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也是喜歡曦雯的,當然,她也是戴了有色眼鏡。她覺得,也只有這麼美麗氣質這麼出衆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們家澤南。江雨燕固然是漂亮,但是總是缺少點兒什麼,是什麼呢……她一時半晌沒有想起來,等到澤南從她手裡接過莫家戶口簿、開車帶着曦雯離開之後,她纔有所頓悟,那是真正的名門閨秀該有的淡雅和平靜。就像,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一樣。二少奶奶麼……一想起君君她就頭疼,怎麼一天到晚跟小女孩一樣沒個穩重的樣子呢?二少爺真是可憐,到現在也還沒有個一男半女的。懶
看着那車子漸漸遠去,芳姐臉上一點兒一點兒氾濫着笑意,真希望澤南早點做父親,那麼,老爺也可以早點享受到他嘴裡常唸叨的,四世同堂。
還真像澤南自己說的一樣,第一次結婚的男人真的有夠緊張的,他在停車場停好了車,然後伸手去牽曦雯下來,曦雯明明感覺到了他手心裡全是汗。
她停下腳步,想了想,這才說,莫澤南,這兩天我覺得……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澤南便笑了,他說,在你面前,我什麼時候有過真的自我呢。
曦雯看了看他,終於給了他一個擁抱。她說,我會努力。澤南雙手攬着她纖細的腰身,閉上眼,點了點頭。
我也,會努力。做好你的丈夫。
因爲太倉促,婚禮就沒有辦法舉行,而且像莫家這樣的家庭,也不可能讓孫子就這麼隨隨便便就把婚禮混了過去。於是兩家人商量,先緩一緩,準備一段時間,到年底的時候再舉行婚禮。蟲
那天晚上曦雯在家裡住的,澤南讓Ann訂好了第二天下午飛紐約的機票,他說了,要帶她到國外住一段時間,好好的散散心,然後纔回來。
走之前澤南和章國城喝酒,跟他說謝謝,這些年要不是有他一直在身邊,他不可能一個人做得了那麼多事。
章國城喝了酒,人就比平常感性。他大掌落在澤南的背上,看着他,良久,他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澤南跟他碰了杯,開起了他的玩笑。他說,“章叔,你一直不結婚,其實我一度以爲你是……”他沒有把話說完,挑着眉若有所指的看着他。章國城瓶口剛貼在脣邊,聽他這麼一說,哈哈大笑。他說,“還真是不好意思,給你看出來了。”
澤南比他笑得還大聲。
兩個人都喝得多了,後來陳宇廉過來當的司機,先送了章叔,又送澤南。送他到了門口,他叫住了他。
他說澤南,你這一走沒小半年的回不來了。澤南在他車身上踹了一腳,說你就不能飛過來看我?我媽婚禮你就不去參加?
陳宇廉嘿嘿的笑,然後說,我還以爲你不待見我呢。澤南站在那裡許久,之後,他說對不起。
宇廉揮了揮手,說了句,已婚男人一路順風。然後踩了油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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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個小時的飛機,澤南怕曦雯無聊,於是走之前還特意打電話問了Ann,問她年輕女孩子都喜歡聽些什麼歌。當時Ann愣了很久,以爲老闆他是受了什麼刺激。仔細一想,哦,老闆結婚了,他很愛老婆的,這次要回紐約,一定是怕她在飛機上耐不住無聊。於是她下了好多中文的英文的韓文的日文的各種語言的歌給莫澤南打包了過去,順便附帶了幾部電影。
其實莫澤南知道,曦雯一上飛機就有要睡覺的習慣,可就是想着以備不時之需。
曦雯睡覺的時候,他就側着頭看她,眼見她的腦袋偏過去了他就給她扶起來,有時候,就直接的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可是曦雯討厭他這樣,被人一直盯着,睡意全無。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拿出了自己的MP3。
她那個小東西,電池根本就不耐用,沒多久就沒有電了,正鬱悶的時候,澤南從行李箱裡拿出了全套工具任她挑。
真是應有盡有啊……她看了他一眼,心想真是幼稚。她拿了一個滿電的MP3,澤南滿意的笑了,又坐回原位保持雙手托腮的樣子看她。
終於是忍無可忍了,她扯掉耳機,壓低了嗓音,“莫澤南你有完沒完?”
