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信步走進了雅芳閣,看到林伯正在修建花草。雖說外面是炎炎夏日,但是雅芳閣還是少有的一份清涼。這裡綠樹環抱,空氣清新。又加上東方婷新近的那麼多的花草,讓進入雅芳閣的人都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天宇走上前去跟林伯大招呼:“林伯,起的早啊!呵呵,每次都比我起的早,您這麼大的年紀應該多休息,這些活就讓我們這些下人幹吧!”
林伯搖搖頭:“人老啦,睡不着了,起來活動活動。天宇昨天睡的怎麼樣了?”
“不錯不錯,睡的不錯。對了林伯,您聽說最近有個殺俠的人麼?聽說他殺了不少人啊!”天宇想從林伯這得到點情報,是不是官府已經查出自己了?
林伯一皺眉:“不錯,這半個月這個殺俠的確幹了不少大事。聽說他是專挑那些土豪劣紳下手,並把他們的錢財搜歸己用。”
天宇見林伯皺眉不解問:“林伯那按理說他雖說稱不上俠,但是也是個好人了?”
林伯擺擺手:“不然,我不那麼認爲,這個殺俠下手極其狠辣,下手絕不留活口。都是一擊斃命,乾淨利索,可見他的心腸剛硬,不配稱之爲俠。”天宇心裡說:“我纔不要做什麼俠呢!太累,與其做英雄,我到更喜歡自己悶聲發大財。”
林伯又說:“第二,他所劫之財物,都是據爲己有,並沒有交與官府,或分發給窮人。這一點我不苟同。”天宇點點頭:“這點是的確,自己本來就怎麼分給窮人。”
林伯伸出了三個手指:“第三,這個殺俠濫殺無辜,即使人家有罪,那麼也需要官府來處理,有王法在,不需要他來越俎代庖,你是無權去處置他人性命的,決定他人的生死的。”天宇聽這個你怎麼這麼彆扭,好像是衝自己說的,難道他知道了。呃!不可能的,嗯嗯,不可能。
林伯有說:“殺俠雖說做了好事,但是也惹來了殺身大禍,那些人不會去等着被殺的。殺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的。我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但是畢竟給老百姓出了一口惡氣,畢竟少了一個惡霸,老百姓也能是能過清靜幾天清淨的日子,只希望這個殺俠好自爲之吧!”說這林伯嘆了口氣,轉身剛要往會走。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聲:“非也非也,林伯此言差矣!”
林伯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東方婷,東方婷慢慢的走進了雅芳閣,一走起路來,真是風擺荷葉雨潤芭蕉啊!好看,後面跟着小紅,小紅狠狠的瞪了一眼天宇,緊緊跟在東方婷身後,東方婷走到林伯面前,先林伯問好,林伯自然是回禮。
東方婷對着林伯說:“林伯剛纔的話我在無意之中已經聽到了,小女子有幾句話要說,不知林伯是否願意聽呢?”
林伯急忙一拱手:“請表小姐見教,老朽自是洗耳恭聽。”
東方婷擺擺手說:“林伯說之第一,小女子不敢苟同,殺俠所殺據乃十惡之人,將他們正法我認爲不爲過,當然如果只是稍微懲罰,一是可能暴露出殺俠的身份,二是他們以後自是會更加無法無天,變本加厲的魚肉百姓。這是他們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性,要他們改基本是不可能的,殺俠不能總是盯着他們,如若他們在犯,那麼受苦的,還是老百姓,正所謂放虎歸山必還要傷人的。”
東方婷停了停又說:“第二點,所劫財物,送交官府?天大的笑話,就咱們的劉知縣,你不給他錢,還找你要呢,你在大把大把的銀子給他送去,你說會是什麼結果,現在官場黑暗,又有多少官員是清廉的。殺俠的財物是萬萬不能送去的。發給窮人麼?這個好是個義舉,但是林伯想過沒有,那些拿到錢的村民們會怎麼想?他們會想自己以後就不用幹活了,會有殺俠給我送銀子,我坐在這個收就可以了。還種什麼地,那多費勁,還掙不了幾個錢,不如在這裡等殺俠,大把大把的銀子給我送來,那多好啊。”東方婷嘆息一口氣:“不是我把人心想的太惡,而是人性本就有的惰性在作祟,你讓他嚐到了不勞而獲的滋味,那他就會守株待兔了。殺俠的財物我想他會有更大的用處,我想如果殺俠可以舍小善而爲大善,那麼天下百姓便也可以安定許多,要知道殺俠也算是一種迫不得已的方法了。”
林伯在那裡也點了點頭,手捻鬍鬚。東方婷接着說:“正所謂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如果朝廷廉潔那麼下面的風氣也就好一點了。朝廷的事本就不是咱們可以說的,但是朝廷幾時管過我們?管過這些老百姓呢?老百姓其是最容易滿足的,你對他們有一點點的恩惠,他們會記你一輩子,可是連這一點點的恩惠,朝廷都不捨得,唉!殺俠此舉,有功,無罪。林伯你說的對,殺俠已經觸碰到了這些人的利益,他很危險,那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凡是觸碰到他們利益的人,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的除去他,我也很爲殺俠擔心。”這時轉頭看向天宇,自嘲的說:“我是不是很多管閒事啊!”
