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城發來求援信,聲稱地界冥土深處出現了大量歸墟魔神。”齊元山聲音有些顫抖,作爲鶴鳴山的真仙,他很清楚歸墟魔神的出現意味着什麼,之所以將這個消息放在後面,也純粹是因爲他心中的恐懼與不願相信。
“怎麼會出現歸墟魔神?”將淡黃色晶石拿回手中把玩的張清泉,聞言不由大驚失色,晶石也從其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袁晴雨雖然沒有如張清泉一般失態,但從其緊握的雙拳也可以看出她內心的緊張與擔憂。
也不怪這些一派高層如此驚惶,實在是歸墟魔神的來頭太大,太恐怖了。歸墟作爲所有衰亡宇宙的終點,沒人知道那裡有什麼,但大部分具備跨宇宙旅行能力的個人與勢力都聽說過歸墟魔神的威名。
歸墟魔神不是指某一個神祇,而是指一個種羣,他們誕生於歸墟,以破壞宇宙爲樂,他們是歸墟的觸手,將一個個尚有希望的宇宙拖向毀滅與終點。
“他們憑什麼肯定那是歸墟魔神?而不是其他什麼怪物?”張清泉仍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不只是他,袁晴雨也將目光牢牢釘在了齊元山的身上,關乎宇宙毀滅的大事,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求援信上說,歸墟魔神最早從血海出現。”齊元山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地說道:“血海宗的山門已經被它們踏破,盡半血海被蒸發,戰天城收攏了殘存的血海宗門人,在血海邊緣開始佈防……”
“他們萬分肯定入侵者就是歸墟魔神。”
“還有哪些勢力收到了求援信?”張清泉閉上雙目,待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才重新睜開眼問道。
“除了我們,還有自在天收到了求援信,自在天的使者就等在外面。”齊元山回答完張清泉的問話,終於忍不住問道:“掌教師兄,我們該怎麼辦?”
“勞煩聖女回返聖教,杜絕消息的擴散!”張清泉沒有回答自己師弟的問題,反而轉身對袁晴雨施禮道。
“明白,告辭!”袁晴雨一拱手,便邁步離開了殿宇,絲毫不見拖沓與猶豫,若不是鶴鳴山有禁空法陣,她怕是會直接駕着遁光飛離。
雖然戰天城的求援信只發給了鶴鳴山與自在天,但袁晴雨確信消息馬上就要在大派高層間傳揚開來了,爲了阻止消息向下層擴散,她需要立刻回到七情聖教總壇坐鎮。
“將這求援信的副本發給其他大派,並通知他們召開幻境會議!”張清泉思慮片刻繼續說道:“將這晶體礦的消息傳出去,吸引中小門派與散修的注意。”
“是!”齊元山立刻領命離去,只留張清泉一人在此處殿宇之中。
“希望不要亂起來!”一聲由衷的嘆息後,張清泉用神識鏈接一處隱秘法陣,開啓了舉辦會議的幻境空間。
雲霞繚繞的玉桌邊,張清泉的身影剛剛坐定,便又有數道身影出現,向剛剛分別的袁晴雨微微點頭示意,再向第一次親自參加會議的琉璃寶光菩薩施禮,見所有人都到齊,他以法力遙擊虛空,一聲磬響迴盪在整個幻境之中,會議正式開始。
參加此次會議的有:鶴鳴山掌教張清泉、玉虛宮掌教姜準、青萍劍宗宗主柳無妄、星樓觀觀主袁鎮我、自在天天主趙無量、七情聖教聖女袁晴雨、琉璃淨土之主琉璃寶光菩薩。
他們正是七大派的最高領袖,也是現今人界最具權勢的七人。
“大家都收到消息了吧,事態緊急,也不做那些無用的客套,誰有什麼辦法或是想法就說吧!”張清泉作爲會議的主持,率先出言。
“阿彌陀佛,貧僧認爲我們七派應立刻組織精英力量,馳援地界冥土!”琉璃寶光菩薩自九天墜落後第一次出現在人前,雖然不知其傷勢是否恢復,但衆人多少都對其表示了敬意。
而他首先給出的提議也是中肯之言,在場之人無不應允。
“爲了不讓中小宗派與散修們陷入驚恐混亂,歸墟魔神入侵的消息應先對他們隱瞞。”同樣的中肯之言,由星樓觀觀主袁鎮我接着提出,在場所有人都明白秩序在關鍵時刻的重要性,在與會之前他們也都下達了封鎖消息的命令,此時亦是無人不允。
“歸墟魔神入侵的原因只會是一個,那就是我們的宇宙本源受損,開始向歸墟墜落了。”第三個出言的卻是近來一直沒什麼動作的自在天天主趙無量,他先說的話大家也都十分認同,畢竟在場諸派都有源流久遠的傳承,對歸墟以及歸墟魔神十分了解,他說的也是事實,但趙無量接下來所說的話語卻是讓在場其他人紛紛變色。
“恢復宇宙本源即可脫離歸墟的糾纏,至於方法無非是開源節流而已,節流天道意志自己就在辦,無需我們這些仙人操心,而開源卻要問大家舍不捨得了!”
“不知趙天主此言何意?”玉虛宮掌教姜準不知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的爲了早點解決危機,自在天天主趙無量話音剛落便問了出來。
“姜道友快人快語,那本座就直說了,想要快速獲得宇宙本源,只有掠奪其他宇宙一途,現在宇宙壁障破損,有大量異界之門現世,正是大好的機會,只要大家都捨得將自己手中的異界之門分享出來,再設立一些獎項與由頭,不愁那些散修們不賣力。”趙無量笑着將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同時別有意味地看着在場所有人。
宇宙墜向歸墟,宇宙天道就像一個落水的人,拼命地想抓住身邊的一切,那些透過宇宙壁障,聯通其他宇宙的異界之門就是天道伸出的手臂,性命攸關的時刻,這“手臂”的數量可是一點也不少。
可惜這些用來救命的異界之門,大部分卻被在場的諸派悄悄藏了起來,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自在天在墜凡前被道門的襲擊,實力大損,並沒有佔據到大量異界之門,此時趙無量提出這個建議無非就是拼着宗門利益受損,也要將大家重新拉回一個起跑線罷了。
趙無量噁心到了在場所有人,但大家卻不能不照着他的辦法去做,這就是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