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蕩山是北方最雄偉的一座山脈,起源在北方的大冰川,一路向南延伸,南北橫亙在大陸的北方腹地。
墨霖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這裡的山勢比起日落山脈來要陡峭的多,大概是因爲北方氣候寒冷的關係,這裡也少見闊葉的林木,山中大多都是松樹。
小白不時的躥上樹叼下個鬆塔來,鬆塔滿是松香味,裡面的松子肥大飽滿,幾人吃了一路,滿嘴留香。
“這條路可真難走,那個一陣風不會是騙我們吧?從這裡真的能夠一直通往兵家,然後轉道去大沼澤嗎?”小白吃飽了松子,開始嘮叨起來。
“他們四大賊也是黃泉請來分散陰陽家注意力的,都是好漢,我想不會騙咱們。”墨霖道。
從酆都城退走之後,衆人先回到小鎮上,把四大賊給放掉。而在雙方簡短的對話中,墨霖得知他們竟然也是黃泉請來配合劫獄的朋友,這才知道大水衝了龍王廟。
在四大賊的指引下,他們選擇了這條雁蕩山脈中的小路,據說可以沿着這條路一直進入兵家的瀛洲地界,然後一路前往大沼澤。
去大沼澤是小白的主意,它的理由有二:第一就是月瑤一定要回到大沼澤去看一看,然後名正言順的接替她母親白狐妖王的妖王之位。第二就是它要請蛇九幽爲墨霖熬煉龍骨。
左右也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朱評漫也不反對,墨霖就也答應下來。
按照鄒鴻的說法,各大世家的人應該已經趕往酆都城附近,爲了避免麻煩,大家都將靈能隱藏住,悄然潛行,一路上的確沒有驚動任何人。
“前面的路很窄,你要小心點。”墨霖回頭對身後的月瑤道。
月瑤點了點頭,笑意盈盈的伸出手來,很自覺的拉住了墨霖的衣襟。
朱評漫和小白兩個老傢伙在後面看到,也不知道是吃松果還是爲老不尊,總之發出嘖嘖一類的聲音來,讓墨霖的臉紅的跟豬肝似的。
“我說老朱,你發覺沒。我家老大很有女人緣啊。”小白不懷好意的對朱評漫道。
朱評漫笑眯眯的捋着鬍子道:“說的沒錯啊。你看他劍眉星目,身上有一股子英氣,對女孩子也溫柔,這樣的男人點着燈籠也找不到啊。”
他這話擺明是對月瑤說的,誰知道月瑤並不領情,小丫頭回頭笑道:“朱爺爺,現在是大白天,不用點燈籠。”
“咳,這小妮子,嘴皮子還挺溜,跟她媽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朱評漫老臉有點掛不住,嘟囔着道。
小白看到朱評漫吃癟,笑的在地上打滾,一邊笑還一邊道:“老朱啊老朱,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你這個模樣。”
“笑什麼笑,這有很好笑嗎。”朱評漫惱火萬分,不過月瑤伶牙俐齒,他自諳說不過,也只能認栽了。
墨霖只當聽不到他們說的話,專注在前面領着路,他們現在走在一道天然的峽谷中,兩邊都是陡峭的巖壁,中間有個僅供一人出入的縫隙。如果在這裡被埋伏的話,就算肋生雙翅,只怕也難以逃出生天。
直到確認周圍沒什麼動靜,墨霖才小心翼翼的第一個走進了峽谷,月瑤緊緊跟隨着他,自然還是抓着他的衣襟。小白跟在月瑤的後面,朱評漫斷後。
日光被兩側的山崖給擋住,峽谷之中暗無天日。墨霖走出數百步,忽然心生警兆,立刻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月瑤怯生生的問。
墨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俯下身子來。
地面上有一攤亂草,乍看起來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可在墨霖的如炬慧眼下,卻露出了很大的破綻。
“這種草叫白豬草,只會生長在陽光很好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峽谷裡呢。”墨霖低聲道,輕輕的用手將亂草給拂開,他的動作非常的輕柔,怕驚動了裡面的機關。
亂草下面有一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透明絲線,如果不是仔細去看,根本難以察覺它的存在。
在這種陰暗的地方設置下機關,又用亂草給蓋住,可謂是用心良苦。不過也正是欲蓋彌彰才被墨霖給識破。
“這是什麼機關?”小白跳過來問。
墨霖觀察着兩邊的巖壁,又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僞裝的石塊。他仔細的查看了一會道:“這絲線連接着一個負重機關。一旦觸動,應該會有個牢籠一類的陷阱落下來。在這種小路上根本沒有空間躲避。看起來這是一個抓人的陷阱。”
“毀掉算了。”小白一貫崇尚的就是暴力手段。
墨霖卻搖搖頭:“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不能這麼輕易的毀去。既然有餌在這裡,釣手還會遠嗎?”