天宇愣住了,心中彷彿一片混沌中有了一絲清明,天宇在東方婷的眼中看到了,那無邊的情感,深深的不捨,和淡淡的擔憂,她怎麼了?如何在評論一個陌生的人的時候,會流露出這種表情?到底她跟“殺俠”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冒充我?和東方婷!@#%……,不然她不會那樣的,天宇有種很想修理下那個敗壞自己名聲人的打算。
二人對視了2秒,東方婷緩緩的轉回頭。看見正在發呆的林伯,林伯從來沒有聽過這些話,他從小就受到太多忠君愛國的薰陶,已經根深蒂固了,很難一瞬間的扭轉他的想法。即使知道很有道理,但是就是無法去支持,只能腦袋當機了。
東方婷一笑,對林伯說:“林伯,我這次來,是想跟天宇談談,以前有些小矛盾,也是該解開的時候了。您看能不能……”
林伯自然明白,曖昧的看了天宇一眼,自己走出院裡了。東方婷衝小紅點點頭,小紅會意走在門口去了。這裡就只剩下東方婷,秦天宇兩人了。兩個人都默默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東方婷慢慢的走到了石桌面前坐下,低聲的說:“你也坐下吧,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天宇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從她剛纔的眼神來看,她一定有事,所以索性走到東方婷旁邊的石凳坐下,雙眼看着東方婷,聽她說些什麼。
他們又對視了一會,東方婷嘆了口氣:“天宇你恨我嗎?”天宇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東方婷繼續說:“你既然不想說話,那就由我來說吧。你知道初次見你時,給我的感覺你是個冒失鬼,不懂禮貌,粗魯人,而且.....而且......還碰到了人家那裡.....”說着臉上紅的像火燒雲一樣。
天宇大汗心道冤枉啊,當時的情況自己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啊,當時是護身真氣直接把她彈開的,自己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觸感,哎!!!看來被修理真的是不冤。
“當時我很生氣,發誓要教訓教訓你這個登徒子。看到你進了陳府,我很高興,終於可以一報前仇了,呵呵。現在想想當時你搬花的樣子真是好好笑,跟個烏龜一樣。”說着話東方婷捂着小嘴咯咯的笑着,天宇大汗。
“可是到了後來折磨你的時候,我並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你知道麼?反倒覺得一絲酸楚。吃飯的事是我逼吳媽做的,呵呵,好吃吧!其實事後吳媽沒少替你說好話,我也很後悔,我是個不愛道歉的人,所以道歉就免了吧!上次從你那裡來了的詩我看了,我漸漸發現你其實並不是表面的那麼討厭,在你表面嬉皮笑臉下面,好像隱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酸楚和與年齡並不相符的成熟,我漸漸的腦子裡全是你的影子,許許多多的你.......”這時東方婷張了張嘴,想要說卻沒說出來。
天宇一直凝視這東方婷,當東方婷欲言又止時,天宇開口道:“但是你我的身份太懸殊了!”
東方婷慢慢的點點頭:“不錯,我是東方家唯一的嫡傳,世家子弟有着世家子弟的悲哀,有的時候,一些東西並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了的,有時候我很孤寂,很寂寞。從小到大幾乎沒朋友,只有小紅能陪我說說話。我很希望自己能做次選擇,但是我做不到,我要爲我東方家負責,我爺爺已經爲了家族付出很多了,我要做的只能替他們去分擔,而不能在給他們添麻煩。但是天宇我只想跟你說------我喜歡你,真心的喜歡你。”
天宇又一次愣住了,一個女生對自己表白麼?還在這個時代,天宇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答應了,那註定是要害了東方婷一生的,也可能讓自己的性命不保,但是一個女生對自己表白她是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天宇曾經發過誓決不讓任何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受到哪怕一點點傷害,即使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可是,天宇好矛盾,真的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