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和連月站在石路上,看着怒氣衝衝的方言穿過曲廊,心裡一時都沒有了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連珍站在門外,杵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走進去,此刻的連碧正氣得臉色發青,本來就少許微笑的她很嚴肅,現在生氣了,樣子更是冷的讓人顫粟。
“姐姐,方那個你和姐夫怎麼了?”連珍差一點就直呼了方言的名字,想到連碧疑心重,她又連忙改了口。
“我要休了他!”連碧冷言道。
休了方言?自古以來只有男子休妻,卻少有聽聞女子休夫的?
連珍震驚不已,連碧爲什麼要休方言,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
“姐姐”
連珍的話還沒說完,連碧便冷喝一聲:“連珍,你已經到了適婚年的紀了,明日,我就安排幾個人過來給你相親。”
連珍瞪大雙目,什麼?連碧要她嫁人?這六年來,連碧一直都想把她嫁出去,可是她作爲大姐都沒有成親,這件事情也就沒有明着提,現在,她居然會那麼明白的告訴她該成婚了。
連珍渾渾噩噩的走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她不敢拒絕不敢反抗,好像命運已經開始了捉弄的路子,她註定是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連月走到連珍的身邊,見她神情恍惚,關心的問:“二姐,你怎麼了?”
連珍擡起水霧迷濛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嘴角掛着一絲嘲弄的笑:“你是在笑我嗎?”
連月一怔,她不知道連珍爲何會有這種表情,看起來很疲勞,她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
“二姐,月兒只是擔心你。”連月的心是真誠的,她愛着府上的任何一位姐姐。
連珍苦笑,眼淚盈滿了眼眶,她倒吸了口涼息,推開糾纏的連月。一個人,影子淒涼,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大院。
屋內的連碧坐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殘忍,她明明知道連珍喜歡方言,卻要逼她嫁給別人。
她明明知道,方言和連珍曾經相愛,卻不顧一切的想要把方言留在自己的身邊,六年的冷靜,也不過如此。
阿池收起劍,站在連碧的身邊,問:“大小姐,你真的把二小姐嫁給別人?”
連碧握着粉拳,漆黑的眼眸一沉,似有幾分難以言喻的苦澀:“我這麼做都是爲了她好。”
這時,連珠提着裙邊走了進來,優雅溫婉的她站在門前,婷婷嫋嫋給人一種寧靜的美好。
只有連珠,永遠是一幅神奇的畫,美麗的畫面叫人忘了肩上的重擔。
“大姐,你何不成全他們。”連珠雙手疊放在腹前,站立的姿態別一翻淑寧的風情。
連碧擡頭看了她一眼,苦笑:“成全?連家的顏面何存?”
連珠沒有說話,她知道,在連碧的心裡只有連家,可惜,她只是一個女子,如果連碧不是一個女子那該多好。一個女子的心本就不大,若是全身心的顧着連家,又怎麼可以顧得上自己?
她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連月回到院中,開始心慌,連府多年的隱患終於要顯露了,她看着良安,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連府走動,開始尋找連家的秘密。
她一直都沒有問,只因爲她相信一個能爲自己擋刀的人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每次看到良安,她都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道傷,是她和良安一起經歷的。
連月一直都知道,良安的身上藏着一張圖,那張圖是五行方位圖,可以查到連家玄最強的入口。
來連家查找入口的人,定是爲了蝴蝶淚的秘密而來。她多希望良安能停下來,離開這裡,全身而退。
連月最是明白,連府的秘密不是什麼好奇的東西,而是魑魅魍魎的修羅場。窺探秘密的人要麼死在秘密裡,要麼死在連碧和她的手裡。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多希望良安從未出現。
她把良安和綺羅叫到廳堂內,今日的她少了笑容,十五歲的她,看起來似有很多憂慮。那個像月亮一樣的笑容不知去了哪裡,她冷靜沉着,看着廳堂裡的二人。
沉冷的說道:“你們離開連府吧。”
良安和綺羅一怔,連月爲何會突然說起這事?究竟是他們哪裡做的不好?還是她懷疑了什麼?
