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機會!
喬玲霜一眼見寧玥瀅從房頂跌了下來,眼睛即刻綻放出冷冷的幾道寒芒,霜葉劍出鞘,一掠而過,欲將寧玥瀅一劍刺殺。這種時候,如果將寧玥瀅殺了,事後謊稱心急失手,而又鑑於寧玥瀅“惡行累累”,自然不會有人追查於她,頂多也就是責罵訓斥幾句,沒什麼大不了的。
出於這樣的心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寧玥瀅死,而不是抓回去!
只有寧玥瀅死了,這一切……
纔會結束!
而這一瞬,也是將她殺死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有了!況且,以寧玥瀅的實力,如果此番還能逃走,日後再修煉那麼幾個月,恐怕是會只進不退,到時只會更加的棘手!還是此刻將她殺了,免得無窮後患!
房間裡,肖岱勞癱着四肢,躺在地面上,舌頭長長地癱在嘴外。
之前被那黑衣人猛摔了幾下,頭痛欲裂,腦袋暈乎乎的,雖然還有意識,但身體麻酸,故而有氣無力地癱瘓在那裡,一點也不想動。
小白白自然知道寧玥瀅在外面遇到了大麻煩,但無奈於自己沒有靈力,即使有膽出去,卻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催促肖岱勞趕緊起來,要他出去幫忙。
然而,縱它焦急地在肖岱勞身旁轉了一圈又一圈,“喵”了好幾聲,卻都無法將他從地面上弄起來。
肖岱勞聽不懂貓語,擺了擺手,模模糊糊地道:“臭貓,別叫啦,去去去,煩不煩人吶!”
說着,眼睛一眯,便不理它了。
小白白怒了,嘴巴一張,便狠狠地在肖岱勞手上咬了一口。
肖岱勞“啊”了一聲,即刻從地面上彈起,一臉惱火地瞪着小白白:
“喂,你想幹嘛,找死啊?”
小白白見他終於起來了,“喵喵”地叫着,還不住轉頭,望着那已經破成了一個大洞的窗外。
肖岱勞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伸了一個懶腰,還是有種渾身麻酸的感覺,一點也不舒服,然後一躍而起,來到破爛的窗前,揉了揉眼,定目往下一看,只見:
寧玥瀅正從屋頂之上往下跌去,而街道上一個女子正揮着一把劍,直朝落下的寧玥瀅刺去!
糟糕,來不及了!
縱是他有蓋世神功,就眼下的這個情形,他無論如何也是趕不及的了,那一劍,一定在他衝下之前,將寧玥瀅的身體——貫穿!
卻在這時,一道冷風颳起,霜葉劍眼看就要將寧玥瀅的身體貫穿,忽然間,一把鐵刀從長街西邊旋轉着飛了過來,帶着風馳電掣之勢,來得突然,“當”的一聲,頓將霜葉劍撞得猛顫了一下,並從喬玲霜手中脫落,射向東邊,倒插在不遠處的牆面上,入牆三寸,釘得穩穩的。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閃了過來,在寧玥瀅落地之前,將她接住。
“這傢伙是?”
肖岱勞大睜着一雙滴溜溜的眼。
剛纔,他在那裡竟愣住了,沒有往下跳去,要不是有人出手,寧玥瀅現在已經被劍刺穿了。
“你是什麼人?”陸風、景堯、葉程三人紛紛拔劍,圍了上來。
喬玲霜右手一招,霜葉劍像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喚,動了一下,即刻脫離牆面,飛了回來,落在她的手裡。
那黑衣人一身罩在黑衣裡,只露出一對眼睛,與之前的那個黑衣人有幾分的相似,但個頭卻沒之前那個黑衣人那麼高。
寧玥瀅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落在黑衣人的懷抱裡,略略一驚,看着此人,詫異了一會兒,眸子動了動,道:“是、是你?”
黑衣人眼裡寒芒閃閃,頓時橫掃了喬玲霜幾人一眼,目射殺光,不知何時那把鐵刀已經回到了他的手中,橫在身側,看上去極其的冷酷。
何常卿手拿龕明劍,從房頂跳了下來,看了黑衣人一眼,道:“閣下究竟何人,爲何要多管我們焚遙門門內之事?”
黑衣人冷冷道:“我不僅要多管閒事,還要殺了你們!”
何常卿大驚,道:“妖人,好大口氣,看我不將你們兩個拿下,上!”
這一個“上”字,明顯是在招呼喬玲霜等人,欲一起合圍此人。
喬玲霜等人聽得何常卿一聲大喝,心中明白,立時動手,自是個個揮劍涌上,劍芒閃閃。一時間,劍,一齊朝黑衣人身上招呼過去。
黑衣人一手抱着寧玥瀅,一手提着兩寸長的鐵刀,眼裡光波沉靜,面對着五把閃耀着各種色彩、鋒利無比的寶劍,卻是不慌不忙,挺挺直立,就像是在等着五劍來刺,沒有任何要躲閃的跡象。
就在五劍劍尖距離他身體只有五寸之隔,黑衣人手中鐵劍忽然提起,剎那間,一個巨大的黑影隨之從他背後升起,像是一個上古魔神,形貌巍峨,帶着濃烈的凶煞之氣,氣息磅礴,浮現在他的身後。
在提刀而起的一瞬,那個巨大黑影也提起了一把同樣形狀的刀,向前一砍,即刻砍出了一道巨大的黑色刀氣,威意迫人,竟有狂風掃落葉之勢,將衝上來的五人震得向後飛了出去,除了何常卿沒有倒下外,其他四人紛紛倒地,手中武器落得滿地皆是。
“這……這是……”何常卿擡頭望着黑衣人身後的那個巨大魔影,神色愕然,額頭微微見汗,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身上,竟然,有……冥脈!”
