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何雪薇得逞的笑意。
只是,她並沒有急着回答。
沈之承從來是一個冰冷的人,可是自從身體產生變化後,他似乎變得比以前敏感。
可到底,這個女人現在成爲了一個精神病人,什麼瘋狂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
“何家沒有把你送進精神病院,那麼,要不要我幫你送進去?”他開始威脅她。只是連沈之承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也會有如此緊張的時候。
可忽然間,他有些鄙夷自己。他覺得這種在一個瘋女人面前表現出一點點失態的樣子,連他自己也不喜歡。
“還有事?”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身後有一個巨大的何家,他恨不能現在就殺了。
此刻,電話裡的何雪薇呼吸沉沉。
“之承,別對我這樣,你看,我們之前不是也好過嗎?”
她的語氣變得柔弱,似乎在妥協,又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再次接近電話裡的男人。
“掛了。”他覺得反胃。
“等等。”女人瞬間叫住了他,“何家50%的股份你想不想要?”
她說得字字清晰,因爲在她看來,這個誘惑足夠大。
果然,男人沉默了。
沈之承是商人,商人是永遠對利益敏感的。
想了幾秒,他冰涼的薄脣微微開啓。
“條件?”他每天都在做各種談判,他倒是好奇,何家的50%的股份要用什麼東西交換?股權?現金?還是其他的利益交換?
只要價格合適,這一切似乎都不是問題。
最重要的是,掌握了何家50%的股份,那就意味着控制了整個A市的市場,從此以後,便會造出源源不斷的現金。
“娶我。”何雪薇不假思索的開了口。
他頓了一下,幾秒鐘以後冷笑,“你倒是很有膽量,不怕我殺了你?”
她似乎也不介意,“那麼,你之前和安默有那麼深的仇恨,怎麼還娶了她兩次?”
事實上,在佔有慾上,何雪薇和沈之承是一路人。
此刻,沈之承將自己的身子陷在高背椅上。
他點了一支菸,眯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很久以後,青白的煙霧穿透了整個房間的空氣。將男人陰鬱的臉掩蓋的模糊。
何雪薇何雪薇見沈之承沒有說話,便繼續道,“我聽說,你不能生孩子了,而安默的那兩個孩子好像不要你,嘖嘖嘖,沈大總裁,你真是好可憐。要不要……我幫你?”
沈之承的身子僵了一下。
何雪薇爲什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更重要的是,當這句話在被這個女人說出口的時候,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倒流。憤怒變成了一直獅子,恨不得現在就撕裂了他的胸口。
他變得越來越敏感,變得不再像原來鎮定自若的他……
他憤然的掛下了電話。
只是隱隱的,他好似在掛斷的一瞬間,聽到電話裡何雪薇的聲音:“你兒子在我手裡……”
他覺得可笑,這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此刻,空氣恢復了寧靜。
房間裡只有沈之承一個人,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的目光投向落地玻璃窗前的風景。今天的D市一片陽光。
他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想曬曬太陽,可是陽光很烈,照的他的心緒焦躁。
他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自從失去生育能力後,他變了一個人,變得急躁不安,變得銘感暴怒,變得連他自己都討厭自己……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林南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沈總。”林南跟隨了沈之承很多年,現在的他也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也許是因爲跟隨沈之承經歷過太多的事,他的鬢角有了幾根白髮。
沈之承的身子倚在玻璃窗前,一隻手插在褲兜上,他凝視了林南幾秒。
“沈總,您找我?”林南似乎被沈之承這樣的目光看得害怕。
“最近,有沒有何雪薇的動向?”
“有的,我們有人一直在關注。”
“結果?”
“她一直在何家,她的精神不是很好,會在何家經常發脾氣。但是很奇怪,整個何家的人,好像都很聽她的話。”何雪薇只是何家的一個私生女,也沒有特殊的才幹,可爲什麼會在何家掌握話語權,這點讓林南也好奇不已。
沈之承轉過了身子,背對着林南。他仰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麼……她有沒有和小孩子接觸?”他說着,抓着護欄的手卻不自覺地在顫抖。
林南不是沒有注意倒沈之承的這些細節。
他思考了好久,“沒有。”
“你確定?”
