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聲音,寧玥瀅在原地待了一下,剛要起身,打算去看看,幾個人影便從上方躍了下來。
“嗯?”
忽然看到木屋中有一個女子,而且容貌秀麗異常,那幾個人明顯驚了一下。
寧玥瀅已經起身,正要往外走,就碰到了這忽然空降的七個黑衣人,一個個牛高馬大、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你們是什麼人?”
寧玥瀅先聲奪人,問。
此刻,棕猴也從上邊跳了下來,衝那七人齜牙咧嘴一番,態度顯得很不友好。
“你又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在這裡?”其中一個看似帶頭的黑衣人瞪着一雙銅鈴般大的眼睛,一股兇狠、蠻橫的意味毫無掩飾地透露出來。
一旁的肖岱勞嚯嚯一笑,道:“我們在這裡又怎麼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聽得一個滿是譏諷的聲音忽然蹦噠出來,七道目光紛紛朝聲源處望去,這才發現木屋之內,居然還有一個渾身綠色的矮冬瓜,而且樣貌長得甚是滑稽,不禁一愕:“這是什麼鬼東西?”
“鬼東西?嚯嚯嚯!我可是天下最高等的生命存在,你居然說我是鬼東西,是不是嫌命太長了啊?”肖岱勞霍地站起,兩隻細瘦的長手在身前快速地打了幾個招式,有模有樣,像是在揚威耀武。
聽他這麼一說,七人頓時爆發出哈哈的笑聲,一人道:“就你這綠色醜八怪,居然也敢自稱是天下最高等的生命存在,真是笑掉我的大牙!”
肖岱勞眉頭一皺,道:“好,那我就讓你把大牙笑掉!”
語氣裡,透着一絲怒意。
身影一閃,欺身而上,霎時間就出現在了剛剛那人眼前一寸的地方,然後猛然一拳揮出,砸落而下。
那人嘴巴一歪,兩顆門牙當即被打得蹦飛了出來,血液與唾沫混合飛濺,整個人“啊”的慘呼一聲,當即翻身倒地,雙手捂嘴,翻滾不止。
另外六人一驚,愣了一下。
“上!”大概過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帶頭的黑衣人反應過來,目光如炬,盯落在肖岱勞之上,並率先掄起大刀朝那個綠色傢伙橫劈了過去。
其他五人也紛紛跟上。
肖岱勞又是嚯嚯一聲笑,道:“他不是說要笑掉大牙的麼,我這是在成全他,你們怎麼反要怪起我來了?真是不像話,不像話!”
說話之間,幾度閃跳,活躍得像是一條水中的魚,便避開了幾把飛劈過來的大刀,然後左敲右擊,不出幾下,便將那六人逐一放倒,並從屋內找尋出了一根堅韌且長的繩索,將他們七人捆在一起,吊掛在懸崖邊的樹上。
“說吧,你們是什麼人,來此地有何目的?”肖岱勞打量着自己的傑作,一臉的得意,“若敢不答,嚯嚯嚯,可別怪我讓你們摔下懸崖、跌個粉身碎骨,要不要試一試?”
對於肖岱勞的傑作,一旁的棕猴一臉興奮,蹦蹦跳跳,連連拍手,似乎在誇讚他:好手段!
看到那棕猴在旁傻不拉幾的拍手,肖岱勞更是得意。
然而,那七人骨頭卻是硬朗得很,個個都是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樣子,不肯吭聲。
“它、乃、乃、的!居然敢不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就讓你們全部滾下山崖、見閻羅王去!”見他們七人十分硬氣,一個也不回答他,肖岱勞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了憤怒,右手操起搶來的一把大刀,便要將繩索割斷。
“小呆老,慢着!”
就在這時,寧玥瀅忽然將他叫住。
肖岱勞即刻停手,寧玥瀅道:“我還有話要問他們,可不能就這麼殺了他們。”
“這幾個嘴巴可硬得很,估計問不出東西。”肖岱勞將刀扛到肩上,順勢瞥了一眼那幾個人。
寧玥瀅走了過來,看了看那幾個人,問:“你們,是不是暗玄教派來的?”