黑衣人手上提刀,慢步走來,冷冷道:“果然有眼力,不愧是焚遙門的長老。”
何常卿吐了口氣,目視黑衣人,道:“沒想到,這個世界,除了冥尊逝邪之外,居然還有第二個身懷冥脈之人,而且,是在這個時代!實在想不到,怎麼也令人想不到啊!
冥脈一出,世界必亂!
難怪,這個天下,會如此凌亂、怪象頻出,原來,卻是因爲你的出現!逝邪的時代,一萬年了,已經過去一萬年了,冥脈,終於出現了!”
“告訴你,我可是什麼也沒有做,別把這種與我毫不相干的東西淨往我身上推!”黑衣人擡起鐵刀,指向前方的何常卿,“不過,仔細想想,你們這樣做我也早已見怪不怪了。焚遙門一向自詡名門正派,其實,背地裡卻也不知做了多少見不到得人的事情。”
何常卿不滿地悶哼了一聲,道:“滿口胡言!”
然後看向黑衣人懷中的寧玥瀅,眼裡透着憤恨的光,道:“寧玥瀅,難怪你會如此,原來卻是與這等邪人有着糾纏不清的關係!算我們焚遙門看走了眼,當初竟將你收入門下,到頭來卻是養虎爲患,真是好笑,真是好笑啊!”
這時,喬玲霜等人已經紛紛起身,各自撿起了自己的神兵利刃,操在手中,凝神戒備,隨時應對眼前這場突來的危機。
寧玥瀅讓黑衣人將她放下,站穩,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何常卿一眼,心緒複雜,抿了抿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黑衣人眼裡寒光一閃,冷冷道:“黑白不分,對錯顛倒,是非不辨,你這種事情還做得少了?”
說着,鐵刀一動,身後的黑影也跟着提起了形貌一樣、卻是由黑氣凝成的刀,做出將要下劈的態勢。
何常卿哈哈一笑,道:“邪人就是邪人,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跟我談什麼黑白、對錯、是非,可笑,真是可笑!就讓我見識見識,冥脈在你身上,究竟能發揮出怎樣的力量,儘管來吧!”
說着,當即運起焚遙門功法,一時間白光閃閃耀起,將他全身籠罩其間,數不清的白光在他四周環繞,就像是一顆顆在圍他旋轉的流星,璀璨、耀眼,竟與“望九天”有着幾分的相似。
黑衣人眼神一定,手中的鐵刀即刻不由分說地向前劈去,身後的黑影也跟着一刀劈出,砍出了一道比剛纔還要強大幾倍的黑色刀氣,就像是一輪只有圓月七分之一的玄色月之牙,碎裂空氣而出,地撲向就在眼前的獵物。
“邪人妖法,也想在我們正氣凜然的焚遙門功法面前放肆,看我的‘神轉流光’,將你的妖法葬爲灰煙!”何常卿這一下,拿出了壓箱底的本領,決定一擊便將這個一看就知道冥脈剛剛覺醒不久的“邪人”下去,然後再找寧玥瀅算賬。
“喝!”
一聲暴喝,何常卿猛力運起“神轉流光”,數不清的“流星”在他身周極速旋轉,越轉越快,而且規模越來越大,由他身周方圓兩步內逐漸擴展到了五步,其實,以他的實力,還可以擴得更大,但畢竟是在小鎮的街道上,再擴大便要侵到周邊的房屋了。
那些湊熱鬧的鎮上百姓,見得此狀,哪裡還敢靠近,無不躲得遠遠的。
寧玥瀅站在黑衣人的一旁,面對着何常卿的“神轉流光”,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凜然的氣勢,那種氣勢,帶着一種天然的威壓,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她的心頭,緊隨着“砰砰砰”地劇烈跳了起來。
“邪人,接招罷!”
何常卿雙臂一震,數不出數量的“流星”,即刻帶着長長的光尾,飛過來,密密麻麻,有如槍林彈雨,彷彿具有着一種天然性的壓倒之威,而至,令得空氣發出一陣“嘶嘶”的的微鳴聲,氣勢宏大地撲向前方的黑衣人。
下一瞬,兩股力量,碰在了一起!
“轟!”
巨大的轟鳴,在兩人之間炸響,登時了一股滔天的巨浪,涌往四面八方,如洪水一般,滾滾壓去,氣勢浩蕩!
期間,伴隨着一陣“喀嚓喀嚓”的聲響,木塊紛飛,碎石亂舞,不知多少房屋遭到了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