澤南搖了搖頭,然後拉起他的手放在脣邊,“沒完,看不夠。”曦雯縮回了手,皮笑肉不笑的,“閉上眼睛睡覺,漫漫長路,你就不累?”
“跟你在一起,我只會嫌時間太短了,又怎麼會覺得累呢?”他說。嗓音柔軟的不行,聽得曦雯心裡像是有一片葉子在來回的蕩。
她看着他,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澤南又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就好像是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來了似的。他說,“我真是笨吶,明明,我們還是半輩子的時間,怎麼會短呢?你說,遇到你之後,我的智商是不是越來越低了?”他突然笑着搖了搖頭,“不是變低了,是根本就爲負數……曦雯,我們有半輩子的時間,半輩子。”他抱着她的手,漸漸的緊了。
曦雯就這麼靠在他身上,伸手推開了遮陽板,看着窗外的流雲,那一刻,她的心裡是真的很平靜。
半輩子,其實很短的。莫澤南,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個好妻子,更不知道能不能如我所願的對你好,但是請相信我,我會努力。
兩人都睡着了,直到廣播通知半個小時之後飛機將於肯尼迪國際機場降落,曦雯才睜開了雙眼,她蹭了蹭澤南,澤南也醒了過來,還不忘迷迷糊糊的說一句,“這麼快就到了?”
曦雯皺眉看他,說“你覺得很快嗎?”腰都快斷了好不好。
飛機終於停穩了,旅客慢慢的走出機艙,曦雯像是突然輕鬆了好多。行李不多,只有一個大箱子,裝着兩人隨身必備的東西。澤南一手拿着箱子一手籤曦雯,還不忘禮貌的給別人讓路。曦雯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覺的笑了。
先前沒有跟林婉欣說要回來,所以除了Jackie也就沒有其他人來接機。Jackie微笑着喊莫先生莫太太,然後接過了澤南手裡的行李箱。
上次在蘇黎世,明明他還稱呼她是程小姐的……曦雯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澤南有注意到,眉梢動了動,拉住了她的手。
Jackie跟澤南說司機馬上就把車子從停車場開出來,三個人往機場門口走去。Jackie一邊給澤南匯報部分工作上的事情,還不忘了偶爾給曦雯說兩句話,她真覺得他應該很累,可是他明顯是不亦樂乎。
在大門口只等了幾分鐘,車子就來了。Jackie把行李拿到後備箱去放好,澤南打開車門讓曦雯上車。曦雯剛要上車,身後卻有人在喊,Brian。
澤南的英文名字。
她下意識的轉過了頭去,澤南微微皺了眉,也緩緩的將目光移向身後。
言路西踩着十寸高的紅色高跟鞋遠遠的走來,那栗色的捲髮隨風飄零,大大的蛤蟆鏡卻遮不住她美麗的笑顏——她走過來站在澤南的面前,又叫了他一聲,Brian。
澤南點了點頭,應了她,臉上淡淡的。曦雯看了他一眼,很快的轉過頭來。
Jackie關上了後備箱,過來跟路西打了招呼,然後就上了車坐在副駕上。路西問澤南怎麼回來了,又問他這次呆多久,澤南並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禮貌的問她這是要去哪裡。
路西說剛從塞班島回來,累死了,打算回家好好休息。然後她看到了一旁的曦雯。她見過的。
她取下了墨鏡,向曦雯伸出了手。她說,你是young-live的主編?
曦雯跟她握了手,點點頭,說似的,不過已經沒做了。然後她“哦”了一聲,低下頭去就看見了那兩隻牽在一起的手。
她一時的怔忪,然後笑了笑,說我公司的車在那邊等我,得先走了。澤南說再見,她說,改天再約。
她轉身,耳垂上的耳扣在陽光的折射下刺痛了曦雯的眼睛。看着她長裙飄飄的迎風而去,曦雯半天沒有收回視線,澤南碰了碰她,笑道,“你是覺得她很漂亮是不是?”
曦雯說,“上次我去蘇黎世,就是爲了採訪她。”澤南點了下頭,“這樣啊……”然後笑着將車門拉得更開了一些。曦雯看了他一眼,然後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