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默然沉思,點頭同意。
雖然很想重回月鏡城,但那個地方早已物是人非,哪裡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呢?
帶着李叔,回到知遇鎮,撿了些行李,三人乘着白貓一起往幻靈城方向奔去。白貓的速度快如乘風,狂奔了一陣後,很快來到了幻靈城。
見到白貓再現,守在城樓上的將士知道是寧玥瀅與徐然,趕緊回報。上官逍漠聽說他們去而復返,心中大喜,不待多說,急忙迎了出來。
“寧姑娘,能夠再見到你,真的很開心。”上官逍漠眉梢掛喜,面上含笑,將他們迎入城中。
寧玥瀅道明瞭重返之意,道:“李叔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不知能否留在貴城?”
上官逍漠聽說他們路上與秦禾宇發生的交戈,感慨了一番,然後道:“當然可以,幻靈城的大門,隨時爲你們開啓,我也希望李叔留下來。”
寧玥瀅很是感激:“謝過少城主。”
然後,上官逍漠命人給李德安排了住處,自是高貴的宅院。以前還在月鏡城的時候,李德所住之處也頗爲富麗,這是身份的印證。不過,他已經兩年沒有住過這麼堂皇的宅院,真有點不習慣,還是覺得知遇鎮的那個庭院舒坦些。
“李叔,以後你就安心地在這裡住下吧。”在一切打理完畢後,寧玥瀅甜滋滋地說道,“以後,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聽說她以後要經常回來,一旁的上官逍漠心中升起一股喜意,道:“寧姑娘,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將李叔照顧好的。”
由於徐然中了秦禾宇的暗算,雖服用了七葉玉澤丸,但身體並未即刻痊癒,需要調休幾日,所以他們暫時留下,等傷養好了再走也不遲。
就這樣,他們多留了幾日。
傍晚,上官逍漠的母親將他拉入房間,道:“漠兒,娘看得出來你對寧姑娘頗有好感,爲何就不肯跟她挑明呢?看你這樣,每次見到她就歡喜得不得了,可別想瞞過娘。”
上官逍漠道:“娘,情感之事不能強求,寧姑娘不過是把我當朋友看待而已,既然這樣,我便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只要她開心就好。”
母親拉着兒子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的傻孩子,你不去爭取,她自然以爲你不過也是把她當朋友看待而已。既然喜歡,就應該去爭取,而不是等着她喜歡上你,作爲一個男人,就應該主動些。如果你不肯說,娘替你去說。”
“娘。”見母親起身要走,上官逍漠趕忙將她拉住,“你不能去跟她說。”
“爲什麼?”母親停下腳步。
“只做朋友,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上官逍漠喃喃說道。
“你真的只希望和她做朋友?”母親一臉不信。
“我覺得挺好的。”上官逍漠說得十分違心,但由於擔心母親去跟寧玥瀅提這樣的事情,也就只能違心了。他很擔心,一旦挑明瞭感情,只怕以後連朋友也做不成了,他並不希望這樣。
自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上官逍漠就深深地喜歡上了她。可是,看得出來,她真的只是把自己當朋友看而已。所以,自己又何必多想呢?
母親坐了下來,她也是個明理之人,道:“你不希望娘去說,那娘就不去說了。不過,你要記得,如果真的喜歡,就要努力地去爭取,明白嗎?切不能等錯過了,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知道啦,娘。”上官逍漠終於鬆了口氣,繞到母親身後,“娘,孩兒給你捶捶背。”
“好。”母親露出欣慰的笑容。
……
三日之後。
徐然完全恢復,二人正要與上官逍漠告別,忽聽西邊城門一陣轟鳴,大地顫了一下。有人回報,說西城門被一個名叫閻屹梟的人轟塌了。
上官逍漠大驚:“閻屹梟?”
又是這個老賊!
由於形勢緊急,上官逍漠沒換衣服,拿起自己的長戟,帶上一衆人便往西城門去了。
寧玥瀅與徐然相互對望一眼,也跟在了後面。
來到西城門,只見閻屹梟帶着大隊人馬兵臨城下,一個個都是囂張得很的樣子,原本宏偉的城門此刻成了一堆廢墟,瀰漫着滾滾的煙塵。
“閻老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公然挑釁幻靈城!”上官逍漠從衆將士中挺出,喝道。
閻屹梟哈哈大笑,道:“我就挑釁了又怎樣?”
馮駒從上官逍漠身旁走出,目光掃向敵方隊伍,看樣子是出動了七八萬的兵力,就這點人,也敢前來挑釁,實在是大出人的意料。
要知道,幻靈城的兵力,可是超過了百萬的!
閻屹梟一眼認出了馮駒,道:“原來上次刺殺我的人,就是你。”
馮駒道:“沒錯,就是我,你們這般氣勢洶洶的前來挑釁,我看就是爲了寂域之匙的吧?”
