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喘着粗氣。大文學
莫澤南望着她,消化着她剛纔說的話。半晌,他鬆開了她一些,手伸到她的臉上,指腹輕輕拭去她的淚,小聲的問,“告訴我,這些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她就是死了,再也回不來了。”曦雯笑着推開他的手,紅紅的眼睛蘊着的淚被她狠狠抹了去。懶
那些畫面那些聲音,就像是一部恐怖片,映射進她的瞳仁,似是一把利器狠狠的紮在心窩子上,那樣的痛,從骨髓滲透到血液……
好久沒有想起,好久沒有哭過。這是最後一次,一定是。
曦雯從他臂下鑽出來,被他拉住。她什麼都不想再說,可他並不打算放過她。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信嗎!
“曦雯,或許我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可我只想告訴你,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刻是忘記過你的。來的時候我說過,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只是想對自己的感情負責。”
曦雯仰着頭看他,此時此刻兩人那麼近,她都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能聞到他身上淺淡的菸草味。大文學這麼些年了,他身上的味道那是那樣的,一點都沒有變。
“澤南哥,你還記着我做什麼,你走了就該忘記,忘記我這個糟透了的女人。”曦雯笑着,眼裡又開始瀰漫着濛濛的霧氣。
“你不該記着我的,我和你這輩子都只能是兩條不能相交的平行線。不要再想着我了,我真的不是你心裡那個程曦雯,真的不是。”蟲
莫澤南搖頭,“曦雯,你心裡還有我的,就算你答應要嫁給雲燦我也知道你心裡有我。你愛的人不是他,從來都不是,你不應該答應他的。”
“你錯了。”曦雯說。她吸了吸氣,充滿水汽的眸子看着他,“或許我也說不清楚我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但是我是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我想要和他一起生活。澤南哥,雲燦他對我好,我也喜歡他對我好,我習慣他了。這些年他一直在我身後默默的做着那些事,我都看得見我都能明白,我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我也會感動的。
你說你愛我,說你忘不了我,可是澤南哥,沒有我你也可以活得好好兒的,你看,這七年不都過來了嗎?
我跟你,真的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除非他不要我,不然我是不會離開他的。大文學”
“爲什麼會選擇他?”莫澤南問。
曦雯說,“因爲他懂我。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是最懂我的人。”所有的苦難,只有他才懂。
“程曦雯,我也想懂你,可你給過我機會了嗎?哦,我想起來了,是我自己不珍惜機會是不是?是我自己錯過了一切是不是?所以懂你那個人就變成了他!”莫澤南情緒激動,兩眼紅紅的,跟曦雯那哭過的眼睛一樣的。
曦雯搖了搖頭,垂下眼去,“都過去了那麼久,要不是你突然回來,又突然在我面前提起,我幾乎都是忘記了我曾對你說過那些話的。”
說完,曦雯閉了閉眼睛,然後吁了一口氣,“其實你也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男人,居然容得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面前放肆。”
“你知道就好。”莫澤南放開她,冷冷的語氣。
“我當然知道,從小就這樣。”曦雯說着笑了起來,“澤南哥……很疼我。”她眉眼彎彎的望着他,眼裡都是笑意。
他說,“我疼你,是跟澤予不一樣的。”曦雯笑容僵了僵,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僅僅只是知道,可是對不起,我不能給予你任何的迴應。
“曦雯。”莫澤南叫她。曦雯應了一聲迎着他的目光,這會兒,他那深邃的眼眸是如此溫柔。
“能不能告訴我,我離開以後究竟發生過什麼?”他問。
曦雯靜靜的望着他,不時的眨一下眼睛,從容淡定的。過了好久,她終於開了口,“你離開之後我談戀愛了,後來分了手,再後來我從家裡搬出來,一個人生活到現在。”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就是……進過一次醫院。”曦雯漠漠的說着。很淡很淡的語氣,仿若置身事外說着別人的事。
莫澤南蹙眉看她,滿心疑慮。
見他臉色血色一點點退去,曦雯卻笑了,“不就是生病住院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嚇傻了?”
“什麼病?”
“就是……就是身體不太好……”曦雯眼神閃爍,四處張望。莫澤南直勾勾的望着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是跟那個男人有關吧。”
曦雯搖頭,笑道,“唸書那會兒,我很純潔的。”脣角一勾,樣子頗有些輕.浮。還有,自嘲。
莫澤南見不得她這種樣子,覺得扎眼。但又不好再問些什麼,畢竟他也清楚她不可能什麼事都告訴他。能說這些,大概都是極限了。
“你要問的要了解的我都告訴你了,請問莫先生,還需要我爲您解答什麼疑問嗎?”
她又回到了最開始那禮貌疏離的姿態。
莫澤南呆立在原地好一陣,這纔有所反應。他裝得若無其事,“能不能別莫先生了?”
“莫澤南?”
莫澤南腦門冒火,卻只得擺擺手由着她。他問她晚上想吃點什麼,曦雯說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下。他說再累也總得吃飯吧。曦雯沒轍,只說一會兒聯繫。
他讓她先洗個澡睡一下,晚點再過來找她。她點頭說好,然後送他到門口。
突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莫澤南迴頭,手撐着門,問她晚上吃過飯一起到外面轉轉怎麼樣。曦雯沒搭理他,推了他一把直接將門關上。
真是得寸進尺,能陪你吃晚飯就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