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未完成的諾言
承諾本來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一場角力,有時皆大歡喜,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兩敗俱傷。
時光匆匆流淌。
步入大三之後,好像每個人又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
我和陳然忙着學業,謝暉和逍遙,大頭他們則開始忙着找實習單位。
忙裡偷閒的時候,我們會在一起規劃着前景,憧憬着美好的未來。
也許是多年獨立生活養成的習慣,謝暉總是比我想的周到,比我會安排生活。
他時常溫和的笑着對我說,“等我工作一年了,也有點積蓄,你剛巧畢業,那個時候我就抱着999朵玫瑰去學校接你,然後我們再去大肆慶祝一番。”
我不禁失笑。
他又接着說,“然後,我會向你求婚,我等不及想讓你做我的新娘。”
我臉色微微一紅,想扭過頭去,他又把我的頭掰了回來,正視着我,聲音輕柔無比,“我還想好了求婚的方式。”
我瞪大眼睛,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可是卻不好意思問出口。
他彷彿洞悉一切,點了點我的額頭,“首先當然要有鮮花和香檳......”
“那好,你先把戒指拿出來,我就答應。”我笑着打斷了他的話,向他挑釁着。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我,“你先閉上眼睛。”
我順着他,慢慢合上了雙眼。
過了幾分鐘,聽到他輕快的聲音,“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謝暉手裡多了一個別致的小花籃,裡面裝滿了鮮花,紅的似火如霞。
謝暉從花叢中取出一枚鑽戒,隨後緊握着我的手腕,單膝跪下,深邃的眼眸裡藏滿了真誠,“顰兒,嫁給我好嗎?”
我心頭一跳,亦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我以爲他在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我慢慢地抽回了手,深吸一口氣,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情緒。
謝暉看起來比我還緊張,他先是着急地來回踱步,隨後又喝了一大杯水,最後眼神懇切的望着我。
我以前在火車上是半真半假的收過他一枚銀戒並要他用鑽石的換,可是當初的戲言成真的時候,我卻反而有些退縮了。
“顰兒,你不相信我?”謝暉有些沮喪。
“我.....我還沒準備好。”我心慌意亂的轉過身。
身後一片寂靜,不一會,就聽到謝暉溫潤的聲音,“顰兒,你要是不答應我,我以後就有求婚恐懼症了。”
一聲悶笑從我鼻子裡發出來。
是啊,既然早就有了共度一生的決心,我還害怕什麼?我回過頭,眼神清澈,接過了他手中的戒指。
還沒等我看到戒指的模樣,謝暉便迅速捉住我的手,忙不迭地把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不帶你這樣的,哪有強迫人家答應的。”我極度不滿,我還沒考慮好呢。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故意蠱惑着我,“你想想,以後天天有人給你做飯,還做得不錯。要是晚上加班的話,還有專人接送,”他故意又靠近我,“而且,每天變着花樣給你做飯。”
我咕咚嚥下口水,居然用這招引誘我。
他依舊淡淡笑着,我自然沒能抗拒的住誘惑,臉上浮起兩片紅雲,聲音低低的,“那好吧。”
想想一畢業就有人娶我,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謝暉掏掏耳朵,“說的什麼?我沒聽到。”
“不說了。”我恨恨地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卻被他輕易抹煞掉。
謝暉哈哈大笑,緊抓住我的手,“戴上了我的戒指以後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無聲地笑着,把頭抵上他的胸口,喃喃道,“戴上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取下來。”
謝暉一下子把我緊摟進懷裡,令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們就這樣擁抱着,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悠揚的音樂聲響起,謝暉才慢慢鬆開我,接起了電話。
我在客廳看着謝暉在陽臺接着電話,時而蹙眉,時而不安的踱步。他的話似乎很少,大多數時候在聽,就是說話的時候也會將聲音壓得很低,像是遇到了頭疼之事。
等他掛上電話返回到客廳時,就開始變得心神不寧起來,和我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
我隨口問道,“你有心事?”