“轟隆隆”一陣巨響,聲音在一貫平靜的峽谷之中傳出好遠,引發一陣又一陣的迴音。
“開張了開張了!”烈鏡嘴上叼着個草根,正躺在背陰的地方睡着,被這巨響驚醒之後,他先是確認自己不是在夢中,這才興奮起來。
“吼……”睡在烈鏡身旁的棕熊也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望向不遠處的峽谷。
煙塵瀰漫,有人觸動了之前設置的陷阱。
“哈哈,這本書還真好用,這麼快就有獵物上鉤。”烈鏡興奮不已。
他的身旁有一本攤開着的書,上面畫着簡易的陷阱圖樣。這書是烈鏡在附近的鎮上花了十五個銅子買來的,書名叫做“墨家陷阱術”。
“大熊,咱們去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中了埋伏。”第一次設置機關就獲得了大成功,烈鏡得意洋洋。
大熊哼哼了兩聲表示贊同,一人一熊手腳並用,倒是很麻利的下了山坡,來到峽谷之中。
峽谷裡一片狼藉,一個木頭牢籠掩埋在沙土之中,摔的七零八碎。
“怎麼會這樣?”烈鏡懊惱不已。
大熊隨手抓起一根殘破的木棍,輕輕用熊掌一壓,木棍就折斷了。它發出呼呼的笑聲來,那意思分明是說你用的材料這麼爛,沒摔破纔是奇蹟。
烈鏡和大熊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它的想法,不過他沒功夫和大熊鬥氣。
“居然還帶下來這麼多的石頭,該不會砸死人了吧。那可就糟糕了。”烈鏡臉色有點蒼白,他來到木籠的殘骸邊,手忙腳亂的扒着沙土,想看看籠子下面是不是有人。
大熊看到烈鏡這麼慌,也跟着扒了起來,一時間塵土飛揚。
“呼……呼……”烈鏡累的直喘粗氣,他已經將沙土都扒開,木籠下面別說是人,連個耗子的影子也沒。
“幸好沒砸到人。”烈鏡這才放心下來,坐在地上咒罵起騙了他十五個銅子的賣書人。
“什麼破陷阱術,墨家都是騙子!”烈鏡憤憤不已的道。
“墨家可不都是騙子啊,明明是你自己學藝不精。”一個面帶笑容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嚇了烈鏡一跳。
“你是什麼人?”烈鏡吃了一驚,慌里慌張的想拔腰間的刀子,這纔想起刀子已經在三天前當掉換飯吃了。
“你做這個陷阱是要幹嘛?”來者正是墨霖,他沒想到設下陷阱的是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少年。
墨霖方纔看過陷阱的設置,發覺一旦觸動機關,不但懸崖上藏着的木籠會落下來,還會帶下來很多的沙土。一旦真的有人不小心踩到,或許會被活埋掉。
本以爲這是設置陷阱的人故意爲之,墨霖還想着出手狠狠教訓一下。沒想到罪魁禍首來了之後,竟然比他還緊張,第一件事就是出手救人。這倒是讓墨霖對他的印象有了改觀。
“我……”烈鏡正要回答,忽然想到自己明明是打劫的匪徒,憑什麼回答對方的話。
雖然刀子不見了,不過烈鏡還有最強的武器在身邊,他一努嘴道:“大熊,把他制伏。對了,別傷到他。”
墨霖不禁苦笑,這個孩子還真是天真,哪有要打架之前囑咐自己的同伴不要傷到對手的人啊。
大熊爬到墨霖的身前,伸出一隻前爪比量着墨霖的身形。跟大熊那胖大的身軀比起來,墨霖顯得很是單薄,似乎只要大熊一巴掌扇過來,他就會飛出很遠。
“吼……”大熊倒是很聽話,揮起爪子輕輕的向墨霖拍過來。在它看來,這樣單薄的人類,很輕易就能打暈。
墨霖當然不會給大熊當活靶子,他已經弄清楚眼前一人一獸並不是窮兇極惡的壞人。眼看大熊的熊掌拍過來,墨霖閃身進步,輕輕一推,大熊那龐大的身軀站立不住,重重的向後倒下,摔了個屁股墩。
大熊一臉憨態,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墨霖則如一陣風般從它眼前飄過,來到了烈鏡的身前。
烈鏡可不是個笨蛋,墨霖推倒大熊的手法輕描淡寫,他立刻就瞭解到眼前的青年絕不是他能夠對付。
“英雄饒命啊!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五歲的孩子,爲了孝敬父母撫養孩子我才走上這條路的啊!”烈鏡深諳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立刻趴在地上,先往臉上抹了一把灰,然後哭天搶地,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裝起可憐來。
“好了好了,撒謊也不先打好草稿。”墨霖戳穿他的謊話道,“你才幾歲就有五歲的孩子了?你母親八十歲了?那豈不是要六十幾歲才生的你?”
