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澤南都是早出晚歸的,他太忙了,有時候像是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曦雯看在眼裡,心裡也有那麼一些擔心。他的身體不是別人看到的那麼好,就這麼一小段兒時間跟他在一起,偶爾也見他在吃胃藥,她問他要不要緊,他都是笑笑,說是習慣了。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懶
其實他真的很瘦,每次見他裹着浴巾從浴室出來,曦雯都能看得到他背上突出的背脊,是,他身材很好很結實,可是男人,不都應該很強壯的嗎?澤南,他的腰很細,若真是對比起來,比她也粗不了多少的。
每次她皺着眉看他,他就會鑽進被窩裡抱着她,問她是不是覺得自己男人很帥,說她目光太過專注看得他心裡起火。曦雯就會很不好意思,她哪裡有那個想法呢?
這段日子澤南沒有再碰過她,他知道她心裡還在計較着那件事,而她,也知道他是有多隱忍。
可是,她有時候躺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灼熱滾燙的呼吸和皮膚,她都會莫名的害怕,想要把他推開。那樣的夜晚,他在剋制,她也在剋制。
澤南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急,不急,他可以等,八年都等下去了,又何必再計較這麼一點的時間?
週末的時候,曦雯在牀上翻了個身,面朝着窗戶一下就被陽光晃醒了。她一睜開眼便看見澤南坐在地板上,手撐着下巴看她,那樣子,乾乾淨淨的還帶着一些惺忪的模樣,曦雯看着便覺得他有些孩子氣,不自覺的就笑了。蟲
她也看着他,四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彼此,良久,澤南嘴巴一歪,曦雯以爲他要說什麼呢,就見他使壞似的撲過來扣住了她的腦袋。
無論如何都推不開。
他開始吻她,就像以往那樣,纏綿溫存嚴絲合縫脣與脣之間再無間隙,她握着拳錘在他的背上,他卻不管她那小小的抵抗,更深的掠奪她的呼吸,甚至,趁着她有些暈厥的時候,他起身跨上了牀鑽進被窩壓在了她身上。
除了越發寵溺的親吻,他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他一手摟着她的腰,掌下是那細膩的絲綢的絲滑感受,一手握着她纖細的後頸,心裡有邪惡的因子在蠢蠢欲動,可是,他卻愈加小心翼翼。他要的,就只是一個早安吻,雖然,太久了,太深了,要得太多了,可終究,那只是一個吻。
他放開了她,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臉上是意猶未盡的笑,看着曦雯緋紅的臉,他笑出聲來,忍不住又在她的脣角淺啄了一口。他說,“味道不錯。”然後便笑得肆無忌憚。
曦雯卻突然跟鬧脾氣似的踹他,推他,嘴裡嚷道,“你沒刷牙你沒刷牙,混蛋你沒刷牙。”
他抓住她的手,用腿制住了那不老實的兩條細腿兒,讓她動憚不得,見她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他一臉訕訕的,“我都沒嫌棄你呢你鬼叫什麼?”
“我沒讓你親我,你這個變態。”
“變態?”澤南睜大了眼,“你說我變態?”他壞壞的笑起來。曦雯從他的眸子裡看到了那抹邪光,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趕緊的就想從他身下鑽出去開溜,沒想到那傢伙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一把將她按住,然後,伸出食指在嘴邊呵了呵氣,跟着便賊笑着往曦雯腋下伸過去。
曦雯可怕癢了,他還沒碰到她就咯咯咯的笑出聲來,一個勁兒的求饒,澤南一動不動的保持那個動作,反倒是被她逗樂了。
“別,求你了。”
“不是說我變態嗎?”
“對不起嘛,我開玩笑的。”
“……”
“哎喲莫澤南你別計較了,快讓我起牀,這都幾點了,不是說了一會兒的飛機去哪兒嗎!”
曦雯突然一說這個,澤南想起來了,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趕緊翻身起來,並把曦雯也從牀上拉起來,“趕快的,十點的飛機,咱們得加快速度。”
“那到底是去哪兒嘛?”曦雯趁機問。
“去了不就知道了,快點。”
……
直到辦理登機牌的時候曦雯才知道,澤南是要帶她去LA。風車山,他欠她一次約會。
他就這樣記了八年,整整八個春夏秋冬,他從未忘記過。
傳說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有着一座山,那山的名字叫作風車山,山中有一爲男孩說着這樣的一個傳說,當滿山的風車轉動的那一刻,親手用那彩色紙張折成的花瓣,隨風飄零,你所求的真愛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男孩年復一年的用自己的雙手在山中折着那花瓣,每當風車轉動的時候,他都會拿出那親手摺的花瓣期盼着全部的花瓣滿山的飄零,時光飛逝,不知道誰蒼老了自己,望着白髮蒼蒼的自己,歲月不饒人,可是自己的真愛始終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身邊的一對對有情人卻如傳說中那樣尋覓到自己的真愛,唯獨寂寞還是陪伴着自己,當眼淚溼潤着自己,也化身爲那花瓣在那滿山的風車,花瓣中飄零着,花粉飄落在山中,卻映成那金色的字體:“真愛難尋,唯愛似海!”
當曦雯站在那呼呼轉動的風車山下,髮絲隨風飄起,澤南便拉着她的手,對她說,我終於帶你來了。
那時候,就是那樣一句話,她心裡明白,那是承載着他多少感情,那一句“終於”包含了他多少年的等待和堅持。於是,她眼裡蘊着的液體終究是順着眼角滲出來,然後,她用脣語說,謝謝你,莫澤南。
謝謝你沒有忘記我,謝謝你記住了就連我都快要忘記的願望,更謝謝你,依然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