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的敲門,說秋總我是Younglive的程曦雯。他說請進。
曦雯推門進去,微笑着跟他點頭,秋尉欽手一伸,說“請坐”。曦雯說“謝謝”,就像往常的任何一次採訪一樣,禮貌得體。
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直接進入主題,而是他先開口,“好久不見。”
曦雯將手裡的筆記本和錄音筆放下,笑着說,“是啊,很久沒有見到你了。”的確是很久了,從他離開她那一天開始。
秋尉欽看着她,她轉開了視線,發現菸灰缸裡有半隻掐滅的煙。秋尉欽也將目光轉過去。
“我助理說你已經在路上的時候我就沒抽了。”他淺淺的抿了下脣,長睫毛也隨着語速眨了兩下。
曦雯望着他,不說話。秋尉欽揚起嘴角輕輕的笑,連眼睛裡都有笑意。
“沒有必要刻意顧忌。”曦雯說。其實她還想說,現在我也可以抽菸。
聞言,秋尉欽點點頭,說,“好。”
曦雯翻開筆記本,摁開了錄音筆,“我們開始吧。”
採訪的時間定在半個小時,其實從進入正題到問題結束,也不過二十分鐘的樣子。和他一番攀談,曦雯覺得這個男人和那時候比起來,彷彿是世故了狡獪了也更沉穩了。當然了,作爲一個商人,這是必須的。
“和高興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這句結束語,她幾乎每次都說。秋尉欽笑着點頭。
她看了下時間,說“好了,我也該走了”,秋尉欽卻說留下喝杯咖啡。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絕,她只得答應。
“藍山?”他問。
曦雯搖頭,說,“我還是喝果汁吧,最近在吃藥,就別喝咖啡了。”
“生病了?”秋尉欽輕輕皺了眉。
“也不算生病,就是夏天……長溼疹老是好不了。”
服務生進來,秋尉欽說“要一杯橙汁,謝謝”。
秋尉欽突然說,“就跟以前一樣,渾身都是疙瘩?”說着,脣邊泛起隱隱的弧度。
曦雯笑了笑,沒有應聲。
唸書的時候也跟現在一樣,一到夏天就會偶爾長几顆紅紅腫腫的東西,癢得她受不了。那時秋尉欽還笑她,說她是癩蛤蟆。曦雯說爲什麼是癩蛤蟆呀,他就說因爲癩蛤蟆渾身都是包啊。然後她就覺得受了欺負一連幾天不理他,結果他哄了她好久才把她哄好。
那個時候的秋尉欽,是真的很疼她,那麼清高的一個男子,只對她笑只對她溫柔。從她進大學第一年他在芭蕾舞教室外看見她那一眼開始,他的眼睛裡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
守候,默默的守候,終於她在他面前繳械了……可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她。後悔過嗎?當然,並且那是他活了將近三十年裡唯一懊悔過的一件事。
服務生再次敲門,進來將橙汁放在桌面上,然後緩緩退出門去。秋尉欽把杯子移到曦雯面前。
“你畢業那年……我去看你的畢業典禮,你的同學說你沒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