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爸怎麼樣了啊?”
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時候,莫銘連忙撲了上去,拉着醫生的手着急地問着。此時,她那件潔白的婚紗已經被莫語軒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肝臟破裂引發了肝臟大面積的出血,我建議最好是……切除肝臟,做移植手術!你們……誰的血型和他一致……”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莫銘就已經全明白了。她着急地說:“我……我是他女兒,我們的血型是一樣的,先試試我的!”
“那好的,大小姐,你和我來!”
醫生剛這樣說完的時候,後面又傳來了一聲說:“再試試我的吧,我們是兄弟!”
“二叔?”
莫銘聽到這聲說話的聲音連忙回頭,才發現從人羣裡擠出來一個一身黑色休閒西服的中年男人。
他的眉眼有幾分和莫語軒相近,只不過沒有莫語軒那般英俊逼人,他長得很柔和,用清秀儒雅四字形容是最爲貼切的了。
他就是莫語軒的親生弟弟,小公主莫鈺的父親莫語涵。
“飛機晚點了,我到教堂的時候,那裡……那裡龍嘯堂的兄弟正清理呢,他們說你們在堂口醫院裡,我就趕過來了,我哥沒事吧?”
莫語涵這樣問着的時候,眼光卻不是落在莫銘的身上的而是……
“你來了,語涵!”
漆風染也感覺到了莫語涵淡淡而柔情的目光,擦了擦默默流淌着的淚,勉強地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嗯,染,對不起,來晚了!”
莫語涵叫漆風染的稱呼讓莫銘微微愣了一下,正常來說莫語涵應該叫自己的娘爲嫂子啊,可……這真是有點奇怪了。
“二叔,我們……我們進去吧!”
莫銘這樣說完後,莫語涵點點頭,脫掉了西服外套遞給了一旁的粟晴,然後和莫銘進了裡面的檢查室。
“晴寶貝,發生什麼事了?”
莫銘和莫語涵剛進去,安狄幽扶着玄天喚也趕到這裡來了。
安狄幽飛去花圃裡去救玄天喚,等他們出來的時候,趕到和莫銘分手的地方纔發現莫銘沒有了。
他們連忙趕到教堂的前面,發現了除了一地的死屍和幾個打掃戰場的兄弟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安狄幽問過之後才知道他那個帥哥岳父出事了,然後他們又着急地趕到了這裡。
雖然他們和粟晴他們只差一步,說是連忙和着急,可是玄天喚那樣的身體即使再着急,他也動不起來啊!
所以趕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最慢的一個了。
粟晴看着安狄幽,他本想怒火沖天地問問安狄幽到底是怎麼保護莫銘的,可是……又一想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何苦在爲了這件事而糾結不清,何況還有……玄天喚,如果讓玄天喚知道安狄幽是爲了救他,而間接地造成這件事的發生,那……那不就是更不好了嗎?
“遇到人家的偷襲,主人被撞了,現在正做手術呢!”
粟晴平緩了一下心情,難受地說道。
“那銘兒呢?”
安狄幽掃了一眼這裡,他最關心的人不在,他當然要問一句了。
“在裡面,銘兒沒什麼事,主人需要肝移植,他們去試血型了!”
粟晴這樣說完的時候,眼睛已經含着淚水了。
安狄幽和玄天喚都不太明白這裡所說的醫學術語,但玄天喚是個通曉醫術的人,他略微地感覺到粟晴所說的這件事有多麼嚴重了。
“粟公子,他們不會……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玄天喚蒼白着一張臉問着的時候,粟晴勉強苦笑了一下說:“不會有事的,玄教主我派人送給你回堂內休息吧,你從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齊冬璇……齊冬璇的眼睛也應該換藥了,夜凝……”
粟晴這樣叫完後,柳刀夜凝便已經閃身在他的面前了。
柳刀夜凝明白無論莫語軒出不出事,從現在開始,粟晴都已經是龍嘯堂的堂主了,他有權命令這裡的任何人。
“夜凝,你幫我把玄教主先送回去,你也回去看一看冬璇,醫院裡圍大多的人也不好!”
粟晴話裡的意思柳刀夜凝當然明白,她連忙點頭說:“是,這裡……這裡就交給你了!”
柳刀夜凝扶着玄天喚離開這裡的時候,莫銘和莫語涵也從處置室裡出來了。
本來他們的血型都合適,可醫生在檢查莫銘身體的時候,發現了莫銘右胸處有不明物體,因爲一時確定不了那是什麼,怕莫銘的身體會不健康,所以就改用莫語涵的了。
“二叔,拜託了!”
莫銘這樣和莫語涵說完的時候,莫語涵柔和的笑容便在那張俊臉上展顏開了,他說:“都是一家人,他是我親哥哥,這是應該做的!”
莫語涵說完這話的時候,眼光又不自覺地瞟向了那邊坐着一言不發的漆風染。
“染,你不用太傷心,不會有事的!”
莫語涵說完後,也沒等着漆風染回他的話,轉身和護士去了另外一邊的手術室。
“粟晴,叫暗夜回來!”
莫銘這樣吩咐完粟晴的時候,粟晴就已經明白莫銘想要做什麼了,在這一點上,粟晴是絕對支持莫銘的。
“好,我這就叫他回來!”
