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們可是在商量着怎麼對付我們?”
歐陽鋒大笑着走了過來。
包道乙淡淡一笑,“歐陽先生說笑了,我等懷着同樣的目的來,又何怎會發生紛爭呢?”
“不知包道長來此爲何?”歐陽鋒問道。
包道乙道:“我家教主傷勢已經痊癒,想找重陽真人再切磋一番,特地差遣小道來送拜帖。”
“哦,你們也找王重陽?”
“你們找我?”
忽然一個滄桑的聲音在山谷中響起,大家都好奇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王重陽!”
歐陽鋒驚呼道,正是說王重陽,王重陽就到,人啊真經不起唸叨!
“王老道,你真的在這裡?”
歐陽鋒驚訝地問道,他之所以敢來全真教搗亂,是因爲王重陽可能早死了。要是王重陽活着,他可不敢再全真教中胡來。
王重陽是一個長着大耳垂的中年人,他身穿道袍,面目俊朗,仙風道骨,看到衆人來到此處,古井無波的臉上竟然透出幾分難得喜色。
“各位遠到而來,都坐下慢慢談!”
王重陽隨手一指地面,地上憑空出現六個金黃色的蒲團,王維、包道乙、鄧元覺,以及三大妖君。
“咦~”
等各位都在蒲團上坐下後,包道乙卻沒有坐下,他拿着龍鬚草編成的蒲團仔細地看了看,面露驚奇之色。
王重陽看了,撫着鬍鬚笑了笑,也不做聲。
包道乙伸出一聲玉白色的手指,指尖上泛着銳利的光芒,只見他用手指輕輕一劃,砰地一聲,蒲團化作一片靈氣消失不見。
王重陽微微一笑,地上又多了個蒲團。
“幻境?!”
衆人都是明眼人,哪裡看不出這裡的玄機,只是此處的幻境太過真實,一時被矇蔽住了。
“不錯,諸位所見皆是幻境!”
王重陽一揮手,花草樹木不見了,奇石清泉不見了,山谷也不見了,周圍的大地變成一片黑暗之地,伸手不見五指。
此處彷彿一個井底,擡頭望去,一片白色的天空,那裡是真正的大地。
山谷不見了,可週圍依然盤旋着一羣蜜蜂,嗡嗡嗡地叫個不停,吵得人頭暈目眩。
不知是誰怒喝一聲,出拳向蜂羣打去,血色的拳風撕裂了黑暗,可蜂羣的嗡嗡聲更加響亮,更加刺耳,吵得人心煩躁。
“噗嗤~”
黑暗中有人噴出一口血來。
王維也覺得心煩氣躁,像是身邊圍坐着成千上萬個和尚,在嗡嗡地念着經文。
他默默地念起了《金剛經》,頓時身心一片清涼,耳邊的嗡嗡聲也變得輕柔舒緩。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幾人唸經的聲音,從各人各聲,到最後都化作了一片嗡嗡嗡~
王維坐得近了,心中一悶,差點吐血,他不敢分心,只得默默唸起經文,也跟着嗡嗡嗡!
“都別念了!”
歐陽鋒沒有唸經文,感覺周圍的嗡嗡聲如惡意一般涌來,聲音越來越大,讓他心中鬱結,頭暈腦脹。
他竭盡全力運功抵抗,可是法術被禁錮,只憑借強大的本體,是無法驅散那種煩悶的感覺,他有種陷入瘋癲的徵兆。
“靜!”
忽然黑暗中有人輕喝一聲,聲音如雷,壓下了周圍的嗡嗡聲,六人停止唸經。
王維睜開眼睛,發現山谷樹木又回來了,一切又恢復到了當初場景。
“王老道,這是怎麼回事?”歐陽鋒聲音急促地問道。
“諸位靜坐,請聽貧道一言!”