“是。沈總自從您出獄後,我們一直在監視她,她去了什麼地方,和誰見面,我們都一清二楚。當然……除了她拉上窗簾的時候。”
“知道了。”
所以,何雪薇說的一定是假話。
他只有小睿一個兒子,而這個孩子現在已經在紐約,他雖然不喜歡程俊堯這個男人,但是他也清楚程俊堯的細心程度。
若是……他的兒女在紐約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拍些人手去紐約,保護好兩個孩子的安全。”他是怕了,所以還不如自己也增加一點人手。
“是。”
林南轉身出門。
“等等,告訴那些人,我可以付比平時還要高三倍的佣金,但是如果孩子除了什麼事情,我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明白明白。”
林南關門的聲音。
沈之承凝望着遠處的風景,視線失了焦。冥冥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靠近他,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個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他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
……
安默並沒有急着回紐約。而是選擇在D市多住點時間照顧自己的母親。
唐悅寧的身體越來越好。雖然現在還不能說話,但是醫生每天都會將進度告訴他們。
每天,唐越清都會來病房看看唐悅寧,因爲唐家還有很多公務,唐越清不可能時時都陪在唐悅寧的身邊。
唐越清現在的心理和之前不同了。
以前的時候,覺得自己家族可以在D市隱退,可是現在,自己唯一的女兒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也聽說了曾經沈之承對安默迫害的種種,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他不想再讓自己的女兒受欺負。
而唐欣也會每週的週末跟隨唐越清一起來。安默這才知道,唐欣只是唐越清收養的一個孩子,不過這個孩子確實伶俐,因爲之前和安默有過照面,所以唐欣和安默說話,也不見得那麼生疏。
他已經上中學了,在一個寄宿學校讀書,自從自己離家出走又好不容易回來以後,他就懂事了好多。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唐越清會和安默說起他們年輕時候的往事。
安默聽着,才發覺他們的恩怨,比之自己和沈之承之間,要複雜很多倍……
這天晚上,唐越清坐在病房的沙發上處理公務,不知過了多久,他摘下眼鏡。
“小默,你自己的婚事……你怎麼打算?”他自己老了,還是希望安默有個依靠。
正在倒水的安默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她繼續着她的動作。
“爸爸,你自己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別太辛苦了。”她另外找了一個話題,顯然,她並不想回答唐越清的話。
唐越清也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更何況到了他這個年紀,年輕時候再鋒芒,也早就已經收斂了。
他也不再說話,開始繼續着自己手上的公務。
……
安默終於還是聯繫到了程俊堯。
在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她鬆了一口氣。
“默默,抱歉,前段時間在開封閉會議,我打開了你的手機,纔看到你給我那麼多的電話。”程俊堯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潤。
安默的目光看向窗外無垠的風景。
“學長,謝謝你幫我母親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你。”
他笑笑,“暖暖和小睿在我身邊,不就是最大的回報麼?”
他頓了幾秒,補充了一句,“默默,如果說真的要提出什麼要求的話,那麼我不希望這輩子暖暖和小睿和沈之承再見面。我的心思,你應該瞭解的。”
一句話,讓安默有些喘不上呼吸。
她當然知道程俊堯的意思,如果兩個孩子和沈之承再見面,興許,他們都回不到程俊堯身邊了。
可是,程俊堯這樣的要求,卻和安默之前答應沈之承的話相悖了。
第一次,安默發現,程俊堯也在逼她。
讓兩個孩子不再和親生父親見面,這不是很殘忍嗎?可是,這個親生父親曾經在他們沒有出生的時候,卻想要了他們的命,似乎不再見他,是不是也無可口非呢?這樣,是不是也是對沈之承的報應呢?
此刻,電話裡再次響起程俊堯的聲音,“默默,你什麼時候回來?把航班告訴我,我到時候去接你。”
他說的自然。
可這一次,安默怕了。她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付出太多,可是,她卻害怕了被這個男人看透,因爲被看得太透,好似,失去了最後一道安全防線。
說到底,她也是一個薄情的女人。
深呼吸尤其,安默對着電話里程俊堯道:“學長,丹尼爾醫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他的呼吸忽的斷了。
幾秒鐘以後,他卻笑笑道,“丹尼爾醫生?丹尼爾醫生的什麼?”事到如今,他還是不想承認。
安默知道,其實他這樣做也沒錯。
他這樣做的目的,不就是爲她好麼?可是,她開始害怕他左右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所謂的翅膀硬了,就可以獨自飛了呢?