粟晴答應完莫銘後,莫銘的身體彷彿如虛脫一般地坐在了椅子上。
暗夜是龍嘯堂下屬分堂幻影堂的堂主,幻影堂是龍嘯堂中較爲神秘的堂口之一,而幻影堂的堂主暗夜則是龍嘯堂四大殺手之一。
雖然四大殺手裡排名第一的是魔梟堂堂主柳刀夜凝,但是最爲狠絕的卻不是柳刀夜凝,而是這個與柳刀夜凝並稱爲“雙夜”的幻影堂堂主無風暗夜。
如果不是龍嘯堂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莫銘是絕對不會把暗夜抽調回來的。
因爲暗夜的行爲方式與別人不一樣,他是個下手從不見活口的人。
上到八十,下到三歲,只要是他獵捕的目標,他從來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別人最多也就是個斬草除根,而被暗夜盯上的就是百里之內空曠無草,化成沙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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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做了一天一宿,漆風染、莫銘和粟晴,當然還有安狄幽也就從這裡陪了一天一宿。
紅燈變綠燈的時候,這幾個人一起擁了上去,嚇得醫生直往後閃。
“手術很成功,只是暫時並未脫離危險,還需要觀察三天。”
醫生這樣說完後,這些人的心纔算稍稍可以放下。
“銘兒,我從這裡陪你爹,你和粟晴回去,無論如何這個仇得報,我們龍嘯堂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且又是粟晴剛剛接任的時候,你們應該知道如何去辦,是吧?”
漆風染說出這話的時候,都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莫銘和粟晴當然明白漆風染的意思,仇人已經欺負到家門口來了,如果他們還沒有迴應,以後龍嘯堂就可以不用在從暗黑國度裡混了。
這百年的基業也就是風雨飄搖,不堪入目了。
“娘,你放心好了,爸醒來的時候,這口氣我一定幫他出完!”
莫銘這樣說完後,就已經拉着粟晴的手出了重症監護病房了。
安狄幽一看他們兩個走了,他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從這裡等着了,也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屋子裡只有沉睡着的莫語軒,和一簾之隔爲莫語軒捐獻肝臟的莫語涵了。
這兩個男人都靜靜地睡着,這屋子裡的沉靜讓漆風染想起了許多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些恍如前世發生的事情,今晚想來卻厲厲在目。
她漆風染可能真的不是歡喜國的人吧,在那個國度裡有那麼多的男子,有那麼多的兒子,卻……卻沒有一個能記得住的,只從這邊只是短短的幾年,發生的所有卻都如印刻一般記在了腦海裡,揮之不去了,
原來,人這一生裡不管活得長短,只有入心了,纔可能記住,纔可能活得快樂和精彩,也才能品嚐出酸甜與苦辣。
莫語軒的霸道與火一般的愛,莫語涵的溫潤與水一般的柔,也許到死,她漆風染都是無法忘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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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晴,你估計是誰做的?”
莫銘這樣問着粟晴的時候,粟晴沉吟了一下說:“我想應該是何老大吧,他和我們一直有仇,這麼多年龍嘯堂也都是一直壓着他的北道盟,兩年前的世界賭王大賽裡,他又輸給了主人,我猜應該是他,你覺得呢?”
粟晴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着外面初升的朦朧曙光,心裡卻是難以明說的沉痛。
“等暗夜回來的,讓他把事情查清楚,幻影堂應該對這些蛛絲螞跡瞭解通透,如果真是……,何老大……,我一定讓血債血償!”
莫銘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都已經噴出了火,就連坐在她對面的安狄幽都能覺察得出來,他的妻主今天真是動了雷霆之怒了。
“銘兒,三天後的兩年一度的賭王大賽,我們誰來參加?”
本來這個大賽是要由粟晴去參加的,莫語軒準備從明天開始單獨訓練他幾天的,可莫語軒出了這麼大的事,堂內也會跟着惶惶而動的,現在看來……
粟晴這樣問完後,莫銘冷笑了一聲說:“我去!”
僅僅兩個字,粟晴就已經明白莫銘心裡所想了。
單論賭術,他粟晴自認不如莫銘。
莫銘在賭術方面的造詣絕對超出她這個年齡所有的,直追其父莫語軒。
用莫語軒的話來說,莫銘就是不上心,學什麼都不仔細,所以纔看不出她倒底有多高多深的潛力了。
如今迫在眉睫,莫銘自然是要頂着這個名聲去參加賭王大賽,就是要給粟晴爭取更多的時間,讓粟晴查清楚此事,順利地接手龍嘯堂。
“我呢?我能幫上什麼忙?”
安狄幽這樣問完後,粟晴就已經是一聲嘆息了,他說:“安兄,你……我臨時按排吧!”
“什麼叫臨時按排啊?”
安狄幽真是不明白他這麼有本事的人爲什麼要給個臨時按排的空缺啊,不說分給一個重大的任務也得是有具體職務,不用從這裡機動啊!
“就是說……,我說不清楚了,銘兒,你告訴他!”
粟晴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清楚這件事,只好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莫銘。
要不說還是莫銘機智聰明,她說:“臨時的一般都是重要的,只有這樣才能表明你是全能人才啊,什麼樣的變故都能應對!”
莫銘這樣說完後,安狄幽的臉上立刻顯出滿足的神情,而粟晴已經是一頭的黑錢伴着滿腦袋的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