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嘆了口氣,表示對玄祁的同情,他說:“女人果然最無情。”
“就是,特別是他的那個女弟子,不僅害了自己的姐姐,還把玄祁上君毀了。”紫和真人點頭,非常認同君無憂說的,女人最是無情。
君無憂皺起眉頭,他沒有聽錯的話,紫和真人說的是同一個人,那個害了姐姐,還毀了玄祁的是同一個人。
“那個魔女找到了嗎?”他很關心這個問題。
紫和真人甩甩膝蓋上的拂塵,點點頭說:“嗯,找到了。這一次,下界的還有南華上君,聽小仙童說,他們已經去唐國抓人了。”
君無憂變得焦慮,他抓住紫和真的袖子,激動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紫和真人面色難看,兩隻鳳眼注滿了恐慌,完全不知道君無憂爲何如此反常,礙於他的壓迫,紫和真人嚥了咽口水,顫顫的說了句:“昨天夜裡”
聽到這個消息,君無憂推開紫和真人,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空氣中只有淡淡的草香,等二位反應過來的時候,桌上的茶水才翻了出來,溢在了桌面上。
孤池不禁感嘆:“好強的神力,只怕仙樂上君也不及他的半分半毫。”
紫和真人握緊拂塵,神色驚慌,他急道:“孤池上仙,我突然覺得人間不怎麼安全。你說既然玄祁上君已被其他宮的仙君找到,如今南華上君又去了唐國,我們二人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忙的,不如迴天上覆命吧。”
“也好,人間有這樣的散仙,恐及危害三界,我得回去告訴仙樂上君纔是。”
說着,二人便走出茶樓,打算迴天界覆命。
另外,水墨宮圍了一衆仙人,綺羅披了一件水煙紅紗,緩緩的落在宮外。廣場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神仙,輕風吹起他們的衣裳,仙袂飄飄,如果沒有殺意,這該是極好看的。
領首是南華上君,站在他左右的是永夜城的掌門,還有無極宮的古月上君。
綺羅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多的神仙了,她抿脣一笑:“是什麼風,把天上的仙君都吹到這兒了?”
永夜城的掌門也就是綺羅的師叔,北冷上君,見到綺羅的時候,他按壓不住憤怒,指着綺羅大罵:“玉綺羅,你這個欺師滅祖的魔女。你不念親情,不念師恩,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情,活在世上,也是恥辱,我以永夜城掌門人的身份,今日滅了你這禍根。”
綺羅歪着頭,冷魅的斜視着北冷,曾經那個什麼都不是的北冷上君,沒想到幾十年不見,竟變成了掌門人,這倒也稀奇。
“北冷上君,我沒有聽錯吧?我可記得當年的事情是怎麼發展怎麼經過的。你應該也記得我屠殺永夜城的師兄弟的場面吧。”
北冷一顫,當年玉綺羅入了魔道,根本無人可擋,能制住她的只有玄祁。可是如今,就連玄祁也被她給毀了。
這時,南華上君插話:“那場面,吾輩是沒見過,但今天吾輩血染水墨宮的場面應該不比當年的差。”
一陣冷風掃在了綺羅的臉上,她感到涼寒刺骨。相比北冷的氣場,這位南華上君果然要強得多,其神力根本不可估量,若真動起手來,綺羅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綺羅望着廣場上的仙團,這陣勢免不了要動手,不管怎樣,這些人都要給她一記血的教訓。既然災難無法避免,那她也不用顧忌太多。
“看來,上神的口氣是非要至我於死地。如果我不戰,倒顯得我軟弱,就算死在了上神手中,似乎也不丟臉。”
時間根本沒法往後再拖,綺羅疊放在腹前的手慢慢打開,一道白光拉開,形成一柄冰鋒銳利的長劍。橫在中間,寒冷之氣慢慢溢出。
紅紗迎着風飄揚不止,自帶着怒殺之氣,在她奪劍的剎那,身體衝上半空。周身瀰漫着紅茫,一層一層的光浪爆開。
南華本欲出手,結果一旁的古月上君攔住了他,身子陡地飛起,丟下一句話:“還是讓我來吧。”
上界常傳,古月上君和南華上君同住無極宮,仙級一樣,神力也是一樣,二人平時關係很好,偶爾會有小打小鬧,大多也是在這種情況下,爲爭一時之快起了口角。
南華性平,古月既然已經搶下先機,他也沒說什麼,只好站在原地看看。