“嘿嘿,英雄真是聰明,這都被你識破了。”烈鏡聽到墨霖的語氣很緩和,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賠着笑道。
“你到底爲什麼在這裡設置陷阱。”墨霖問。
“我……我沒有盤纏了,又在山裡迷了路,就想了這個辦法弄點錢花。”烈鏡尷尬的道。
墨霖真是哭笑不得,不知眼前的少年到底是聰明還是笨,這裡荒山野嶺的,哪裡會有人路過。若不是自己抄近路去兵家,只怕他的陷阱會一直荒廢在這裡。
“你是農家的子弟吧,叫什麼名字?”墨霖看了看一旁傻乎乎的大熊,問烈鏡道。
烈鏡有點猶豫,不過墨霖眼中寒光一閃,他立刻就招了。
“我是農家的,名叫烈鏡,這是我的守護獸大熊,我們是偷跑出來的。”烈鏡乖乖的答道。
“爲什麼要偷跑出來?”墨霖問,七大世家的子弟可是很高的榮譽,眼前的少年竟然不珍惜,實在讓人疑惑。
“我又不喜歡打打殺殺,我的夢想是買一塊田,種滿漂亮的花草,然後娶個漂亮老婆,我耕田來她織布,過神仙一般的小日子……”烈鏡越說越來勁,口沫橫飛的描述着他的理想。
墨霖聽他越說越不像話,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行了,我瞭解了。”
烈鏡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和大熊一起可憐巴巴的看着墨霖。他們一個裝乖一個裝傻,就算墨霖對他們剪徑的事情有點惱火,也不忍心重罰他們了。
“這點錢給你,拿着去買塊地吧。好好種田,幾年就能娶上老婆。”墨霖從懷裡摸出幾塊銀幣來,估算着夠買幾畝地的,就全丟給烈鏡了。
烈鏡眨巴眨巴眼睛,卻不去撿那些銀幣,而是試探着問:“請問,你是墨霖嗎?”
墨霖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烈鏡得意的道:“我也是猜的。你能避開我隱藏着的機關,顯然對墨家的陷阱術很瞭解。我一路往這邊來的時候,聽說那個變成赤龍的墨霖在酆都城大鬧了一場逃進雁蕩山脈了,還看到幾張七大世家發的通緝令,跟你很像呢。這麼一參照,你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真是個聰明的小子。老大,把他滅口,然後繼續趕路吧。”
烈鏡一回頭,就見朱評漫和月瑤站在身後,月瑤的肩膀上還趴着個小白,說話的正是小白。
“媽啊,妖獸啊!救命啊!”烈鏡和大熊一下子抱在一起,哆嗦個不停。
“真是……兩個膽小鬼啊。”墨霖總算弄明白了,眼前這兩位就是兩個活寶。
小白也被嚇了一跳:“咳……你怎麼說也姓烈,怎麼這樣的窩囊?”
“姓烈的又不都是英雄好漢,我只想做個普通人哎。”烈鏡振振有詞的道。
“算了,不要管他了,我們還要趕路呢。”朱評漫道。
“先不要走,我有事情要說。”烈鏡膽子好像大了起來。
“你還有什麼事?”小白一瞪眼睛,烈鏡和大熊又都是一哆嗦,逗的小白哈哈大笑起來。
“我昨天在山裡見到了兵家和墨家的人,他們隨身帶着你的畫像,還問我見到過你沒。”烈鏡道。
“他們果然追來了。”墨霖早有心理準備,並不是特別的驚訝。
“他們已經在山裡轉悠幾天了,要是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中他們的埋伏呢。”烈鏡侃侃而談道,“墨家設置的陷阱,一定比我那本地攤貨上學來的厲害吧。”
墨霖知道烈鏡說的有些道理,如果墨家和兵家的人已經在山裡轉了幾天,那的確不能掉以輕心。
“又不是墨忍和孫起,怕他們做什麼。”小白囂張慣了,完全不在意烈鏡說的話。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烈鏡笑嘻嘻的道,他這人是個自來熟,看到小白只是兇一點,卻並沒有露出要吃人的樣子,膽子就越來越大。
“那要怎麼說?”小白斜了烈鏡一眼,很是瞧不起這個膽小的傢伙。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雖然幾位高人不怕那些小蝦米,但要是……要是弄髒了這位漂亮小妹妹的衣服也是不好的啊。”烈鏡一臉的阿諛奉承道。
月瑤冷哼一聲:“你以爲我好欺負嗎?”
