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師傅搞出的事端。”葉純不無埋怨地對葉庭道。他本身是不在乎這種變化的,只是亂世銅爐沒有徹底收服,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前輩沒準備好,就意味着別人也沒可能準備好。”葉庭不吝讚美之詞。
“嗯,我給你找到一塊星辰原石,質量非常不錯,所以你得補償我一千符錢。”
“好。”葉庭也知道這葉純的習慣了,不管東西好壞,都是一千符錢。星辰原石只是難得,本身的作用可是有限,其屬性最大的作用,就是製造飛舟一類的裝備。
如果用來煉製飛劍,這東西就太脆了。
這一塊星辰原石七彩斑斕,一丈半的大小。葉庭收起之後,給葉純一千符錢算是補償。葉純得了符錢,就能回去削減一部分的債務。債務他沒放在心上,不過宗門最近要面對不少危機,符錢的消耗肯定不小。
這一千符錢,回頭還要交給宗門,他已經一百多年沒在宗門領過符錢了,這次經手一千,感覺還是不錯的。
葉庭直接將星辰原石送入摩羅紅蓮,打算用一段時間來煉製成飛舟的核心材料。最後煉製成什麼東西,還得問過陽眉才行。
“你們去吧,風火門的小子差不多了。”葉純逐客,葉庭也不想在這裡多待。畢竟命懸他人手不是什麼好感覺。
葉庭離開亂世銅爐,蕭白在房間裡等待師傅教誨。葉純許久都沒說什麼,蕭白只好開口詢問道:“師傅,這葉庭可靠麼?”
“你說呢?”葉純反問。
“我感覺……只有戰鬥的時候是可靠的,他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不懼生死。”
“你懂得就好,戰鬥之外,這種人不能用可靠來形容。他如果有一天打算把你賣掉,心裡也會想着這是爲你好,你察覺不到他的惡意。”
“那師傅爲什麼還幫他?”
“星辰原石而已。他找王烈陽,也能弄到手。魔門之中大半修士的習慣,欠下我人情的話,會還在你的身上。”
“師傅。王烈陽不是死在星辰上了麼?”
“他的劍器分身留下了,當年他要不是製造出了一個劍器分身,恐怕早就壓制不住境界進階虛境了。這個也是亂離留下來監視宗門的,要是宗門有覆滅的危機,他們自然會殺回來解圍。”
“我明白了。葉庭還是可以信任的,只是人還是信自己最好。”
“結丹之前,我根本沒有任何人際交往的能力,結丹之後,我就不在意這些了。可是你在外行走不同。”葉純的目光之中有些疼愛的味道。
“我會記住師傅的話。”
“小心龍樹,她是妖,做出什麼來都不奇怪。”葉純提醒最後一句後,纔講一枚玉簡交給蕭白,讓她離開。
葉庭出來之後,就看到龍樹躺在樹下。祝言雷躺在空地上被太陽曬着,汗透重衣。
“你還好吧?”葉庭居高臨下看着祝言雷,祝言雷說不出話,無奈的看着葉庭的臉。
葉庭指尖輕輕一引,從煉元神壺裡放出一道靈液來,送入祝言雷的口中。祝言雷吸了靈液,這才勉強坐起。被葉純懲戒,他反而鬆了口氣。
他堅持了幾天的時間,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威脅他生命的力量忽然撤銷了。嚴格來說。這也是一次修行,只是得到的好處不多,又很痛苦。最大的收穫就是在生死之間徘徊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魔心沒有崩潰。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對付起來容易多了。
蕭白出來的時候,祝言雷就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
蕭白心情不錯,招呼葉庭等人下山,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帶着他去了另外一座山峰。
“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蕭白提前告訴葉庭要去做什麼。祝言雷苦着臉。自己在月劍宗內行走,真的是相當難受。他很想早點去天門山,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好啊,是我們說的那種朋友麼?”葉庭問蕭白,他現在對殺紫氏的想法變了很多,不一定要自己動手,但是人手一定要是自己請來的。
“都可以幫忙,我和你說,紫氏這個人我知道,在外行走的時候,身邊幫手也是不少的。你想要殺她,至少有五個以上的結丹修士對付她身邊的人。”
“不止如此,我怕靈戒宗也有人進入虛境。”
“這個你放心,他們不會比月劍宗更快。而且進階虛境之後,要提放八極修士前來,都會選擇一個安全的地方穩固境界,同時有陣法守護自己。像是師傅,就會在亂世銅爐裡,絕對不會到處亂逛,管那宗門小輩的事情。”
葉庭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進階虛境之後境界不穩,戰鬥力提升的不多,又面臨八極修士的威脅,哪會到處亂跑。
羣山掩映之中,葉庭看到亭臺樓閣,紅牆碧瓦。
“這是紅塵館,準備出外行走的弟子,先來這裡住上幾個月的時間,有專門的修士講解山外的事情。我已經打好招呼,這次和我一起出去的,還有四人。”
“可靠麼?”