空中已經打起來了,各種絢爛的光爆開,美麗了半邊天空。綺羅的玄級在八層以上,就算她現在舊傷未愈,心臟破裂,但她的玄力足能應對一般的高手。
古月上君的能力不低,他從一開始就讓着綺羅,眉眼處含着調笑:“玄祁最得意的弟子,滅了魔門,還毀了玄祁萬年修爲,看樣子不是一般的高手。”
綺羅的劍氣橫掃,沒有致命之處,卻夠古月上君喝上一壺。明顯,古月上君不高興了,他的指間縈繞着明光,一點一點的擴大。
“哼,你一點兒都不可愛。”
話音剛落,他甩出掌心的光球,洶涌的奔向綺羅,綺羅瞪大雙眼,挑眉,執劍橫擋,光球壓近,將她推出藍色的光泡外。
綺羅退到後方,雙腳踩在水墨宮的石柱上,風烈烈的吹,本就輕薄的紗裙便像紅霧一樣嫋嫋騰漫。她嗅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其實就是她自己喉嚨裡傳來的。
綺羅冷靜的望着遠處,白茫茫的一片仙人,恐怕今日,她是逃不掉了。剛纔古月的一擊算是提醒了她,之前的上風不過是他戲弄自己的招式罷了。
想想,便覺得氣不過,她玉綺羅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鎮定之後,她再次凝聚玄力,衝着古月揮劍劈去。
白光之下,已看不見上空的招式,只聽見各種打鬥的聲音,激烈的像是心臟也會跳出喉嚨一樣,站在廣場上的人,無一不擡頭張望,希望在白光之中捕捉到最精彩的畫面。
可惜,最後綺羅從白光之中掉落下來,她跌落在地,嘴裡含着的血噴了出來,再也無力站起來應戰。
古月上君落在她的身旁,手心還有白茫茫的光暈,他本來是想等綺羅反抗之時再給她一記教訓。
綺羅學得很乖,她臥在地上未動,只是好笑,這命運當真是苦不堪言。那些年,她是如何的愛着玄祁,如何的愛着姐姐,到頭來,最愛的依然會用愛的反面來傷她。
她曾風光無限,名滿天下,如今,風水輪流,落魄不堪。
南華上君,北冷上君紛紛湊近,他們的眼神充滿鄙夷,全然不把綺羅放在眼裡尊重過,不管她多麼厲害,在他們眼中,綺羅就是恥辱。
“真是神仙的恥辱。殺了吧!”南華上君冷冷道。
古月很不樂意,因這話是南華上君說的,如果他執行的話,那豈不是聽他的話?他雙手抱在胸前,扭頭道:“要殺你自己殺,我已經不殺生很多年了。”
南華上君瞅了一眼,沒好氣的道了一句:“矯情。”
北冷上君倒是很樂意,他先是在二人爭論之中奪聲說:“讓我來。”之後便接上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他說:“我乃永夜城的掌門,此魔女的一身修爲皆出自永夜城,自然由我清理門戶最合適。”
南華上君和古月上君聽了,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後退幾步,只等北冷上君將玉綺羅處死。
北冷盯着綺羅的眼睛,滿眼盡是嫌棄,他說了一番大道理,教訓了綺羅的不是,給出一個殺掉綺羅最漂亮的名頭。
“你迫害自己的姐姐,又傷害自己的師父,如此惡行,只能讓你去死。”
北冷舉起手,掌心光暈繚繞,空中懸起六柄冷劍,劍尖對準綺羅。
站在遠處的古月上君插嘴道:“北冷上君,那個她死不了,你得毀了她的元神!”
北冷一怔,古月說的很在理,他差點做了一件蠢事,玉綺羅早已超脫了生死,死對她來說,形同重生。只有滅了她的元神,纔是真正意義的讓她消失,永遠死去。
北冷行事果然很辣,他拿出一根冰針,準備從綺羅的額頭上扎進去,讓她經脈寸斷,元神耗盡而死。
綺羅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着北冷,她已經失去了自衛的能力,眼看着北冷將冰針扎進自己的額頭,血液順着額頭滑下,她悲慘的叫喊着,淒涼的聲音劃破天際。
南華,古月都不忍直視,轉頭,背對着。
古月摸摸鼻子道:“這北冷還真敢下手。”
南華冷冷的應了一句:“這不正好嗎?省得我們動手。”
悲慼的慘叫聲沒有斷過,聽得古月上君心臟一緊一脹的。
忽然,天空烏雲密佈,狂風凜凜。一襲玄色身影自天際落下,衣緞飄飄,浩浩蕩蕩。遠古的上神之力正在壓近,古月和南華一怔,擡頭看去。
那人周身散發着火光,強大的玄力遠遠超出他,壓迫在玄力之下的還有一張冰冷的臉。
古月上君瞪大雙眼,他在天界的日子不短,一萬年前的事情也瀝瀝在目,眼前出現的人,正是觸動三界的無憂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