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樹也沒搜索多久,既然戰場被玉陽子打掃過,以玉陽子的眼光,遺落下來的東西不會太多。↖,
她回到葉庭身邊,忍不住問:“葉公子,你師傅何必被這月劍宗的人利用呢?你在這裡得到的好處,遠沒有月劍宗的大。”
葉庭摸了摸龍樹的腦袋,笑道:“你能看到這一層,算是很聰明瞭。”
龍樹用力搖頭,道:“你這叫什麼話,化形的大妖,哪有不聰明的?”
葉庭正色道:“你沒化形之前,就是一棵大樹,寄託在你身上生活的弱小生物,怕是有幾萬吧?”
“如果連菌類都算上,我都數不過來。”
“可你爲什麼給它們提供便利呢?”
龍樹沉思,葉庭道:“你就是一棵樹,不是你爲它們提供什麼,你也不會因爲寄生的這些小東西而改變。星辰上的東西,師傅並不需要,不管他做什麼,都會有人借他的力量行事。月劍宗只是幸運的一個宗門而已,因爲恰好遇到我。”
“那葉公子爲什麼不多要點東西?”
“我是魔修,這個過程本身就是修行,我來戰鬥,熟悉自身,獲得戰利品。如果不能修成自己的魔心,我最多嬰境就要止步了。”
“那不是便宜了月劍宗?”
“那又如何?只要我自己滿意,別人收穫多少,我又何必羨慕嫉妒恨?”
龍樹不懂,只是嘆氣,蟻巢內的結晶價值不少,葉庭只拿了最好的部分就走了,在她看來就是浪費。
葉庭知道她怎麼想的,就道:“我真的要是多取。回頭月劍宗必然在我這裡購買。我要價太高,就會讓人心生怨恨,我要的少了,自己就是冤大頭。所以我不管了,月劍宗如果來求我,那我就幫忙。賺多少他們都得謝謝我。”
“公子好壞。”龍樹這才笑了起來。
“壞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啊!”葉庭對龍樹循循善誘。
“那月劍宗要是不求公子,怎麼辦?”
“這些結晶就會被其它的妖獸奪取,月劍宗想要再來還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最後大家都是一場空。”
“那公子爲什麼不吃點虧,賣個人情?”
“月劍宗的人情?”葉庭笑了,笑得很是張狂。
“龍樹,你要記住,我可以和王烈陽有交情,可以和蕭白有交情。但是和月劍宗,只有利益的關係,沒有人情可言。”
龍樹點頭,可還是不懂。不過葉庭這樣說,她就認真的記下來,可以作爲以後行事的準則了。
“玉陽子對我夠好,那是因爲月劍宗得了師傅的好,這裡面沒有人情。月劍宗想要在我這裡得好處。也要用利益來交換。如果你覺得自己和一個門派是朋友的話……可能就離死不遠了。玉陽子現在不舒服,那是因爲整個月劍宗都被師傅壓制。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他還不太習慣而已。”葉庭的話冷冰冰的,果然是沒有半點人情可言。
“那你師傅……”
“我師傅要是死了,這玉陽子恐怕第一個殺我。你體會不到他心中的憤怒,他是藏的太好了。”
“蕭白呢?”
“蕭白的劍心比玉陽子的純粹,師傅在不在,她對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不過宗門要讓她殺我。她也不會有什麼猶豫。”
龍樹覺得有些冷,不知道是因爲這場雨還是葉庭的話。
“你們不是朋友嗎?”龍樹忍不住問。
“我們纔是朋友,雖然你現在是我的記名弟子。”葉庭又拍了拍龍樹的頭。
“我還以爲你很喜歡蕭白。”龍樹有些失望地道。
“喜歡劍修?我又沒瘋。”葉庭失笑道:“劍道唯純,除了劍之外,她對別的東西。都談不上喜歡。”
“真複雜。”
“一點也不復雜,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郎溪、瓏音、新君,都是我的朋友。我師姐脾氣怪了點,我也信得過她,還有你。”
“我?”
“你是我記名弟子,對吧?”
“哼。”
“師傅是爲了讓我能傳授給你一些東西,而不至於違反門規。”
“還不是讓我保護你。”
“龍樹綵衣。”葉庭認真地看着龍樹,道:“你能保護我去九州,最終所得,整個八百大洲上你都無法得到。”
“有那麼好?”
“你可能成爲天妖,如果我能成仙,你也有機會成爲妖仙。”
“沒有影子的事情。”龍樹縮了下身子,靠緊葉庭。
“當然有影子,我已經看到了。”葉庭的眼中浮現出一層光輝,他想起在秘境的時候那個強大的虛境修士。
本世界面臨前所未有的變局,那是他的直覺,從靈魂之中生出。葉庭並不知道這與他有關,只是靈魂之中的光陰神劍劍意能映射出一些命運的軌跡。
命運並非不可改變,但是軌跡縱橫,總有被捕捉到的細節。
“本世界太久沒出現仙人了,但是仙人的傳承在,成仙就並非是虛無縹緲的事情。”
“好吧,那我總要活到九州才行。你看看,月劍宗這樣的門派,就有上百個我打不過的人,我怎麼才能保護好你呢?”