帶頭的黑衣人瞧了寧玥瀅一眼,哼了一聲,不肯說話。
一道光亮從她眼裡閃過,寧玥瀅道:“我可是你們大使茶落的朋友,只要你們實話實說,我就不會爲難你們,也不會到茶落那裡告發你們得罪了我,並將你們放了。”
聽到寧玥瀅提到大使茶落,而且聲稱是他的朋友,帶頭的黑衣人臉上登時掠過一絲詫異與驚疑。
暗玄教裡,誰不知道,大使茶落酷愛美人?以前,經常四處蒐羅美女,幽禁在他的宮殿裡,雖然蒐羅了很多美女,但是,能夠真正入他法眼的,還沒幾個,可見茶落對美女二字的定義之高,不是一般有點姿色的就可以滿足他的。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驚爲天人,實在是美得不可方物,絕對適合茶落的胃口,如此看來,她還真有可能是茶落的“朋友”。
既然是茶落的“朋友”,算是半個自己人,那麼,還是別得罪的好。
猶豫了許久,那帶頭的黑衣人終於開了口,道:“沒錯,我們是殘夜教主派來拿藥的。”
“哦,拿什麼藥?”寧玥瀅見對方開口,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那人道:“殘夜教主將鬼醫請了去,目前在煉製一種藥物,但缺少一味藥材,鬼醫說他原來住的地方藏有一些,所以我們就受命過來取了。”
聽到他提到了鬼醫,這正是她所關心的,寧玥瀅道:“鬼醫爲何自己不來,而讓你們來?”
那人道:“教主自然不會讓他親自來,免得他趁機逃了。”
看來,鬼醫被殘夜“請”去,並非是情願的,寧玥瀅思到此處,道:“我有事要見鬼醫,不知你們能否帶我去?”
“這,恐怕不行……”
那人顯得有些爲難。
寧玥瀅眨了眨眼,道:“看見我懷中的這隻白貓了麼?這可是一隻不世出的神貓,尊貴得很,如今受了傷,只有鬼醫能夠醫治,我見他的目的,就這麼簡單。只要你答應幫我這個小忙,我就立刻將你們放了。”
那人道:“我們只是跑腿的而已,這個忙,實在無法幫上。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大使,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應該知道他在我教的地位,只要他開口,一般情況下,殘夜教主都會答應。”
“好,那你就帶我去見你們大使吧,我雖然是他的朋友,但畢竟不是你們暗玄教的,而且他經常神出鬼沒,我也不清楚他此刻身在何方,既然遇見了你們,你們就給我帶路吧。”寧玥瀅此刻一心想要救小白白,也就管不得那麼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一次,她必須挺身走險,哪怕是陷入暗玄教的巢穴,也在所不惜。
肖岱勞聽得她這麼一說,一把將她拉過一邊,低聲道:“小瀅瀅,你瘋了,你還真要去找茶落那混蛋?”
寧玥瀅潔白的牙齒在嘴脣上輕輕一咬,道:“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要想見到鬼醫爺爺,就只有這個選擇了。小白白的傷,再拖下去,我怕……”
“你可想好了?暗玄教的殘夜,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落入他的手中,想要再脫身,可就難了!”肖岱勞瞪大眼睛看着她,“我可不提議你去冒這樣的險,最不妙的情況就是,到時不但連小白白沒有得救,你也要身陷危局,我可不希望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寧玥瀅陷入了沉思,這樣的情勢,她又何曾沒有想過?但是,對她而言,只要有一絲希望,就該牢牢抓住,並去爭取,至少還有一點的機會,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她下定了決心,對肖岱勞道:“小呆老,多謝你這一路的陪伴,去見茶落的這件事情,我自己去就行了,我不希望你跟我去冒這樣的險,而且,你也不該跟我去冒這樣的險,謝謝你。”
肖岱勞跺了一下腳,道:“說什麼呢,如果你要去,我肯定也要去啊,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趕緊把你剛剛說的話收起來,不然,我會很不開心的,哼!”
哼了一聲,當即轉過身去,背對着寧玥瀅,綠色的腦袋揚了揚,看起來不是一般的不高興。
“小呆老,我……”
寧玥瀅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剛剛的這番話,確實有點自顧自了,不禁覺得有點羞愧。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精薄的嘴脣動了動,趕緊道歉。
“只要你答應讓我一起去,我就不生氣了!”肖岱勞依然背對着她,說話的口氣裡,透着一種你若不答應、我便不肯罷休的味道。
“可是……”
寧玥瀅猶豫不決。
“沒有可是!”肖岱勞態度很堅決。
“好吧,我答應你,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寧玥瀅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這一路來,肖岱勞不知幫了她多少的忙,雖然前路危險,命途難測,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將他趕走。
“此言當真?”肖岱勞轉過身來,一臉認真地看着她,似乎還在懷疑。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肖岱勞嚯嚯大笑,道:“好,很好!以後,這樣的話,可不要再說了,不然,我絕不原諒你!”
“知道呢,是我錯啦。”
寧玥瀅微微將頭低下。
由於前面的話聲音太低,被綁的那七人只聽到肖岱勞的最後一句大笑,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商量了些什麼。
“好了,先把他們拉上來吧。”寧玥瀅示意肖岱勞將他們拉上來,“接下來,我們還得趕路。”
想必,被吊了這麼久,這些人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那七人被肖岱勞拉了上來,在解綁之前,肖岱勞教訓道:“你們七個給我好好聽着,如果路上敢打什麼小算盤,爺爺我可不會輕饒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