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雯和莊文鳳都有些怔住。
英姿看着曦雯,半晌,睜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一般,笑得燦爛極了。接着,她走到曦雯面前,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哦,難怪呢這麼眼熟,原來是姐姐。”她拉住了曦雯的手,她的掌心很溫熱,印在曦雯的心裡一般,暖暖的,很舒服。懶
身邊的女人先前皺起的眉全然展開,跟程英姿一樣的表情,“我就說那麼像呢,還真的是……”
莊文鳳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樣的見面,實在是始料不及。
“曦雯還是不願意叫我?”程迪倫笑着,雙手背在身後,高大的影子在曦雯的上方投出陰影。曦雯眼裡溼熱極了,她使勁的擺頭,“不是,沒有……”有些語無倫次了,逗得程迪倫和英姿母女直笑。
“姐姐是看見爸爸太高興了……姐姐,趕快叫一聲,再不叫,秘書長先生可要生氣了。”英姿握着曦雯的手,故意把秘書長三個字說得很重。
曦雯走到父親那邊去,半晌,她哽咽着叫父親,“爸爸。”
程迪倫爽朗一笑,將她攬到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這就對了嘛……本來說一回來就去看你,沒辦法接了這個邀請函……可是連老天爺也要安排我跟寶貝女兒見面,這就是天意。”
本是煽情的話,他說的那樣輕鬆,歡快的語氣把身邊的人都感染了。曦雯從父親懷裡出來,她說,“爸爸,先進場吧,快要開始了,咱們等結束了再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蟲
程迪倫還沒開口,英姿就歡呼雀躍的,“好啊好啊,姐姐請客。”小孩子就是那麼沒心沒肺的,那充滿童趣的聲音讓人喜歡極了。曦雯說好,她說“英姿,一會兒帶你去吃這裡最好吃的東西。”
英姿變了變臉,“可是我在減肥,吃太多不是前功盡棄了嗎?”一旁的大人看着她,都在笑。
曦雯撫了撫她的頭髮,說,“沒事,胖一點纔可愛嘛。”英姿看着曦雯,搖了搖頭,“可是我想像你這麼瘦。”她眼珠子轉了轉,又說笑,“姐姐,你真人比照片更漂亮。”
一聽這話,曦雯心裡的幸福感越發的濃烈……她看着父親那慈愛的臉,心想,他是有多愛她,纔會把她的照片珍藏好,然後給身邊的所有人看,再告訴他們,這是我的女兒。
她突然想起,張傑明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說,你跟你父親真的很像。那時候她就知道,父親是那麼愛她,愛到,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程迪倫除了程英姿,還有一個叫做曦雯的女兒。
音樂會結束後,曦雯和莊文鳳陪着父親一家人去吃宵夜。席間英姿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總是問曦雯這個那個,好像,她真的很喜歡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好像,她想知道她所有的事情……英姿覺得,能有一個這麼漂亮又聰明並且和自己流淌着相同血液的姐姐,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晚上曦雯和母親去聽演奏會,澤南一個人沒有安排,本打算自己隨便弄點吃的湊合着過了,沒想到剛走進廚房電話就響了起來。是雲燦打過來的。
他說他今晚比較閒,做了很多菜讓他過去陪他喝一杯。
澤南知道雲燦在向他伸出那隻手,他自然是不會拒絕,雲燦於他來說,是有多重要的一個人,他心裡清楚得很。
“還是你的酒好喝。”雲燦抿了一口澤南帶過來的酒,滿臉都是柔和的笑意。
澤南輕輕挑眉,他淺酌了一口,放下杯子夾菜,邊吃邊說,“可你做的菜還是沒有進步啊。”
雲燦笑起來,“那也比你好,除了煮方便麪你還會做什麼?”說完又說,“你跟曦雯,天生一對。”
澤南怔了怔。雲燦嘿嘿的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澤南嘴角一勾,笑了。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沒想到他可以用那種自在的語氣跟自己提起那個名字。
見澤南不說話,頓了頓,雲燦放下了筷子。他極認真的看着他,“你告訴我,能不能跟我保證能一輩子都對她好?”
他的語氣沉沉的,一字一句落在澤南的心上。他看着他凝固了的眉心,許久,他說,“我不保證能不能讓她快樂,唯一可以跟你允諾的是,對她,一定是比對我自己好的。”
聞言,雲燦坐直了身子。
“我……信你。”他垂了眼,望着杯子裡的酒,良久,他說,“我也相信,你會比我更懂得愛她。”
澤南不再說什麼,就看着雲燦,過了很久他纔開口。他問他,“如果當年我帶她走了,你會不會恨我?”
雲燦笑起來,“會,而且恨死你。”
澤南也跟着笑。雲燦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他說,“我都跟你說了那麼多次我喜歡他,你要真帶她走了,估計我會動了要殺你的念頭。不過,兄弟間的感情怎麼都重要,況且,那時候其實我知道曦雯心裡有你,所以,你真的應該帶她走。”
如果你帶她走了,以後的所有事情便沒有機會再發生。澤南,我或許會恨你奪走了我最心愛的寶貝,可我知道你一定會跟我一樣,甚至比我還能把她珍藏得更好,所以就算恨你,也只有那麼一小段兒的日子。可如今,你沒有給我恨你的機會,卻給了她遭遇災難的機會,若是你哪天知道了那些事,我想你會比任何人更痛苦,包括曦雯她自己。
所以澤南,原諒我,無法對你說出那些隻言片語。
澤南輕輕的舉了杯,雲燦跟他碰了碰,他說,“以前錯過了的,我會慢慢補回來。”
“我可不可以當做,你在怨念我?”雲燦突然說。澤南點點頭,“你可以這麼想。”
兩人都在笑,屋裡氣氛很好,彷彿,又回到了當年打完球一起吃飯聊天的情景。他們都記得,那時候的話題,說的最多的,就是曦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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