“四小姐,你爲何要突然趕我們離開。”良安問道。
“連府不適合你們。”連月冷冷的說。良安怎麼會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到底是什麼事情不適合我們?”良安有些心急,他好不容易進來了,好不容易測出了方位,假以時日,他就能找到骨傘。
連月垂下眼皮,她本不想這樣,可還是要把絕情的話說出口:“因爲本小姐厭煩了你們。”
良安本要再說什麼,綺羅突然拉住了良安的衣袖,搖搖頭,提示他不要太沖動。
良安和綺羅先退了出去,良安握緊拳頭,心想,此事不能就此罷休。
“看來,操控心智的丹藥失效了。”良安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光,他肯定是在想再給連月吃一顆丹藥。
“你還要利用連月?”綺羅不敢相信,良安竟會如此狠心,一再的傷害連月。
“綺羅,在這件事情還沒有確定之前,你先離開連府。等我找到了入口再去找你。”良安這次沒有再像絕望山莊執行任務時那麼大意,他再也不想把綺羅捲入這次的危險之中。
綺羅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良安在爲自己的安危考慮?
她不解,疑惑的問:“爲什麼?明明是交代給我的任務,爲什麼要讓我置身事外?”
“因爲這次,我們要對付的是四個人,我不想讓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良安再也掩飾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他所恐懼的就是傷害綺羅。
綺羅用莫名奇妙的眼神看着他,良安這是怎麼了?明明是他讓自己捲入這些紛爭,卻又裝成一副不像讓她到受害的樣子。這到底算什麼呢?難道又是什麼苦肉計?
“既然如此,我們爲何要涉險來到越國?到底是爲了什麼?”綺羅一直都想問,良安爲什麼要給自己安排這麼多的任務,奪紫青劍,找骨傘,這些究竟有什麼意義?
“當然是”良安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還不能說出開啓續去引的事情。
綺羅望着他,爲什麼他欲言又止,究竟有什麼事情不能說?
良安嘆了口氣,道:“相信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綺羅沒有再看他的眼睛,相信這個詞對她來說,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以後歸往何處,安於何地。
良安把綺羅送出連府,安排在快活樓住下。沒想到的是,他們會碰上君無憂和擎蒼,四人見面,皆是一怔。
擎蒼見到綺羅,雙眼閃着淚光,等了七年啊,這七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中度過。
“綺羅。”擎蒼奔到綺羅的身邊,剛要伸出手去抓她,結果被綺羅揮出兩片竹葉劃傷掌心。
擎蒼痛的噝喲一聲,握着受傷的手收回懷裡。七年不見,綺羅下手越來越狠,不過是叫她一聲,竟被如此對待。
良安盯着擎蒼看了一眼,似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接着他低頭看着綺羅:“你先回房休息。”
綺羅轉身離開,她忽然回頭,看着擎蒼身後的君無憂,那張臉,還有那雙眼,爲什麼總是會吸引她的目光?
良安請他們坐下,除了喝水,什麼也沒有叫。
三人乾乾的坐着,氣氛比之僵硬。
擎蒼伸出手向君無憂討藥:“可以先給我療傷嗎?”
君無憂看了看擎蒼的手掌,竹葉十分鋒利,劃出的傷口雖細卻很深。君無憂將一顆強生丹遞給他,然後說:“之前借你的錢就當這筆藥費吧。”
擎蒼一驚,下巴差點擱到地上,突然明白他現在又被君無憂坑了,含在嘴裡的丹藥正好卡在了喉嚨裡,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君無憂的強生丹賣的真貴,幾乎比擎蒼做一筆死人生意更貴,讓人想不通的是,他竟然沒有靠這個去賺錢。
良安看着不正經的二人,臉色陰鬱,他抿着脣,冷冷道:“綺羅已經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你最好不要去刺激她,否則,她生氣了,廢的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身。”
擎蒼吞下強生丹以後,手掌的傷口慢慢癒合,最後血痕不見,平滑的掌心如初生的一樣。
良安的話讓他不解,不過七年,綺羅爲什麼不記得過去的事情?良安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你對綺羅動了什麼手腳。”擎蒼用剛剛癒合的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齒,疾憤的問。
“說起來,這都是拜他所賜。”良安用修長的手指指着君無憂,嘴角揚起一抹諷笑。
擎蒼看了君無憂一眼,更不明白良安話裡的意思了。
良安收起手,寬袖輕舞,指間扣起一杯水,笑着說:“要不是他煉製了一顆舉世無雙的忘情丹,綺羅也不能從過去的往事中脫離。我還要謝謝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