閻屹梟吃了一驚: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的?他自然不知道,那晚他與韓墨的對話,被寧玥瀅偷聽了去。此刻目的被揭,不禁有些擔心,如果他們做好了防範,一切就會變得困難起來。
見閻屹梟面色深沉,沒有回答,上官逍漠眉梢露怒,道:“閻老賊,上次我們之間的賬還沒有了結,這下倒好,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寧玥瀅與徐然站在衆守衛之後,沒有現身,豎耳靜靜聽着。
閻屹梟笑道:“你要算賬,大可以放馬過來,閻某隨時恭候。”
上官逍漠上次遭受伏擊,身受重創,而且帶出的將士一人不剩,故而對閻屹梟恨意滿滿,咬了咬牙,道:“好,閻老賊,就讓我親手將你的腦袋摘下來。”
說着,揮動長戟,躍身而出。
閻屹梟要的就是他出來相鬥,只要擒住了他,就可以逼迫上官驚辰交出寂域之匙,當即冷笑一聲,右手一晃,晃出了一個碩大的黑齒輪。
寧玥瀅看穿了閻屹梟的陰謀,對徐然道:“這個閻老賊,上次抓捕少城主失了手,此番故意前來挑釁,就是爲了激怒少城主,逼他出手,這樣就有將他擒獲的機會,萬不能讓他得手。”
徐然道:“我會時刻緊盯着,一旦那老賊耍出什麼花樣,我便出去幫少城主一把,絕不會讓他得逞。”
寧玥瀅的目光穿過人羣,緊緊盯着當下情況。
上官逍漠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有神,將長戟柄端“噔”的一聲敲在地面上,看上去豪氣沖天。
身後衆將士吶喊助威,聲浪浩蕩,氣勢如虹。
閻屹梟險惡一笑:“儘管來吧。”
上官逍漠厲喝一聲,長戟在他手中嫺熟轉動,襯托着他那矯健的身姿,看上去挺拔瀟灑,甚是帥氣。終於,長戟往前一指,他殺了出去。
閻屹梟抓起黑齒輪,面對敵手,卻是隻擋不攻,接連如此,有意消耗上官逍漠的體力。
上官逍漠殺招不斷,急如狂風暴雨,都被閻屹梟擋住,但那傢伙竟無任何的反擊,讓他頗感困惑:這老賊,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當然知道閻屹梟此行目的直指寂域之匙,但卻沒有想到,自己其實是閻屹梟奪取寂域之匙的關鍵一步。
閻屹梟沒那麼笨,幻靈城乃天下七大城之一,坐擁着龐大兵力,人數上佔有着絕對的優勢,就自己這點兵力,強攻幻靈城簡直就是找死,不過只是來做做樣子,葫蘆裡卻賣着別的藥。
上官驚辰而今就只有一個兒子,只要將這個關鍵牢牢抓住,當做誘餌,就能逼迫上官驚辰交出寂域之匙,這便是閻屹梟心中所打的算盤。
與此同時,正是因爲見閻屹梟兵力就那麼七八萬,覺得他們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攻進來的,幻靈城衆將士有恃無恐,根本就一點也不擔心。
豈料,這不過只是障眼法。
寧玥瀅很快看出了端倪,心道:這個閻老賊,藉此刻意消耗少城主的體力,真是夠狡猾的。
上官逍漠與閻屹梟打到了第五百個回合,長戟迅捷地戳出,帶風而呼,閻屹梟側臉避開,長戟戳空,當即縮回,轉戳其肚腹,仍舊戳空。
這時,閻屹梟忽然道:“上官逍漠,看在輩分的差別上,我有意讓了你五百個回合,這下該我出手了。”
寧玥瀅面露憂色,心道: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明明就是想消耗少城主的體力。
她一直沒有出來拆穿,是擔心被閻屹梟看見,說不準自己又成了他的目標。如果自己不小心被抓住,以做人質,又將會是個怎樣的局面?
以閻屹梟的實力,只怕這裡沒人是他的對手。
與上官逍漠又戰了幾個回合,閻屹梟忽然退身避開,右手朝天,聽得一聲轟隆,黑色的閃電從空中落下,聚於其手,滋滋作響。
衆人駭然,剛纔正是這一招將城門轟塌的,可見威力的可怕。
寧玥瀅見過此招,當初上官逍漠便是被這一招打成重傷的,舊幕重現,見黑色的光芒在閻屹梟手中閃閃跳動,她不禁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是這招,我早就預見了!”
上官逍漠雖然耗損了不少的體力,卻依然精神抖擻,當即從空中躍下,雙腳踩落在地面上。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做!”
閻屹梟一臉自信,右手揮動,指向地面的上官逍漠,黑色的閃電疾馳而至。
“來吧!”上官逍漠舉起長戟,大義凜然地面對奔馳而來的黑色閃電,眸光一亮,忽將長戟底端插至地面,然後將手鬆開,疾身掠過一邊。
黑電落下,然而,卻……
全部被長戟吸引了過去!
轟隆!地面炸開,大地猛然一顫,煙塵滾滾!
見此情形,閻屹梟陡然一窒,變了面色:這小子,竟用長戟引雷,真不愧是一城的少城主。
片刻之後,塵煙消散,地面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來。那杆長戟躺在坑中,竟是絲毫不損。
見得那個深坑,寧玥瀅長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少城主果然聰明。
衆人見狀,亦是個個暗呼驚奇。
上官逍漠拍拍身上的塵土,走了出來,臉上透着青春蓬勃的氣息,笑望閻屹梟:“閻老賊,你這一招下來,想必也耗損了不少的體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