他勉強笑着,“一點小事而已。”
既然他這麼說,我就沒有了往下再追問的意思。
我低着頭,擰着自己的衣角,羞紅着臉,用一種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着,“謝暉......國慶節......你陪我回家吧。”
過了許久,才聽到他吁了一口氣,“顰兒,你終於願意帶我回家了。”
我不好意思的低着頭,和謝暉相識幾年來,我父母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每次老媽在我耳邊嘮叨鄰居家的誰誰有了男朋友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想說出來,可是每每都是把話又咽回到肚子裡。
爲這,謝暉沒少埋怨我,說什麼我不重視他,不給他機會在我父母面前表現什麼的,總之鬧氣彆扭來也是很讓人無奈的。
我們約定好,先由我在老媽面前漏點口風,省的我突然帶個人回去,把他們嚇到。然後我們再去附近的超市選購禮品,就連見面時要說的話,甚至應付老爸老媽各種刁鑽古怪的問題的解決方法都想到了,萬事俱備。
可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的如此出乎人的意料。
如果我能一早發現謝暉的異常,如果我能在他接過電話之後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如果......可是沒有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週末回家,我把包往沙發上一扔,神情嚴肅,“我要宣佈一件事情。”
老媽彷彿沒聽到一樣,專心的打着自己的毛衣,還不時在老爸身上比劃,他們完全無視我。
我有點氣急敗壞,“你們到底要不要聽我說。”不聽以後可別後悔。
還是老爸給我面子,他笑着拍拍我的頭,“乖女兒,啥事。”
我勾勾手指,他倆滿腹狐疑地湊了過來,我故作神秘,“我有男朋友了。”
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老媽用手捅了捅老爸的胳膊,老爸咳了一聲,“是大學同學?”
我高興的打了一個響指,“聰明。”
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老媽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我覺得好笑,和自家女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又沒幹壞事。
事實證明,男人最終還是一家之主,別看平常我媽對我爸大呼小叫,遇到大事還是他做主。
只見老爸站起身來,晃了晃腰,“那過幾天把他帶回家來看看。”說完,便繼續和老媽討論毛衣的花樣和尺寸去了。
老媽則拍了拍老爸的手背,喃喃說道,“我家閨女終於有人要了。”
我目瞪口呆。
據我所知,一般遇到這種情況,當媽的會立刻盤問男方的祖宗十八代,當爹的似乎情緒要更強烈一些,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對搶走女兒的臭小子不說恨之入骨,最起碼也得咬牙切齒吧。他們的反應似乎有點太平靜了。
開學後我轉述給陳然時,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把我氣得發誓再也不會告訴她任何事。而到了謝暉哪裡,他卻只是不在意地笑笑,更多的卻是心不在焉。後知後覺如我,也隱約感覺到了他的不正常,問他,又什麼都不說。
約定的那天終於到來。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好不容易撐到放學,我火急火燎地跑回宿舍開始收拾東西。
陳然在我身邊來回走動,我有點不耐煩,“然然,這宿舍地不大,你老實呆着,我在收拾東西,一會再搭理你啊。”
“顰兒......”她欲言又止,“你......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一些話......”
“什麼話,”我頭也不擡,“關於我的還是關於你的。”
陳然抿了抿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有些奇怪,這跟平常的她大相徑庭,我正想進一步追問,手機響了起來,我慌忙按下接聽鍵,“顰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不能陪你回家了。”沒等我反應過來,謝暉便掛上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我發了好一會愣,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機。
憤怒使我失去了理智,我立刻抓起手機回撥回去,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我一遍一遍地重複撥着號碼,我不相信剛打過電話的他,手機會不在身邊,但無論我怎麼撥打,電話那端的人就是不接。
最終我放棄了,把手機摔在牀上,雙手抱住頭,整張臉也因氣憤而變得通紅。
想了一會,實在不甘心,又從牀上找出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寫,“有什麼比見我家人更重要的事情?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手指按下發送鍵,短信隨即發出。
手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我氣的雙手發抖,牙齒緊咬下脣,想也沒想,又發出了一條信息,“如果你現在不回答我,以後也不需要再回答了。”
我承認我說的是氣話,剛發出去就爲自己沒經過大腦的衝動行爲後悔不已,可是已經無法挽回。
如果謝暉能回覆隻言片語也罷,讓我備受挫折的是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患得患失的唱獨角戲,他始終沒有任何迴應。
我憤怒的把剛收拾好的衣服打亂,陳然在旁邊看着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把抓住她,“然然,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陳然猶豫的看着我,支支吾吾,“顰兒,你......你還是讓謝暉自己對你說吧。”
“他移情別戀了?”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他一天到晚都和我在一起,哪有時間認識別的女孩子。
陳然搖搖頭,我鬆了一口氣,可是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到別的什麼了。
可是任憑我死纏爛打,軟磨硬泡,平常大大咧咧的陳然卻一反常態的守口如瓶。
糾纏了幾個小時,我終於精疲力盡地退出紛爭。
---------作者有話說--------
顰顰拖着病體又來爬稿了~~~~~
最近病毒性感冒肆虐,顰顰周圍的朋友都深受其害,大家要多多注意哦~~~~~
最近有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不過好在一切都回到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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