話說數萬年前,整個湖州乃是一片大湖,後來湖水消退,露出一片片陸地。
從那以後纔有人家在湖州定居,此地靈氣充足,成了修行的聖地,魚米之鄉。
千年前,王重陽來到湖州,在無數大山中發現了鍾南山的特異之處。
於是他在鍾南山上開宗立派,藉着鍾南山地底散發的靈氣,他修爲突飛猛進。
等到他進入了化神期,更加覺得此山不凡,便嘗試着進入鍾南山查看一下。
可進來之後,卻發現這裡是一處絕地,不論怎麼折騰都出不去了,這裡的天空似乎有禁制,不管怎麼飛,也飛不出去。
他被困在了這裡。
“飛不出去?”
鳩摩智不相信,他變身鳲鳩,展翅向天上飛去,可是他在天空中折騰了半天,卻一直在一個位置上努力,根本無法飛得更高。
“不行!”
鳩摩智落下來,說道:“越向上飛,身上的負擔越大,像是整座鐘南山都壓在背上。”
包道乙幾人也各施身手,努力地向天上飛去,結果一樣。
“這是一處絕地!”
王重陽又開始講道,他飛不出去,只好坐在這裡修道。
此處靈氣充足,倒是個修道的好地方。
可是天空中一直傳來嗡嗡的聲音,起初王重陽以爲是蜜蜂,喜不自勝。
後來才發現,這些嗡嗡聲便是鐘聲。
鐘聲嘈雜,動人心魂,若非有深厚的靜坐功夫,根本不能消除它們的影響。
現在大家所在的山谷,乃是王重陽用神念化成的靜僻之所,一旦走出山谷,就會受到鐘聲的干擾。
一直唸誦佛經,只能暫時消解一二,一旦停下,嗡嗡聲會變得更大。
因此對付鐘聲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抵抗,慢慢地習慣它。
王重陽來了鍾裡一百多年,已經習慣了這些嗡嗡聲。
不過這些嗡嗡聲並非全是壞處,聽多了鐘聲,可以壯大神識,淬鍊體魄。
“王老道,別說些沒用的,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想方設法出去,而不是在此處修煉。”
歐陽鋒對鐘聲的作用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只想快些出去。要是出不去,就算成爲天下第一高手,又有什麼用,到最後不還是要灰飛煙滅。
王重陽搖頭,“請恕貧道無能爲力!”
“那該怎麼辦?不會在這裡等死吧!”歐陽鋒不耐煩地說道。
“歐陽先生!”
王維起身問道:“傳言你在後山中遇到一位白衣女子,可有此事?”
“不錯,確有此事...”
歐陽鋒忽地一愣說道:“難道哪位女子也在鍾內?若是找到她,豈不是可以找到出口?”
“沒用的!”
王重陽搖頭道:“那女子是此鍾孕育的靈物,貧道爲她取名鍾靈。她可以進出自由,卻不能帶人出去。”
“真人,爲何不喚鍾姑娘出來一問?”王維問道。
王重陽閉上眼睛,片刻後又睜開,說道:“鍾姑娘性喜清淨,不願見外人,貧道也無法請她出來一見。”
“那該怎麼辦?難道我們要一直困在這裡?”
王維有點擔心,他肩負着聖族崛起的大業,怎麼能一直呆在這裡呢?
要是紅裳知道這裡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趕來,她若是來了,應該會有辦法吧?
他轉而又想着,身爲天下五絕之一的王重陽都被困在這裡,紅裳來了,不知道會不會也陷在這裡,最好還是不要來了。
“王真人,若是我等一起聯手,能否打破此處囚籠?”
包道乙問道。
“不可能!”
王重陽搖頭道:“據我所知此中有可能是先天至寶天皇鍾,神仙難破,又何況你我,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出手試一試!”
包道乙不信,當胸比了個劍指,“給我破!”
他腰間的長劍如一道流星一般刺向了無邊的黑暗,半晌也沒有動靜。
“噗~”
包道乙忽然噴了口鮮血,“法劍與我斷了聯繫,此鍾果然神奇!”