“當然沒有,姑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烈鏡還要胡說八道,卻被墨霖在頭上敲了一計。
“夠了夠了……”墨霖忍俊不禁的道。
烈鏡捂着腦袋,詭秘的道:“其實我可以給你們帶路,兵不血刃的走出雁蕩山。”
“你方纔不是說在山裡迷路了嗎?”墨霖問。
“呃……那個只是一時失誤而已。”烈鏡大言不慚的道。
雖然烈鏡說的話不太可靠,不過墨霖也不想惹太多的麻煩。若是把烈鏡放走,讓他遇到七大世家的追蹤者,不知他會說出什麼來。
這人雖然油嘴滑舌,但畢竟是個心地還算善良的少年。墨霖想了想道:“那你就給我們帶路,等出了雁蕩山,我再給你點錢,足夠你買田娶媳婦了。”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說這個就見外了。”烈鏡立刻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順便還衝大熊使了個眼色。
別看大熊樣子笨,手腳倒是非常的麻利,立刻偷偷的用熊掌將地上的幾個銀幣給抓起來。
有了兩個活寶的加入,隊伍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烈鏡和墨霖走在前頭,一路上滔滔不絕的說他如何的天賦異秉,可惜被他人嫉妒,所以一直沒能通過農家的戰士資格考試,這才離家出走。
大熊則一直乖乖的跟在月瑤的身邊,它的樣子又傻又笨,月瑤卻偏偏喜歡,把它當作坐騎。而看大熊那副滿意的樣子,似乎已經把原本的主人給拋到腦後了。
朱評漫照例走在後面,眯着眼睛看着烈鏡和大熊,心裡忖道:“姓烈的……這回可有趣了。”
△△△
“噼啪……”夜色深沉,木柴在篝火之中燃燒着,不時發出輕微的聲響。
濃濃的香氣從篝火上面燒烤着的豬腿上傳出來,小白等大了眼睛,滿嘴都是口水。而在它身邊,比它體型大上幾十倍的大熊已經口水流成河了。
“這傢伙竟然還有這麼好的手藝。”墨霖驚訝的看着正哼着小曲燒烤着豬腿的烈鏡。
小白從山中抓了一頭野豬,烈鏡自告奮勇的要來燒烤。看到他從包袱裡取出的十幾種調料,墨霖才知道這傢伙竟然也有優點。
“好咧,誰來第一塊。”烈鏡得意洋洋的舉起一塊豬腿肉來道。
小白閃電一樣的躥上去,一口將肉叼住,衝到角落裡大口的撕咬起來。它一邊吃一邊發出讚歎來。
很快烈鏡就把兩條豬腿烤好,墨霖取了一塊,見豬腿肉烤的外焦裡嫩,肉汁豐盈,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最絕的是烈鏡調製的味道,讓人一口咬下去口齒留香,實在是極品美味。
小白狼吞虎嚥,幾乎吃掉了一整條豬腿。它打着飽嗝躺在篝火旁,看烈鏡的眼神溫柔多了。
“烈鏡,我看你也不必去買田了。有你這份手藝,去任何一個城市開個飯館,保證你日進斗金。”墨霖對烈鏡道。
烈鏡嘿嘿一笑:“這只是雕蟲小技罷了,要是大家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們換着花樣做。”
“真的嗎,那太好了。”小白一聽就精神起來,“明天我去抓幾隻野雞,你來烤着吃。”
“如果是野雞的話,我倒是有個叫花雞的做法。用黃泥把雞給裹起來,放在火裡慢慢的烘烤,等烤熟了之後,雞身上的毛隨着黃泥一起剝下去,只剩下香噴噴的肉,那滋味……”
烈鏡說的眉飛色舞,小白聽的口水橫流。如果不是已經吃的滾肚溜圓,幾乎要立刻衝到林子裡去抓野雞了。
墨霖見烈鏡已經跟小白混熟,心說這人是屬狗皮膏藥的,這麼一貼上來,只怕甩都甩不掉了。
正苦笑着,身旁的朱評漫低聲的道:“西北方向,有兩個人在靠近。”
墨霖一怔,立刻進入化身的狀態,五識放開到方圓數裡之內,果然察覺到兩個逐漸靠近的靈能反應。
“一個墨家,一個兵家。”墨霖確定了來者的身份。
“你去看一看。”朱評漫道,他現在已經完全放心讓墨霖獨當一面了。
烈鏡還在和小白鬍吹着各種美食的做法,而月瑤正在給大熊梳理着皮毛,墨霖悄然的消失不見,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片刻之後,墨霖已經出現在西北方的一個山崖的死角處,他的位置不但隱避,也能借助着月光毫無阻礙的觀察遠處的山路。
兩個靈能反應越來越近,從靈能的強度來看,這兩個人的實力不弱。
墨霖屏住身上的氣息,目光盯住林間,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個身影從林中走出來。
那兩個人越來越近,墨霖藉着月光看見了他們的臉。
“竟然是他們?”墨霖心中一蕩,沒想到來雁蕩山脈中追蹤他的竟然是兩個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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