看,她又矯情了。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薄情又矯情的壞女人。
“學長,我想……我想在D市生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他沉默。
許久,他在電話裡笑,“也好,我這段時間也有點太忙了,我……一個月以後,來D市找你。”
他只給她一個月的時間。
她知道,這是他的退讓。她也知道,如果再次要求,似是讓程俊堯變得難堪。
“我明白,謝謝……”
……
第二天,安默約了胡佳佳吃飯。
許久不見的兩個人,約在一家高檔的餐廳吃飯。按照胡佳佳的說法,知道了安默就是唐家的女兒,就一定要狠狠地宰她一頓。
安默會心一笑,自然就帶着胡佳佳到了D市最好的餐廳。
這是一家裝修極其奢華的餐廳,整個餐廳以巴洛克式的風格裝修,而牆上都掛着很多歐洲名畫。
爲了情調,也爲了保護各個客人的隱私,所以餐廳的光線並不是很亮。
“吃什麼?”安默打開菜譜,將菜譜送到了胡佳佳的面前。
胡佳佳想了想,便指着最貴的幾道菜對侍從道:“就來這幾樣。”
“我可是提醒你,這幾樣熱量很高。”安默壞壞的對胡佳佳道。
這些年,胡佳佳的身材變化很大,原本她和安默是一個身材,可是現在,卻比安默大了好幾圈。按照她的說法,那便是心寬體胖。
安少東這幾年的發展不錯,加之胡佳佳好不容易生了孩子,所以一家人對她如衆星拱月一樣。
胡佳佳倒是很不屑,“女人年紀大了,皮下脂肪堆積也正常,倒是你,安默,你怎麼一點也不會胖,而且還瘦了一圈。”
她的話,表面上是嘲諷,實則是羨慕。
女人在兩點上永遠都是不知足的,一個是自己的臉蛋,一個是自己的身材。
“那麼,要不要像我這樣減肥?”安默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胡佳佳趕忙擺手,“算了算了,開玩笑,開玩笑。”
她哪裡不知道安默的意思,如果讓她經歷安默這樣的情感傷痛,打死她也不願意。
“那麼,你現在和沈之承怎麼樣了?”
“散了。”
看安默的表情平靜,平日裡話多的胡佳佳儼然變成八卦記者:“散了?什麼叫散了?”
“就是以後不再有聯繫。”
“你做得到?”她不信安默和沈之承只見的恩恩怨怨,會在一時間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安默不以爲然,“不再聯繫,不就是我一直的願望呢?”
胡佳佳怔住。
“怎麼了?”安默以爲胡佳佳被她的言語驚訝,想了想便道,“你還好吧?被我的話嚇到了?”
胡佳佳終於擺擺手。
下一秒,她的手指微微指向一個地方,“你看,誰來了?”她的語氣,神秘極了。
安默的心潮不自覺地涌動。
她看清了胡佳佳的表情,也似乎猜到了她說得是誰。
她怕了。
很快,她的脣角揚起一絲僵硬的笑意,“是麼?和我有關係?如果沒有關係,不看也罷。”她說得鎮定,說得雲淡風輕,因爲她怕極了看到這個男人的樣子。
胡佳佳不是傻瓜,當然明白了安默的意思。
她嘿嘿笑笑,算是圓場,繼而將手中的餐普遞給了侍者,“趕緊吃,吃完了,我帶你去玩好玩的。”
“好。”
沒過多久,餐廳便上菜了。
胡佳佳吃的津津有味,而安默卻食之無味。
她沒有回頭,更沒有左右看。
可是,她到底還是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她對他敏感,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音節都能打亂她的心扉。
說到底,她還是不瞭解她自己的。
她,又真的哪裡能放下他?
“這位……就是安默安小姐?”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安默擡頭,看到一個面容精緻,約莫二十出頭的女子。
她的手裡舉着紅酒杯,緋紅的臉頰,微微傾斜的身子,說明已經有了些醉意。
也是在這一瞬,安默看到了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就坐在角落裡,安靜的抽着煙,泰然自若。而桌上放着一個女人的手包,安默猜到,這個手包,許是面前這個女人的。
“佳佳,吃完了嗎?”她想馬上離開。
她知道面前這個女人來的目的,她不想挑起事端。
她已經微微起身。
胡佳佳喝了點紅酒,看到眼前這個場景,多少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胡亂的塞了吃的,便拉着安默的手起身。
“站住。”身後的女人叫住了她們,“我準你們走了嗎?”