“問的好。”葉庭指着遠處的電蛇,道:“你看着雷電之力,修士不可抗拒。但是真的被雷電劈死的修士又有幾個?渡劫之外,恐怕沒有吧?”
“躲避災難麼?”
葉庭想起師姐,總是不跟隨自己身邊。他對龍樹道:“我一人前往九州,不太現實。師姐雖說在暗中保護,可也有限度。如果她覺得我不會有生命危險,那就不會參與其中。我有些明白了,她……”
“她會組織一批人手,暗中跟着你?”龍樹腦洞大開。
“還真會這樣!”葉庭想起陽眉搜刮一切的手段,她自己根本用不到那麼多的物資。
葉庭心中靈光一閃的時候。本世界——
鄞州的一處凡人國都,狼溪爲首,一共四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上。陽眉穿着寬大的長袍,面部蓋着輕紗,走在隊伍的最後,有些脫節。
新君和瓏音就跟在狼溪的身邊。一路向南。城南碼頭,有關河流過,在關河登船,能南行三千餘里。在航道的盡頭處,有一個月劍宗下屬宗門修建的城市,在海邊開設了巨大的碼頭,每個月都有三十多條船前往其它的大洲。
陽眉不急,葉庭最多三個月的時間就返回了,到時候估計他也有了足夠的實力。交了足夠多的朋友,前往洛洲,去尋那紫氏的麻煩。
“幾位道友留步。”前方三丈之外,一個修士攔在路中間。
“什麼事。”狼溪停下腳步,眼神冰冷看着那修士。
修士感覺心頭一寒,竟然有些口吃。
“我……我是、這樣,三個月之後,月劍宗在天門山有一場盛會。邀請整個鄞州宗門前往,就是散修也有資格參加。在下屠龍聯盟長老張百順。有意邀請諸位入盟,以壯聲勢。”
“以壯聲勢?”狼溪皺眉,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聯盟排名越是靠前,天門山大會的時候,就可以參加更高級別的坊市,甚至有機會成爲月劍宗的附屬門派。我看幾位功力深厚。加入屠龍聯盟,怎麼也能有個長老的身份。要是被月劍宗看中,說不定會成爲外門弟子。”
狼溪忽然笑了,他笑得詭異,那張百順心中愈發不安。他感覺自己邀錯了人。
陽眉忽然在後面道:“狼溪,你去做那盟主,順便看看,葉庭應該會去,這樣也省下不少事來。”
“是,師姐。”狼溪恭聲答應。
那張百順目瞪口呆,狼溪平淡地道:“張百順,你帶路吧。”
“帶……帶路?”
“我要做屠龍聯盟的盟主,當然得去盟中看看,有誰會反對於我。先解決了盟中的事情,然後再多招攬些人手,以壯聲勢。”
“你、好生無禮!”張百順怎麼說也是個築基境界的修士,見狼溪言語張狂,心中生出怒意,指着狼溪,手都有些發抖。
狼溪皺眉道:“誰做盟主,和你有關係麼?”
他一邊說話,一邊向前,拉住了這張百順的袖子,扯了便走。狼溪身材高大,這一扯之後張百順幾乎就在他身體的陰影裡藏着,陰寒的真氣順着手腕直衝泥丸宮。
張百順心中驚恐,被狼溪拉到了無人之處,狼溪這才鬆手,只是張百順臉上都快結霜,渾身冷得都無法顫抖,哪還敢喊叫同伴救命。
狼溪奇怪道:“你怕什麼?屠龍盟主和你非親非故吧?”
張百順用力點頭,狼溪道:“你被派出來做這種拉人的事情,也算不上什麼親信吧?”
張百順還是點頭,狼溪又問:“那屠龍盟主要是死了,你也沒損失吧?”
“他是結丹修士!”張百順用力的喊出這幾個字來,感覺身上的力氣都耗盡了,只想躺在地上歇一會兒。
“結丹?金丹幾劫?”狼溪也沒在意,追問那張百順。
“已經有兩劫了!”張百順聲音嘶啞地回答。
“只是兩劫,用不着師姐出手。”狼溪對身邊兩個少女道。瓏音和新君也是點頭,只是金丹兩劫,如果是散修的話,狼溪一個人都能偷襲。要是宗門出身的,三個人一起動手就是了。
陽眉沒有意見,狼溪這才問那張百順,道:“你那盟主叫什麼名字,擅長什麼法術?”
“他……自稱張無忌,擅長五行法術,我不知道他什麼年紀,他來鄞州也是不久。”張百順一個散修,當然沒有對聯盟的忠誠。狼溪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很快,狼溪就對那張無忌有了一些認識,不禁鎖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