蕭白攤手,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可靠。”
“有道理,慢慢熟悉吧。”
一行人緊了紅塵館,可沒有人盤查,在其他的地方,月劍宗守衛森嚴,唯有這裡根本就像是凡人的一處園林,葉庭還看到了酒肆和商鋪。
“價錢如何?”葉庭指着商鋪問蕭白。
“反正我不捨得在這裡買什麼。”蕭白搖着頭道。
七拐八拐的,蕭白帶着他們來到一處臨水的酒樓,酒樓下是一條小溪,對面種着粉紅的桃花,綿延數裡。
“我發了飛劍符,請他們過來。”
“你不是說捨不得?”
“葉庭,你找幫手,難道不是你出錢?”蕭白也是莫名的驚詫。
“當然不是,你師傅那麼大的面子,我才答應帶你在外面見識世界。他們要跟着我辦事,請我纔對!”葉庭心想着不是錢的問題,這是身份的問題。
“無量天尊,這口氣,蕭白,是你說的新朋友?”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葉庭早就看到他了,這是一個年輕的劍修,境界可不算低,大概金丹一劫的水準。劍修的袍子較窄,純白色,乾淨利落,頭髮用一根黑色的細繩束起,一條腰帶算是額外的裝備,然後就是背後一個劍匣,封閉式的。
劍修的眉目乾淨,皮膚略顯白皙,讓他本來挺拔的身姿也略顯弱勢。
葉庭暗中讚歎,劍修的精氣神真的不錯,很少能看到猥瑣的外形。這年輕劍修給人的感覺就是清爽穩重,嗯,還有一點正氣。
“你亂念什麼無量,咱們是劍修。”蕭白很不客氣的對這年輕男子道。
“借來用用,又不會壞了什麼。葉庭?”
“正是。”
“我是蕭末,和蕭白沒親戚關係。”
“幸會。”
“方纔你說,要我們請你,是這個意思吧?”
“是啊!”葉庭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蕭末哈哈一笑,道:“我們幾個被蕭白找來的,都比較窮,想要讓我們請你,就算你比我還強,也不可能。”
“那怎麼辦?”葉庭的反問,讓蕭末也是措手不及。
“要不,你先墊上?”蕭末存心捉弄葉庭。
“好啊,我先墊付,以後你們有錢了,得優先還給我。”
蕭白道:“好了師兄,你別指望他會豪爽。他可是認真的很,一個符錢都計算得非常仔細。不過葉庭,你也別太摳門了,這個酒樓收的都是紫金符錢。”
“蕭白,我都沒算利息,這麼誠懇的態度,你還說我?”
“好了好了,要不我們不進去就是了。”一個女性劍修走了過來,看樣子比蕭白大了不少,境界也略高一些,差不多金丹四劫。
這女修成熟,漂亮,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看不到劍器在哪裡。
“也好。”蕭白也不想亂花錢,雖然剛剛得了一千白玉符錢,她還是維持了簡樸的習慣。
衆人乾脆越過溪水,在一片桃花之下席地而坐。
“公子,我這裡還有一點酒。”龍樹取了個瓶子出來,葉庭一看,還是在平等王那裡拿的,記憶力似乎沒帶着東西出來。
“是我偷的。”龍樹在葉庭耳邊道。
“你也不怕有毒。”
“試過了。”龍樹說着,用妖術變化出了矮小几案,酒杯。葉庭也造了個酒罈出來,把美酒倒入酒罈,再配上靈液裝滿,凌空寫了個符文丟進去,封了口。
“葉庭是把,我叫楚楚。”白裙女修自我介紹。
“幸會。”葉庭還是這兩個字。
“你還不錯。”楚楚不知道爲什麼這樣誇獎葉庭,葉庭欣然領受。
“你看着就很討厭。”楚楚轉過頭,看着祝言雷道。
“因爲我是風火門的修士。”祝言雷回答。
“那就難怪了,我自己就幹掉過不少風火門的人。”
“我也差不多。”祝言雷道。
“你膽子不小啊?”
“我都快嚇死了,在你們的宗門裡,隨便去哪個方向,都有一羣人能殺了我。不過我現在的身份,是百丈門的長老,這是我的門主。”祝言雷沒敢一直頂撞下去,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一旦翻臉,自己這樣作死,葉庭未必會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