而且打定主意,輕易決不再醒來。
這些人裡面,其實最興奮的,還是呂榮。
他好賭是真,但是自從欠債之後,在賭場裡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
而其中大部分,就是賭場裡的這些護衛,寶官,荷官,以及坐莊的莊家。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莊家被“賭”暈了,他覺得比自己贏了錢還清了賭債還要興奮。
呂榮修爲不低,膽子也不小,更何況現在有楊林在身邊,又有一大票賭客撐腰,他走上前去,一腳踩在莊家的胸口,心裡頓時涌起了一股邪惡的快感。
呂榮嘻嘻笑道,“喂喂喂,高老頭,別他媽給我裝死,快起來付賬!”
姓高的莊家一動不動,他現在哪裡敢起來啊,只好咬牙忍受胸口上的臭腳,裝作失去了知覺一般,但在心裡卻把呂榮祖宗十八代全給罵遍了。
呂榮更來勁了,他確實很享受這種踩人的快感,大聲道,“難道大名鼎鼎的賭神壇,竟然是隻能贏,卻輸不起的孬種嗎?”
“快,起來付賬!”
“來,一人一腳,踩死他!再找賭場算賬。”
“動手,他再不起來,咱們就讓他從假死變成真亡!”
......
賭客衆志成城,大聲咆哮,有人甚至當場抽出了兵器,寒光閃閃,眼看就要見血了。
楊林臉帶微笑,他安靜的坐在位置上,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多少年來,一直是別人看他的好戲,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看別人的好戲了。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聲傳來。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這裡鬧事?”
這邊賭桌出事,吸引了很多閒散的賭客,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景象。
人羣向兩邊分開,一個絡腮鬍子,陰沉着臉,渾身散發出凶氣,大步走來。
不少賭客見這兇人過來,頓時就閹了。
但也有賭客高聲大喊,叫的更兇了。
大家都是有修爲在身的人,真打起來,誰怕誰啊?
明眼人都知道,是賭場理虧,莊家昏了,難道還不許賭客討債嗎?
楊林眼裡同樣閃過一絲興奮,他知道,絡腮鬍子的這句話說出來,好戲鐵定要開場了。
只是,楊林沒想到,拉開序幕的人呂榮。
呂榮白眼一翻,衆人紛紛給絡腮鬍子讓路,他反而贏了上去,陰陽怪氣道,“難道就只許莊家放火,不許散客點燈嗎?”
絡腮鬍子眼中兇光一閃,狠狠道,“呂小子,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乖乖的呆在一邊。等老子處理這裡的事,再來算你欠下賭場的債。”
呂榮反脣相譏,道,“於大虎,你少在我面前囂張,我欠賭場的債,可不是欠你於大虎的債,而且我和賭場早有協議,還債的時間未到,你他媽和我有什麼帳可以算?”
楊林暗自搖頭,呂榮分明是仗着自己修爲超過於大虎,吃定於大虎不敢主動出手。
這就是有力的好處了。
否則,呂榮即使有錢有勢,如果實力不濟,這時候跳出來頂撞,於大虎必定會狠狠教訓呂榮一頓。
於大虎也知道,真打起來,自己討不到好處,只能怨恨的瞪了呂榮一眼,然後狠狠瞪了楊林一眼。
顯然,大家都知道呂榮和楊林是一起的,這廝把楊林一塊恨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