安默的身體頓了一下。
她不想引起事端,可是,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她轉身,看向那個微醺的女子,“怎麼?我的去留要你決定?”
女子笑笑,踩着尖尖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到安默的面前,“別的地方我管不了,但是這個地方我說了算。安默小姐,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吧,這個地方,是我們家的。這裡,是我的地盤。”
“所以,你就是用這種方式對待你的客人?不是說,客戶是上帝麼?你就是用這種方式對待你的上帝?”安默毫不懼色。
“你……”女人的臉頰漲得通紅,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的沈之承,很久以後,她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安默小姐,我們……聊聊?”
“好。”
……
安默和女人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
原本囂張跋扈的女人,此刻眼裡卻閃着淚光。
她醉了,說話的時候,身體也需要牆面的支撐。
“安小姐,你……方不方便去敬我和之承一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的要求會是這麼簡單。
“爲什麼?”她已經猜到,只是她想再次確認。
“還有,說什麼呢?”她補充了一句。
“就說,祝我們幸福,就說我是個好女孩。嗯?”她的態度越來越卑微。
將安默沒有回答,她繼續道:“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看你。我也聽說過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你們已經散了。所以,你來祝福我們好不好,說我是個好女孩,他一定會答應的對不對?”
女孩的話漸漸變得語無倫次。
都是女人,她的心情,安默卻都是懂的。
愛情是個壞東西,總是將理智的女人,變得心力憔悴。
忽然間,安默很同情這個女人。
她走到這個女人的面前,扶住了她的肩膀,問她:“你愛他?”
女孩點頭。
“不是看中他的錢?”
女孩笑笑:“在D市,忽略了沈之承的錢那一定是眼睛瞎了。可是,我也有很多錢,我是這個家中的獨女。所以我不在乎。”
女孩的年前不大,她說話的時候,眼淚婆娑,安默明白,自己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愛情至上。單純,卻美好。
安默看着女孩的眼睛,明白這個女孩真的不是壞人。
她撫了撫女孩的肩膀,“其實,你應該少喝點酒的,如果你不喝酒的話,會更加可愛。”
她變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放了下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因爲如此,她希望沈之承可以遇到更好的愛情。
她希望他過得更好……
……
幾分鐘以後,安默和女孩一起出現在大廳。
她舉了一杯酒,走到沈之承的面前,“沈先生,白小姐是個還女孩,祝你們幸福。”
她說完,將自己的酒杯緩緩湊近男人。
燈光很暗,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這一秒,安默的心跳有些快,她不知道說這些話是對還是錯,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快速逃離出他的視線。
意外的,沈之承也起了身子。
他的酒杯靠近了安默。
“叮”的一聲,發出玻璃相碰的聲音。
“謝謝。”他的語氣淡淡。
一口飲盡了所有的紅酒,沈之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忽的摟住了白小姐,對安默道:“我和白小姐還要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那麼,失陪了。”
安默的心不自覺地刺了一下。
她笑笑,“祝沈先生和白小姐玩的愉快。”
沈之承沒有回答,摟着女人消失在黑暗中。
安默看着遠方,視線卻變得模糊,她這是做什麼了?難道還是不甘心麼?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貪心極了……
……
酒店房間內。
沈之承的衣服鬆垮,而白小姐的衣服也單薄。
兩個人親吻過,可是最終,沈之承還是將這個女人推開了。
“你走吧。”
“爲什麼?”白小姐不甘,他們不是已經親吻過了嗎?不是說,沈之承曾經除了安默,誰都不曾親吻過嗎?她以爲自己得到了,可現實卻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他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我累了。”
他語氣沉沉,竟有些蒼涼。
“你不喜歡我?”
“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他冰冷無情的給出了最後的通牒。
白小姐哭了,可她到底聽說過沈之承的脾性,很快,她收拾了自己的衣服,離開了酒店。
安靜的空氣裡,沈之承的身子倚在酒店房間的窗前,點開了一支菸。
耳邊響起一陣腳步聲。
他皺眉,卻不看身後。
“怎麼還不走?需要我幫忙?”他有些怒了。
身後卻傳來一陣笑意,只見她將一張照片遞到沈之承的面前,“看看這個,再想想你打不打算趕我走……”
顧溪溪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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